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錦姝路過水榭花叢時,原本還在那殘敗的花朵上蹁躚的蝴蝶一個勁往她身上飛舞,不一會兒蝴蝶越來越多,就連府邸里面隨侍的丫鬟婆子們也都匆匆趕來觀看。
瞧著自家大姑娘被蝴蝶環繞也都是傻了眼,至于顧錦姝則眼眸驟瞇,不由得想到當時與自己相撞的侍女來。
顧若蘭原本和顧錦蕓在花園里面做女紅,聽聞水榭的情況后都急匆匆趕了過來,瞧見顧錦姝被蝴蝶環繞的一幕也是微微愣神,好在最后顧錦姝不愿意被人當成猴子似的觀看,加快了腳步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人影離去蝴蝶追去,顧若蘭的腦海里面還浮現著她站在太陽光下,群花映襯蝴蝶環繞的景象,儼然就像是神仙妃子似的。有些人天生就站在旁人無法企及的高度,而她這位堂妹儼然便是。
“作妖。”
顧錦蕓原本還想在顧若蘭跟前找一找存在感,想讓自己這位堂姐見識一下自己女紅的厲害,卻不想被顧錦姝給破壞了,想到她剛才那秀色絕倫的模樣,唇角緊緊抿了起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后顧錦姝便讓人在凈室中放了水,她從頭至尾清洗了一遍,衣裳首飾煥然一新之后又一次去了剛才引著蝴蝶環繞的地方,再沒有剛才的異象。
約莫傍晚時分,顧鳴生和柳氏來她的院落中相看了一眼,確定府上的鬧劇后更是對著顧錦和便是一陣嘮叨,好在顧錦和此次嘴異常的嚴實,不管顧鳴生如何發問都不愿意將沈青辭供出來。
只說他受了傷心中害怕,所以這才讓人傳錯了話。
送走顧鳴生和柳氏,顧錦姝又去顧錦和那邊安撫他入睡,回到自己的房間只一會兒便吹滅了燈,只是她卻并未上床,而是坐在椅子上像是等著什么。
不到兩刻鐘,沈青辭在暗夜的映襯下閃了進來,徑直走過去坐在她的一側,兩個人就像是老友一般不見任何劍拔弩張。
“出了什么事情?”
當看到那一群蝴蝶的時候顧錦姝便知曉自己著道了,可具體如何她卻不是很清楚。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算計的,她身上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周念枕擇天婚,你被廖霓裳算計了。”
對于廖霓裳此人他心中已經生了殺意,可這股殺意卻被控制的很好,就算是熟悉他性情的顧錦姝都沒有發現端倪。
“今上擇天婚,于我何干?況且,我現如今婚約在身,難道還欲要強搶不成?”
“對于皇室而言,強搶這個詞貌似并不常見。”沈青辭淡淡的言語引得顧錦姝臉色霎時一變,唇角輕嗤,“我當是忘記了,若是論強盜行徑,又有幾人能比得上您呢!”
“我想告訴你的是,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又有幾人秉持君子之風?當君子的人當不了帝王,成為帝王的人也做不得君子。”
帝王素來不是君子,這是他想要讓她明白的道理。
“廖霓裳為何要選定我?”
她并未在自己面前透露只言片語,或許在她眼中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對那個位置都可望而不可即,自己也不例外。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對于那宮廷內緯她有著極大的恐懼。
“暫時還沒有頭緒。”
沈青辭回程的途中也想了不少,然而卻沒有一條符合常理,所以這件事情也唯有自己親自去尋廖霓裳,看她如何言語了。
顧錦姝頓了頓,將自己碰到那丫鬟的事情一一講述給沈青辭聽,而沈青辭聽聞她身上的變化之后臉色并無太大的變化,隨即說道:“你走之后,有兩個人身上同樣出現了蝴蝶環繞的事情。”
“誰?”
沈青辭的神色有些怪異,只是在暗夜下被隱藏的一干二凈,淡淡地道了一聲:“沈青音與裴清婉。”
說若前面這個名字感覺到陌生,那么后面這個名字她卻一點都不會覺得驚詫,楊凌之地的裴氏女確實也隨宗族南逃,只是相比較眾人一股腦地涌進薊州,他們反而繞道去了密州。
本應該在密州的裴清婉,為何會出現在薊州呢?
“裴清婉不是葛嘉胥未來的妻子嗎?怎么會出現在薊州,而且還是擇天婚的人選?”
葛嘉胥是沈青辭的肱股之臣,是他身邊的智囊,所以對于他的夫人顧錦姝也見過幾次,那是一個從容大度且心有善意的女子,就算自己被強行帶進宮廷,被所有人厭惡與驚懼時,她待自己的態度也并不見改變。
“不知道,她……她身上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雖然說臣子的妻室他不常見,可沒有登基的時候也見過幾面,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
——雖然她極力維持雍容大度的模樣,可他還是能感覺到那股不同來。
“你在懷疑什么?”
“我們這一路走來,改變的事情不是很多,甚至每一件都有跡可循。這些事情總會牽動一些附屬的事情發生改變,就如同我救了廖大家帝王大行的日子提前,你救了外祖母,舅母提前身死。”
事情的一切都必然是因果循環。
可裴家這條主線他二人并未試圖去改變,就算明宣帝登基后改變了太多的事情,可絕對不會影響到楊凌裴家的家訓,那么裴清婉為何會出現在薊州?
他不愿意將事情想得太過復雜,可但凡有一點懷疑他都不愿意錯過。
“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列?”
若是沒有兩個人重生而來的事情他是斷然不會想到這茬,畢竟六合之外的事情不知真假,可如今卻令說了。
聽他這問話顧錦姝也是一驚,坐著的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盡可能找到了自己的言語:“應當不可能吧!葛嘉胥待她極好,一生只有她一位發妻,院中并無妾室,就算是同我們一般也不會想不開擇天婚吧!”
顧錦姝站在女子的角度去分析,沈青辭當也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來,畢竟她說得是事實。他這些屬下一個個雖然飛黃騰達卻也沒有忘記發妻,好似家宅最失敗的還只有他一人。
夫妻不順,父子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