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其他人沒有想到杜晨會如此直接,就連冉一辰也是愣了一愣,半晌過后這才冷哼了一聲“你這眼睛倒是毒的緊,嘴巴也利的很。”
瞧著他坐在那里生悶氣,杜晨無奈地聳了聳自己的肩頭,他說得貌似是真心話,若是自家主子連他這真話也聽不進去,那么他便相當的困惑了。
“這件事情或許真會朝著不利的方向發展,要不要早一點將這些障礙鏟除?”
紅蓮素來主殺伐,她覺得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殺解決不掉的事情,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更多一些。等尸山血海了,一些事情自然就不存在了。
杜晨很想說她一句莽夫,可想一想還是不同女流之輩一般見識,畢竟這女人就是典型的殺人狂。一些溫和解決的事情為何一定要那么血腥?怪不得這些年都入不了王爺的眼。
但凡一個有智商的人,都不會給自己枕頭邊放著一個殺人如麻的女人,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當然,自己身邊這個傻子是一個例外。
姜簡書雖然平素看著不著調,可他武功素來極好,這一瞥眼便感覺到了杜晨的眼神問候,他不由得癟了癟嘴然后換了一個方向繼續看紅蓮。
——總覺得,哪哪都好看,哪哪都可愛!這一副惡狠狠要殺人的模樣也特別的迷人。
“這次奪魁的人應當是宋源。”
冉一辰雖然有些意動卻也沒有采納紅蓮的建議,這或許是最快的方式,可也是后續最復雜的方式。
“原本這人應當是囊中物,可奈何這次監考的人是太子,所以他怕是已經拋出了橄欖枝。”
宋源是這一代宋家子弟里面最為突出的一個,至于真正的嫡系宋問那個敗家子則不提了,他但凡有一點出息宋家也由不得宋源充大尾巴狼。
“父皇既然想要將傾城嫁給他,怕是已經動用了重用的心思。”北倉國并沒有駙馬不得參政的律令,所以駙馬這一職位當也不會讓人畏懼如虎。
“那么需要我們接近嗎?”
“本王那幾位舅舅自然都是偏向東宮的,這小輩里面也唯有宋源能擺的上臺面,所以他們應當一早便已經確定了未來的方向。”
既然宋源是小輩里面的扛鼎之人,那么這大的方向自然要和長輩們一致,只有這樣才不至于最后有了分歧,所以宋源身上應當也有了東宮的烙印。
“這件事情本王會親手去辦。”
他想看一看這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自己扔出去的餡餅他是否有那膽子全部接收。
“沈青辭的事情可查清楚了?”
“確實有些問題,可屬下不確定他是不是那人的徒弟。”另一個人站起來說了一句,他平時掌管整個辰王府的消息流通,故而這個時候適時地找了一點存在感。
“那人可是失蹤了?”辰王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是很滿意,而剛才那回話的人自然聽出他的不滿,忙著繼續道,“按照密探們回稟,自打上一次斬殺我方守將之后再沒有出現,應當是已經離開了戰場。”
“他的身份是何問題?”
對于那位神秘的老先生他自然也極為感興趣,可好幾次都是失之交臂,如今碰到了和他徒弟同名同姓的人,他不免有了幾分深究的心思。
“十幾年前魏府主確實下榻隨州,而且當初確實住在了一家沈姓人家里面。雖然那府里面沒有幾人知曉沈青辭的存在,可知道他身份的人都諱莫如深,極有可能和魏府主有關系。”
“也就是說,沈青辭極有可能是魏山河的私生子?”
冉一辰瞇起了眼睛,這個戲碼他已經聽了一次,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的主人公居然會是魏山河罷了。
“可有件事情也甚是奇怪,據說當初那家的小姐對魏府主確實動了心,可同魏府主有關系的卻是另一人。”
“何人?”
“廖霓裳。”
聽著那人的答案一時間眾人神情各異,就連冉一辰也端正了自己的位置,眸光內斂地看向了那人。
姜簡書坐著的人更是險些站了起來,嘴里面更是輕聲低喃“沒有想到啊!這老魏藏著事啊!那可是一身絳紫天上來,兩彎蹙眉百花衰的廖大家啊!”
聽著他一連幾個震驚的‘啊’字,一側的紅蓮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就沒有見過真沒出息的人。
“所以,你們懷疑沈青辭是廖霓裳和魏山河的兒子?”
冉一辰也沒有想到這里面還存著這么大的事情,然而這件事情出來之后他對魏山河的態度也要有相應的改變了。
“派人徹查魏山河當年的事情。”
“諾。”
北倉國的秋闈很快就過去了,而宋源果不其然成了最終的魁首,前三甲都出自太學府,當然更確切地說前十名都來自太學府,一時間太學府的名聲被推到了一個頂點。
隨著狀元郎的新鮮出爐,原本世人以為帝王應當會賜婚,畢竟不少人早已經瞧出帝王想要擇婿的心思,可誰能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遲遲未動,反而鄭家和宋家的聯系愈發密切了起來。
想到中宮皇后和鄭貴妃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模樣,眾人由不得便一陣哆嗦,這二人莫不是已經忘記當初掙得頭破血流的場景?當然,相比較這兩位那位妍貴妃可謂是人生贏家。
——她以一介弄女,愣是給自家母族賺了一個侯位回來,雖然說著侯位三世而斬,每一代降一品,可這也是實打實的侯位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的面目全非。
面具人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輕笑了一聲,對著自己對面的人淡淡地道“看來,她比我們想象的更得寵一些。”
“薊州那邊已經派遣了使者過來,可這邊辰王府一系卻一直在反對,屬下擔心他們會做出過激的反應。”
“擊殺使節嗎?”
“是。”
面具男揉了揉自己的鬢角,最后才嘆息了一聲“所以我們的任務是要讓這些使節安全抵達京城。”
“我們并不是辰王府的對手。”
面具男輕輕摩擦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聲音頗為清淺“何須親自動手?讓帝王為我們掃清障礙不是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