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此時也是愣了,他與他那未婚妻子青梅竹馬,然而三年前他卻感染風寒而去,這可以說是他和她之間最后的聯系。當初沒有找到,卻不想這東西居然流落了出去。
“你胡說。”
“你可以看一看,全篇雖然并未出現名字,可這開頭兩個字確實是我未婚妻的小字。”
杜晨此時也著急著想要撇清,他雖然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這但凡涉及到陰私之事他還是不想無緣無故被人壞了名聲。
——他可以自污,卻容不得別人來污蔑。
瞅著那‘菡萏’二字,辰王爺瞇了瞇眼,三年前他未婚妻早逝的事情他自然也知曉,而他當時哭得稀里嘩啦,嘴里面確實念叨著這個字眼。
他之所以能記得,完全是因為自家池子里面那一池荷花,所以如今聽他這么一說當也回憶起了一些事情。
冉一辰不愿意在此事上浪費時間,朝著一側的府尹道:“這件事情確實和我辰王府無關,將此人收監候審。”
他吩咐了一聲便要離去,而賀時羽也是如同爛泥似的萎縮在地上,他雖然有些武功,可這個時候想要走出順天府尹明顯是不可能,所以他不僅沒有為妹妹討得公道還將自己也折進去了嗎?
家中的老母和小外甥又當如何?
“這令牌出自辰王府,怎么能和王爺沒有關系呢?”就在辰王爺的腳步快要邁出去的時候,顧錦姝終究忍不住開了口,一側的施楚想要阻攔已經太晚。
可怕的寂靜讓眾人的眸光都放在了顧錦姝身上,特別是順天府尹,他好不容易要送走這位煞神了,怎么就總有那不長腦子的人往出來涌現呢?
“放肆,王爺豈是你能質疑的?”府尹大人怒斥了顧錦姝一句,忙著想要親自將辰王送出去,而辰王倒是輕笑了一聲,“他說得不錯,這令牌確實是辰王府的東西。”
“然而現如今它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冉一辰上前將那令牌拿過來扔給一側的護衛,這不要臉的行徑讓眾人同時看向顧錦姝,想要看一看他是何表情。
“王爺確實能拿得走一塊令牌,可王爺能根治人心嗎?您今日揮去的不單單是一塊令牌,而是人心。”
顧錦姝一時間也摸不準冉一辰的狗脾氣,按照常理說他這個人雖然看著不著調,可對外卻特別注重自己的聲譽,今日這是腦子被驢踢了?
“你是說你這樣的小矮子嗎?”
冉一辰靠近了他一些,笑得有些張揚:“你們這些人心太小,本王并不是很樂意收。”
“這件事情明顯存在著極大的不公,那人或許不是杜晨先生,可和您辰王府卻躲不開干系。據草民所知,辰王府的令牌發放的時候都會登記在冊,只要王爺翻閱三年前的令牌,想要查明原委應當不是難事。”
趁著冉一辰發愣的時候,她抬眸看向了杜晨:“杜晨先生對未婚妻癡情似海,難道就不想查清楚那封信為何流出去嗎?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陰謀不成?”
“您的未婚妻真是死于風寒嗎?”
她上一世見杜晨的時候他已經兩鬢斑白,年紀輕輕卻遭受到這樣的結局,可以說是受了極大的折磨。而據她所知,他的未婚妻并不是死于風寒,而是自殺而亡。
那個時候辰王身邊的人雖然守口如瓶,可她還是打探出來一些,據說當初杜晨的家族家道中落,女方的父母準備悔婚,而那女子也是一個剛烈的主,直接選擇了了斷殘生。
顧錦姝的話令杜晨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他這么就未娶便是因為他記得對那人的承諾,他猶記得她身體素來沒有隱疾,怎么會因為一場風寒丟了命?
然而那個時候他正值心傷所以沒有多想,可如今碰到這樣的事情他不得不懷疑——他摯愛了一生的女子,難道真是死于風寒嗎?
“你似乎對辰王府的事情很了解。”冉一辰斜睨著眼睛看了顧錦姝一眼,對于眼前這小矮子顯然生了幾絲疑惑,而顧錦姝卻面無表情地道,“我們小地方的豪紳也會登記在冊,辰王府這般大的家業不應該連起碼的記錄都沒有吧!”
“你小小年紀懂得倒是不少。”冉一辰輕嗤了一聲,對著一側的杜晨倒,“這件事情既然和你有關系,那么便留你在此查明此事。”
“諾。”
“任何毀壞王府名譽的人都不容姑息。”
“諾。”
冉一辰知曉他心里面存著事情,拍了拍他的肩頭道:“那小矮子說得不錯,你若是想查便大膽的去查吧!本王還能給你擔得起這后果。”
“謝王爺厚愛。”
杜晨曾經也是累世簪纓,然而他的根終究在大周,所以祖輩們那一輩之后便不斷走下坡路,父輩們也都碌碌無為,若不是辰王不計較他的出身,如今怕是也免不得被人厭棄的下場。
“本王給你撐著。”
冉一辰留下這話便離去了,其實他心里面已經有了成算,這事情怕是和他那準岳家脫不開干系,然而有些話若是講得太清楚則沒有了意義。
——這對于杜晨來說,要么重生要么毀滅。
辰王爺離去之后,順天府尹便將和本案無關的人都轟了出去,至于另外幾人則被他關押了起來,雖然辰王爺沒有說明幾個人的下場,可造謠生事豈能是小事?
他自然要走出一點成績好給辰王府一個交代。
顧錦姝和施楚被送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王一源,他此時正站在鄭二爺的身邊一直耷拉著腦袋,看到二人的時候神色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太學府的名額我會為你想辦法,日后不要讓你姐姐傷心。”
“我不想讓她擔心。”
王一源之所以隱瞞著家里面的人孤身一人上京就是不想給他姐姐增添麻煩,雖然世人都說她嫁了一個好人家,可這個中苦楚唯有她自己知曉。
面對前面嫡妻留下的子女,她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豈有說話的余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子息傍身,他也不愿意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