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在京城當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畢竟傾城公主退婚的時候可是指天發誓誰她心慕之人是魏山河。
若不是她乃今上唯一嫡女,打小便甚德圣寵,就她那抹黑皇室的行徑便足以讓她被帝王厭棄,然而這世上總歸有一些人天生就是讓人仰望的,傾城公主就是如此。
就算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也僅僅只是被帝王訓斥了兩句,后來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而就在這樣的形勢下魏山河接了太學府府主一職,可見是鐵了心想要同這位公主劃清界限。
“你們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京城敢大庭廣眾之下嚼舌根的人可不多。”
宋問輕笑了一聲便將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同顧錦姝二人說道了幾句,而顧錦姝和施楚眼中同時浮現出驚詫來,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期間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我記得傾城公主的年紀……”
顧錦姝說這話的時候稍稍頓了一下,她猶記得那人應該癡長自己幾歲,而今應當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不可能宰多了。
“她不在乎。”
當初她那表姐跪在姑母面前的時候可是相當的執著,若不是姑母最后心軟她怕是都會跪死在那里,也是那件事情之后才讓所有人意識到——她對魏山河的感情絕對不是臨時起意。
“那魏府主呢?”
“府主若是答應,今日就不會在這里了。”一旁的鄭家寶聳了聳肩頭,雖然說這件事情讓傾城公主淪落為笑柄,可他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
“這世上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奇妙。”
聽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顧錦姝眼眸稍稍一頓:“其實魏府主此人看著高潔,秉性逍遙,確實很容易讓人芳心暗許,只是公主此舉倒也堪稱驚世。”
“誰又說不是呢!這天地間總是有這么一些寵兒,而魏府主顯然就是。”
一旁的施楚也是悵然而語,畢竟他那渾身體態瞧著百年讓人賞心悅目。
“這世上總是有些人超然物外,曾經聽說被當作醫中大家的酒老人,便是這樣的人。”顧錦姝趁勢說了一句,而宋問倒是瞇了瞇眼,眸色也不禁帶上了幾分笑意,“原來顧兄也知道酒老人,不過我前一段時間倒是親眼見了一次。”
“是嗎?據說那人的醫術十分厲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顧錦姝一早便想同這幾人打聽一下消息,可又擔心相交甚淺被人瞧出端倪,如今好不容易引起了話頭她自然不會讓這個由頭戛然而止。
“醫術如何我是不知,然而我卻沒有想到被人津津樂道的酒老人居然會是一個老嫗,這倒是超出了我的認知。”
宋問的話語顯然引起了幾人的興趣,他們一直都以為那酒老人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翁,然而誰能想到居然會是一名老嫗,這倒是大大出乎人的預料。
“我對她倒是不好奇,反而瞧她身邊那小藥童甚是對眼。”
“小藥童?”
“一個叫周周的藥童,你們說著名字是不是有些奇怪?”
顧錦姝此時已經完全可以確定宋問所見的人一定是酒老人,周承驤是一個混不吝的性子,所以當初秦州城破之后酒老人為了以防萬一應該是給他改了名字。
——只是這名字瞧上去有些惡俗。
“若是同齡倒是可以聚一聚,就是不知他可否在京城?”顧錦姝這話剛說出口,三個人的眸光齊齊看向了她,而她則不自然地干咳了一聲,“你們這是怎么了?”
“就是覺得好奇,憑著你這疲懶的性子可不是一個好走動的人,至于朋友對你這樣的懶人應該來說也是相當的奢侈。”
宋問的話語可以說是一針見血,他本就是一個犀利的性子,再加上近來的相處對顧錦姝的分析可以說是入木三分。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很懶了,可同眼前的人比起來總覺得有幾分小巫見大巫。
除了平時考核之前會看到眼前的人翻閱書籍,平時最多的就是睡覺與發呆,也怪不得能陪著府主呆坐那么長的時間——畢竟是此人最為擅長之道。
平心而論,四人瞧著倒是都有些不務正業,就連眼前這位施兄平時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也不見得他學習那些經義策論,簡直讓人懷疑幾人是不是來求學的。
“我就是對酒老人有些好奇罷了,一個老嫗居然能名動天下,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顧錦姝也感覺到自己剛才有些急切了,否則也不至于讓幾人生出了狐疑的心思,而一旁的施楚適時出口,“這倒是不假,我對著酒老人也相當的好奇。”
“你二人倒是賊精,可惜酒老人和那叫周周的小藥童都離開了京城。”
若不是幾十年的磨礪讓她心性稍稍變強了一些,她怕是都忍不住要問為何離開,只是這個時候明顯不適合談及此事,然而酒老人本就是閑云野鶴的人,她離開了還會回來嗎?
她倒是想要詢問紅蓮是否在京城,可這樣一來不是直接告訴宋問自己有預謀嗎?
“像他們這樣清心寡欲的人確實不適合這紅塵俗世。”顧錦姝的喟嘆引得宋問直搖頭,“這倒不是,據說她是去尋一味藥材,想必還會回來。”
若是一句不回周周應當會寫信告知自己,可他臨走的時候沒有任何言語,可見還是會回來。
聽他這么說顧錦姝倒是松了一口氣,雖然說她剛才已經萌生了離開京城的心思,可但凡自己離開何年何月才能尋到酒老人呢?如今聽他這么一說,這緊著的心倒是松了開來。
幾個人倒也沒有將時間浪費在這件事情上,反而同他們說起了最近京城里面發生的事情,特別是副將朱克喜被敵軍斬殺的事情,畢竟近來也就發生了這么一件大事。
“我今日得了消息,指不定我那二表兄又有南下了。”
宋問說這話的時候不禁嘆息了一聲,這人比人怎么就能氣死人呢?在他那二表兄面前,所有人似乎都成為了陪襯,也怪不得太子表兄開始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