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河想到這里當也開了口:“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做主讓二位挑選兩個初賽的人,也算是全了這一場比賽。”
“多謝府主大人。”
添香一貫是一個嘴甜的,此時聽聞這話之后更是朝著魏山河俯了俯身子,她也權當是一個試探罷了,沒有想到這些人當也敢豁出去。
只是她二人在京城盤踞多年,對于這些公子哥們當也知曉幾分,此時自然不會去做那不長眼的事情,專挑軟柿子讓其出笑話,到時候這水云間怕是難辭其咎。
幾個人心中各有計較,紅袖和添香相視一眼之后眸光便瞅準了眾人,她們在這捧高踩低的世道上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有幾分看人的本事,不由得便將眸光都對向魏山河身邊簇擁的幾人。
姜岳明此人她們自然是清楚的,所以姜岳明應當說已經成為了必選人之一,另外一個眼生的公子面貌長得極好,可這架不住坐在魏山河身邊她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拎出來的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不是明顯不給魏山河面子嗎?所以兩個人相當自覺地跳過了沈青辭,因為她們此時已經不在意那輸贏,只在意這些公子哥們是否能來一場真才實學的對決。
顧錦姝感覺到幾分不吉利縈繞在面前,她已經隱隱覺得那添香的眸光從自己身上掃視了機會,相比較紅袖的內斂克制,這姑娘當是一個外顯的性子,那態度更是讓人舉得火熱。
“這位小郎君瞧著便是一個有精氣神的。”
添香眼眸轉回來之后當也沒有再離開顧錦姝,而那一臉興奮的模樣讓眾人的唇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她確定自己看得是精氣神而不是其他嗎?
——譬如這張臉。
若說精氣神,今日的顧錦姝穿得審視樸素淡雅,若不是那張臉太過扎眼就算扔在人群里面也找不出來,可她在眾多人當中還是沒有逃掉被選擇的命運,可見那張臉給他增值不少。
瞧著添香的一只玉手快要指向顧錦姝的時候,沈青辭原本笑意不斷的臉頰終是微微一頓,眼眸瞬間冰冷了起來。
——他記得,他曾經告誡過她,這繪畫的能耐不要隨便展示,更不要給旁人畫像。
“不過是一個小矮子罷了,豈能代表添香姑娘?不知道添香姑娘覺得我如何?”
沈青辭不等添香說話已經直晃晃地站了起來,在一群天之驕子扎堆的地方他依舊顯得異常的突出,而添香也是微微一滯,不是說好了由她二人選人嗎?
這位小公子急匆匆跳出來想要干什么?
心中這般想著眼眸已經不由得看向了魏山河,她這會兒可顧不得去欣賞那小郎君的美色,而是要看一看這位想要干什么?按理說能和魏大人坐在一起的這身份自然不低,這渾身的氣質也相當的不錯。
——可若是隨意遛一遛,發現是一個草包又當如何?她不得不詢問一下這位魏府主,一會兒就算出了事情也和她沒有關系,和水云間更沒有關系。
魏山河此時自然瞧出此女的意思,心中暗暗嘆了一聲玲瓏心思,然而笑著解圍。
“不知紅袖姑娘可有人選?”
“姜公子吧!”
紅袖其實并不熟悉姜岳明,可上頭來了話想要接近姜家,那么眼前的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魏山河看了看沈青辭又看了看姜岳明,這二人這些時日在學府中便爭斗不斷,今日到了這云水間也湊在了一起,難道這世上真有冤家對頭幾個字嗎?
他心中隱著說不清的吼叫,可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你二人在太學府的時候不是斗來斗去嗎?今日當是有機會讓你二人一展所長。”
“我擅長的可是棋道。”
聽著沈青辭淡淡的聲音,魏山河直接駁回:“我們一早便商定,今日考究的是畫技。”
沈青辭的棋藝他是知曉的,就算他出手都不敢肯定一定能贏了他,所以自己的徒弟怕是還來不及多晃蕩幾步便被人直接將死了,這畫技當是一個頗為穩妥的方法。
他雖然不曾見沈青辭的畫作,可聽自己身邊的老仆說他屋中的幾副畫都是他自己閑暇之后親筆所作,瞧著怪好看。
再者說,他既然敢站出來那么和基礎功必然是穩健的,這人瞧著便是一個胸有成竹的主。而自己徒弟的斤兩他自然是清楚,姜岳明各方面的天賦都極高,丹青之道雖然不是最厲害卻也也不錯的功底。
——這二人此時遇上也算是一件龍虎相斗。
只是剛才他看戲的人為何突然間入戲了呢?難道是因為顧瑾嗎?合著他剛剛的敲打算是喂狗了嗎?他一個大老爺們,難道沒有聽懂自己這話語里面的含義?
非要說出斷袖這幾個字才好嗎?
就在魏山河感覺到自己的頭頂有無數烏鴉飛過的時候,冉一辰已經從門口闊步而來,瞅著已經準備好的幾案和那兩個少年郎他眼眸輕輕一掀:“難得看到云水間白天這般熱鬧。”
“王爺。”
眾人瞧著是辰王紛紛起身行禮,魏山河稍稍示意之后便讓人將他招呼到自己坐的方位,不禁打趣道:“王爺這是想要看一看這熱鬧?”
“本王素來是一個閑不住的,今日聽聞府主帶眾人過來也想過來開一開眼,畢竟明日過后這彈劾的奏議指不定便和雪花似的涌向御書房。”
眾人平時不會去招惹魏山河,那是因為魏山河不會做那出格的事情,可今日他顯然是有些太出格了。
這些人當中除了手祖宗庇佑進入太學府的幾人,其余人可都是真才實學的主,可他居然將人帶到這姹紫嫣紅之地,京城中的人能坐穩才是怪事了。
“我魏山河的學生,可不能是一群只知道讀之乎者也的死書呆,他們起碼地學會明白一些道理。”
“水云間能學到道理?”
冉一辰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嬉笑紅塵的主,可他也從未想過用這樣的方法來扳正這些人的已有觀念,然而魏山河顯然是想大刀闊斧地進行革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