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前兩次的蔫壞,這一次姜岳明的神色頗為嚴肅,嘴上那慣有的溫文爾雅早已經消失不見,而且他今日一改平時月白色的書生裝扮,黑色勁裝將人襯托的有些冷峻。
顧錦姝上一世的時候曾經見過姜岳明,只是那個時候他已經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她也只是見過幾次,如今這模樣倒是同他日后那一身氣質更為貼切。
“姜岳明,你當真小爺怕你是不是?按照輩分,我好歹也長你一輩,你居然如此目中無人?”
鄭家寶一早就看姜岳明不順眼,特別是他這次讓鄭家栽了跟頭成為京城笑柄之后。他雖然也不贊同二叔將那個名額給王一源,可這是他鄭家內部的事情,豈能由他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最可恨的是,現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鄭家面對姜家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有那腦子讓我將你當長輩嗎?”
宋問瞪大了雙眸:“……”
顧錦姝瞇起了眼睛:“……”
鄭家寶已經想著要上去和姜岳明拼命,他最容不得的便是別人用智商碾壓他,他好歹也是鄭家的嫡子,怎么就被人這么損了?
——今日他若是咽得下這口氣,日后鄭家人還不得裝孫子?
只是這一場鬧劇卻因為魏山河的到來戛然而止,姜岳明輕哼了一聲,一個利索的翻身已經上了馬,而鄭家寶只得撐著自己的腮幫子,心里面憋著氣。
魏山河所說的事情當和姜岳明所說相差無幾,只是相比較姜岳明剛才的乖戾,他說得比較平坦罷了,可聲音雖然平淡卻沒有人敢小覷了去,畢竟他那個權利。
剛開始的時候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姜岳明那利索的身手,可不斷的嘗試總有人會成功,那些不敢上馬的人也慢慢克服了這些恐懼與無奈,施楚朝著幾人抱了抱拳徑直上了馬車。
——那速度當是相當的利索。
宋問和顧錦姝相互看了一眼,他們沒有想到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居然有這樣的騎術,這樣的騎術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練出來的,若是沒有名師指導壓根不可能琢磨出來。
“我們這位施兄當是愈發奇怪了。”
都說皇城腳下沒有真正的愚人,宋問雖然不喜歡琢磨,可這不代表他不懂得看問題。
“是啊,他最近很忙。”
顧錦姝瞇了瞇眼睛,自打王一源離去之后顧錦姝便覺得施楚有些奇怪,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好幾次過去都沒有找到人。剛開始的時候她不以為然,可次數越多這心里面的狐疑卻越盛。
“不過也算不得壞事,不是嗎?”
顧錦姝隨后又補充了一句,宋問看了她兩眼之后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后將眸光移到鄭家寶身上:“你也別生氣了,他說得也不無道理,若是我們的才智能和他比肩,自然不會有今日的事情。”
“而且,你沒有發現他好似故意挑起你的怒火嗎?”
宋問輕飄飄的提醒讓鄭家寶終于冷靜了下來,他剛才就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有些不對勁,經宋問這么一說他也算明白了幾分——這小子顯然是沖著自己而來。
“他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又豈是我們能猜出來的?你倒是可以拿回去同你父親他們說一說,指不定能得到答案。”宋問懶得動那腦子,對著兩人揮了揮手,“我先過去了,你們看府主的眼神可一直粘著我們呢!”
顧錦姝望去的時候正好看魏山河的眼神相撞,她朝著他恭敬地笑了笑,然后迅速將頭別了開來。
“顧瑾,你說姜岳明想干什么?”
若不是這會兒魏府主在這里坐鎮,他都想快點回去問自己的父親,可這個時間點他也沒有辦法離開,只是心里面撓心撓肺的想知道一個答案。
“我怎么知道?我們先去練習馬術。”
雖然不想受這罪可她不得不去練習,宋問說得不假,若是他們再不行動魏山河怕是要親自過來拎他們二人了。
“哦!”
兩個生手就在這樣在高大的馬匹面前束手無策,甚至都跳不上馬匹,一旁的魏府主實在不想再看這兩個蠢貨,只得讓人過來當馬鐙令二人騎上了馬。
然而讓人無語的時候,顧錦姝和鄭家寶二人顯然是一路貨色,自打上馬之后便整個人靠在馬背上,連身子都直不起來,至于馬韁繩雖然在他們的手里面,可這會兒已經任由馬兒自己發揮了,二人連自己都無法固定,更別說指揮方向了。
若說別的人起碼還有一個進步,可這二人就像是長在馬背上一般,一刻鐘過去都沒有直起身子來。
魏山河飲酒的杯子就這樣在手中換來換去,瞧著二人那慫樣心里面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只得對著一旁的老仆道:“岳明什么時候學會起碼的?”
“姜公子七歲的時候便可以一人獨騎。”
“所以,這兩個蠢貨還比不上一個稚子嗎?”
說完手中的酒杯已經像是天女散花一般破碎,并且朝著鄭家寶和顧錦姝的方向駛去,那酒杯的碎片恰如其分地扎在了馬屁股上,一時間兩匹馬瞬間躁動了起來。
“跟在后面,不要鬧出人命。”
魏山河說完繼續假寐,而那老仆像是一縷清風似的追在那兩匹馬左右,面對二人殺豬似的呼救他充耳不聞,只是一雙眼眸緊緊盯著二人手中的韁繩。
——好歹本能還是有的。
馬場雖然大,可兩個人發瘋的吼叫還是驚動了不少的人,施楚原本想要追上去卻被宋問制止了,給他指了指那老仆的方向:“有那人在一旁守著,不會出事。”
“他是誰?”
雖然一早就知道府主身邊跟著一個老仆,可平時瞧著風一吹便能倒的人難道還是一個高手不成?
“整個北倉國能和他比速度的人沒有幾個。”
這人的身份來歷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京城的各家家主對他都頗為看重,據說當初魏山河只身前來京城的時候唯有他跟隨左右,可以說魏山河身邊第一得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