嬌醫

第四百三十一章 告狀

白希云的面色十分平靜。

然而這種平靜并未感染到趙其芳。她冷笑了一聲,道:“別告訴我你今日來攔著我,不讓我硬闖,是為了我家王爺的聲譽!你會有這么忠誠?少將我當成傻瓜來糊弄,那里面的人若不是你家齊氏,我寧肯將眼珠子摘出來!”

白希云同樣沉下臉來,冷冷的道:“王妃不必與我這樣口吻說話。我若真是不為王爺考量,大可現在就將事情鬧大,你身為王妃,不能勸著王爺,新婚又不能勾住王爺的心,反而讓王爺整日去惦記我的妻子,到現在你們夫妻倆之間不和,卻帶累我們家受苦,你仔細想,我若告狀到皇上那,皇上怎么處置?我這前后兩次受苦都是因為你家,你還能這般理直氣壯的對我說話,也真是壞了良心。”

“你!你敢這樣對本王妃說話!”

“莫說是現在,就是到了金鑾殿上,你天家的人謀奪臣子家產,還綁架臣子的家眷,我就是鬧到魚死網破,到最后看看沒臉的是你們天家還是我白家!”白希云眼神森冷,雙唇緊抿,不悅的情緒仿若鋼針直扎的趙其芳臉色鐵青。

正如白希云所說的,里外算起來,這一次最無辜的還是面前之人。

且她一直都知道,白希云對齊氏一心一意,十分寵愛。如今齊氏都被人金屋藏嬌了,白希云還沒有露出厭惡之色,趙其芳的心里難免嫉妒。

為什么這些男人,一個兩個的都只顧看容貌,卻不去在意齊氏低劣的品性?

見趙其芳面露忿恨和妒色,白希云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淡淡道:“王妃決定要如何做,就盡管說吧,你若現在進去捉人更好,我也可以趁亂將我妻子救出來,我還能早些接她回家,反而不必多耽擱了。這樣我也好回頭就去皇上那里好生說說道理。”

趙其芳被堵得一口氣上不來,嗓子眼里像是吞了個生雞蛋。

好半晌她才緩過氣來,立即便有一種被白希云拿捏住的感覺。

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是白希云的妻子勾引了她的新婚夫婿,她卻偏偏被他這一句話說的無法聲張。因為趙其芳無法確定王爺與白希云現在的關系到底如何。若是她現在鬧開來,白希云將來卻去告訴了王爺他阻攔過可是她不肯聽,那王爺必定會為了今日鬧開來的丑聞恨上她的。

趙其芳已經不受寵了。若是在被徳王恨上,那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過下去?

而白希云抓住便是她還想繼續與徳王好生的將日子過下去的心理。

“徳王妃,你預備如何?你若不盡快做決定,我這就要去敲登聞鼓告御狀了,到時你們的名聲我也就不顧了。”

趙其芳不得不忍下心中的憋悶。這時的她真的恨自己為何還要對徳王抱有希望。

若是她能夠徹底放開對徳王的心思,下定決心大歸,這一次便可所有的都不在乎了。只管鬧一次大的,也讓自己心里的委屈可以訴說。只可惜,日子還要過下去,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的母族。

但是氣勢上卻是不能輸的。

“誰知是不是你想討好我家王爺,故意將媳婦兒送上別人的床的。這會子還來倒打一耙。我可告訴你,我不是那種可以任由人欺負的人,而且我忍你們一家子也很久了,若不是齊妙那個小賤人那樣勾引,以王爺那般端正的品格又怎么會這么做?”

“胡言亂語!別以為你是女子我就不會揍你!”管鈞焱在一旁聽的忍無可忍,也不顧自己的傷,當即就要沖上來。

白希云伸臂攔住了他,卻對趙其芳笑了一下:“王妃記著今兒的話。您請吧,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別在這里胡攪蠻纏逞一時之快了,真的惹怒了我,最后的代價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白希云的氣勢實在太強,趙其芳難以抑制的背脊生寒。

她色厲內荏的“呸”了一聲,“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倒要看看你待要如何!”

“你可以等著看看我會如何。現在先解決面前之事吧。”

趙其芳覺得自己若再與白希云糾纏下去,露了怯反而跌了體面,當即便轉身上了馬車,吩咐道:“啟程,進宮!”

