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瑾聽著她這拒絕,眼淚瞬間像是決堤的河水一般,只是這次明顯沒有了做戲反而成分反而包含著不舍。
最終顧錦姝牽著顧錦和逃一般的離去,不知道為何她總是不敢直視他那一雙眼睛,純粹的讓人有些不忍去傷害。
瞧著二人離去,裴錦娘這才上前握住了周念瑾的手,用帕子擦了擦他眼角的淚:“你也別太傷心了,終有一天你們還會相見。”
“是嗎?可是……可是我不在的這一段時間,顧姐姐被人搶走了怎么辦?我以后要娶她的。”
他眼角的眼淚雖然已經開始消失,可聲音里面的委屈并未消減,而裴錦娘則直接愣在了那里,好半晌才抽了抽眼角:“你迎娶她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將她當作你的姐姐,就像親姐姐一般。”
“我才不要她當我姐姐。”
他說著已經朝著外面走去,他不是很喜歡和這個女人相處,雖然她極有可能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東宮并不是一個鐵桶,小丫鬟們也會碎嘴,主子們也會相互擠兌,所以他想要知道一些事情并不是很難。
他七歲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同兄長并不是一母所胞,可這并不影響他對其的崇拜。在他的世界里面,父親是第一厲害人物,那么自家的兄長便是第二厲害人物。
他喜歡同他玩耍,雖然他總是一臉看傻子的模樣。
瞧著他遠去的背影,裴錦娘微微嘆息了一聲,看來這秦州是不能久待了,否則很容易引起周夏的關注。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她可不能讓這亂了倫常的事情發生,否則如何對得起葉晚漁?
至于葉晚漁的死因,她相信顧錦姝能查得出來,那幕后的人也會得到報應。
顧錦和直至回到府宅,這才像是反應了過來,用手在自己的臉蛋上狠狠揪了一下,感覺到疼痛這才齜牙咧嘴地小聲嘟囔:“那個傻子居然是龍子龍孫,我沒有做夢吧!”
好在整個房屋只有姐弟二人,而且他也是一個極有分寸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沒有大喊大叫。
一旁剛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的顧錦姝,毫無形象可言地瞪了他一眼,而他這才訕訕地道:“他腦袋確實不太靈光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臉色瞬間精彩了起來:“姐姐,他可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主,你說他會不會怨怪我欺負他呢?”
“你還知道害怕?”
這幾天欺負起人來不是得心應手嗎?怎么聽到人家的身份便慫了?這可不符合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瞧長姐說得,你家弟弟素來是一個膽小的,到時候他若是發瘋你可得幫著求情。”
他狗腿地走上前給顧錦姝按著肩膀,想一想自己那天搶了他一盤小雞燉蘑菇的事情,顧錦和便覺得自己的嘴太欠了。
“小瑾其實挺善良的。”
皇家走出來的孩子,居然還能有那么一雙純粹的眼眸,著實很少見了。
若是讓顧錦和知道她心中所想,怕是免不得輕嗤兩句:那不是善良,明顯就是傻啊!
好在顧錦和不知她心中所想,可就算不知卻也一個勁抹黑:“再善良也是皇家的人,骨子里面帶著狠呢!姐姐是沒有見過他的兄長,那人……”
顧錦和欲言又止,昔日的東宮長子,今日的大周太子,那可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主,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站在八里軒的閣樓前,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當時表兄上前和其打招呼,他也僅僅只是頷首,只是看向自己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然而就是那微微的停滯卻讓他感覺自己被餓狼盯上一般,這一生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他怎么了?”
關于周念枕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當初在南逃的時候被冉一辰的人斬殺,據說尸骨無從。
“我這一輩子沒有見過比他還可怕的人。”
明明年歲也不是很大,可身上帶著的那股威懾卻讓他渾身難受,就像是兩個人屬相不和一般。
顧錦姝輕抿薄唇,也不知道這一位這輩子能不能躲得過一劫,畢竟前面有明宣帝擋著。不過這些不是她能夠搭理的,現如今她應該想著如何在薊州立足。
畢竟當所有貴族南遷的時候,顧家只是一顆不起眼的小點,在將來寸土寸金的薊州發展并不占優勢。
而此時遠在利州的嚴武卻借著夜色出了府宅,在一角門處讓隨從叩響了門栓,隨即便傳來腳步輕挪的聲音。
等門打開,嚴武左看右看后才閃了進去,而那個隨從則被留在了門口。直至被那女婢迎著進了大堂,周圍的燭光才瞬間點燃,而正中央坐著一個似笑非笑的嬌艷女子。
“舅姥爺,可真是稀客啊!”
“蓮心。”
這位是他的長姐唯一留下的直系后代,他當初冒死前去救人卻只顧得上將那女童帶走。
二十年前那一場政變,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舅姥爺,蓮心早已經死了,我如今叫紅蓮。”
她曾經是帝王寵愛的是蓮心郡主,是東宮疼寵的嫡女,可隨著祖母的失勢,父親的慘死,她就像是一只臭蟲一般生活在黑暗當中。
她如今二十來歲的年紀,可卻吃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吃不到的苦。
“利州的毒是你下得嗎?”
“是。”對于眼前這個老人她生不出說謊的心思,可卻不認同他螳臂當車的做法,“您何必要趟這渾水呢?”
“大周是我的國,僅此而已。”
為帝王守城嗎?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守得只是他心里面的信念罷了,他是大周的人,也將會是大周的鬼。
“您應該知道,大周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您如是愿意大開城門,我會在辰王面前替您開脫。”
辰王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可她開口他不會將事情做的太絕,所以就算他最近殺了不少北倉國的戰士,她依舊可以幫他求情。
“蓮心,你姓周。”
“是啊,我姓周,可我家人不是都被殺了嘛!姓什么還重要嗎?舅姥爺,水牢的滋味好受嗎?”
瞧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人她輕輕嗤笑,按照他的年紀不應該這般滄桑,可當初水牢已經傷及了他的根本,如今撐著他的不過是他口中的信念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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