白希云與管鈞焱退后半步,讓馬車離開了巷子。

管鈞焱氣憤不已,怒道:“這樣惡毒女子,也活該她會嫁給徳王這樣的敗類!蛇鼠一窩說的就是他們。”

“她不過妒恨罷了。罪過出在徳王身上。若徳王能夠盡到身為丈夫的責任,她也不至于變成這樣。自古物不平則鳴,理應如此的,錯不在她。”白希云轉過身,悠悠的望著那扇緊閉的黑漆大門。

他的寶貝現在就在里頭,不知要被徳王如何對待,不知她害怕成什么樣。

白希云喃喃道:“阿焱,你說如果妙兒知道我沒有立即救她出來,反而是想利用此事來給她報仇,她會不會怪我。畢竟她的指望全在我身上,而在徳王的禁錮之下,她最希望的就該是快點逃離吧。”

管鈞焱見白希云如此沉重,不免心下不忍,道:“二哥不要這么想,二嫂是聰慧之人,是非輕重緩急她分的清楚。且她與你心意相通,必然也希望能夠報仇懲罰徳王的。”

“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幸而今日就能帶她回去了。”

“你說徳王妃入宮后會找誰?”管鈞焱有些好奇。

白希云道:“不論她找誰,都是對我們有利。區別只在于事情會鬧到多大。”

“你們商人的腦袋我這個粗人是不懂了。”管鈞焱夸張的搖頭嘆息,道:“幸而我不是與你和大哥為敵,否則還不被你們合謀算計死。”

白希云淺笑,0眸中憂色未退,默默的看著宅子的方向。

趙其芳則直接進宮奔到了養心殿。

“蘇公公,我有急事要求見皇上,勞您通傳。”趙其芳路上太急,跑的鬢松釵遲,面色慘淡十分可憐的模樣。

蘇名博見狀心下便是一突。

沒辦法,自從上一次徳王鬧出那樣的大事來,只要一見到與徳王相關的人,蘇名博就覺得渾身緊張,生怕這位在想出什么法子來對皇上不利。

蘇名博怕徳王妃是知道了什么要緊的消息,不敢怠慢,忙飛奔著進了里頭去回話。不多時就出來,恭敬的道:“徳王妃,皇上叫您進去。”

趙其芳深吸了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垂首跟著蘇名博進了養心殿,恭恭敬敬的禮數周全了一番。

皇帝道:“起身吧。蘇名博,賜坐。”

“遵旨。”蘇名博吩咐人去給趙其芳端來圈椅。

趙其芳卻跪地不起,額頭貼地,委屈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哭訴道:“求皇上給臣媳做主。”

皇帝挑眉,道:“快攙起來。”

蘇名博忙上前來攙扶。

趙其芳不敢抗旨,便站起了身,垂頭抽噎道:“皇上,臣媳著實是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這件事關乎到王爺的顏面,吳妃娘娘雖代理六宮庶務,畢竟不是王爺的生母,臣媳前思后想,這件事還是不能宣揚到旁人知道的成怒,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求您。”

皇帝蹙眉,道:“你說吧,到底是什么事?若是天佑做的不對,朕自當為你做主。”

趙其芳見皇帝態度如此溫和,覺得自己總算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道:“這段日子,徳王總是不在家中,起初臣媳以為他公事繁忙,后來才發現,徳王在外頭養了外室,且這個外室不是尋常女子,卻是白大人的發妻齊大夫。白大人前些日遭受牢獄之災,從那時起他們家齊大夫就失蹤了,想不到是王爺將她藏了起來。”

皇帝震驚的雙目圓瞠,怪不得這些日子不見白希云入宮來謝恩,也沒見齊氏進宮,他們家里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他怕會引起徳王對白希云和齊妙的懷疑,這段日子并未召見,不料想他們家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事!

這么一聽,似乎是齊氏給他看病之后,就不見了!

想到齊妙生的那個容貌,若說徳王被她的容貌所迷惑也是可以解釋。

但是皇帝最擔心的,是徳王因為齊妙給他治了病而遷怒于她。那樣的話,還不知齊妙會不會受折磨。

蘇名博也被這荒唐的消息鎮住了,見皇帝愣神半晌都不知道言語,蘇名博便輕聲的道:“皇上,您息怒。”

皇帝這才回過神,面色恢復了平靜,對趙其芳溫和的道:“你起來吧。你能維護徳王的名聲,不將此事張揚,做的很好。”

趙其芳哽咽道:“臣媳生死都是天家的人,到底也要為了徳王考慮。”

趙其芳原本以為,這一句話會讓皇帝開懷,畢竟不論徳王做錯了多少,他也都是皇帝最疼愛的兒子,也是天家的繼承人。

想不到皇帝竟然沉下臉來,冷聲道:“天家的人?朕看,他是心大了。”

趙其芳聞言,當即唬的怔愣住了,不敢去細想皇帝的意思,當即跪下來,額頭貼地懇請道:“皇上息怒!”

她這才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做錯了?這件事或許就該瞞著皇上,直接找吳妃幫忙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