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婢女閉上嘴,眼里卻格外的不服氣。
嘴里還嘀咕著,“裝什么裝,還不是嫁來等死的?”
楚回目光有些發寒,但卻不見怒意,反而緩緩的坐到了旁邊的石桌旁,輕慢的說道:“本妃一日未死,那便一日是這王府的王妃,你們就一日是侍奉我的下人。本妃不管往屆王妃活過了幾時,但是本妃既然活著,那你們便要俯首帖耳,恭敬順從。你們拿著王府的銀錢,卻苛待王妃,這換的旁人,可是要亂棍打死的!”
“你……”二人不爽的要反駁,但未等言語,就見那石桌旁的女人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不緊不慢繼續開口。
“本妃這樁婚事,是圣上親賜,是皇上親封的定安王妃。本妃更是你們王爺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親自接回來的妻子,你們對本妃有微詞,難不成是覺得王爺和皇上的眼光不行?還是說你們覺得皇上圣意有誤,圣恩淺薄,難不成你們是對皇上有意見?既然如此,那本妃便借著本妃母家,讓家父呈上奏折,稟明皇上王府全府對這御賜之婚不滿,欲加害王妃!”
說著,手中茶杯隨手丟出,正正砸在直著身子要接話的那名婢女頭上。
只見兩名婢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卻也不敢再反駁,她們怎么也沒想到,這次竟然真碰到了敢跟她們對著干之人,也真踩到了硬釘子。更沒想到,這個王妃看起來病懨懨的,說話卻這么一針見血一步到位。明明只是小門小院的口角,偏偏她扯來皇帝做大旗,這么大一定帽子就往二人頭上一扣,她們連能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且此事可大可小,若她真的讓家里上個奏折,雖然皇上懶得管這種事,但是這種東西擺到朝堂上也確實不好看,到時候就是王爺這種怕麻煩的性子,也會直接把她們弄死以表忠心。
楚回悠閑的看著二人極其不情愿的跪下來,然后在她面前擰著脖子道歉,“王妃,婢子知錯了,我們這就去給您準備飯菜,您稍等!”
楚回撇了撇嘴,隨手接住從空中落下來的信鴿,漫不經心的撫摸著信鴿的羽毛,“這態度,不太認真啊!怎么,你們不服氣?”
“不,服氣,我們服,王妃您教訓的是,此事確實是我二人的不是,甘隨王妃責罰!”兩個人嘴上認著錯,但是心里卻是一百個的不愿意,不但不愿意,還想著反正這個王妃也活不了兩天了,讓就讓她一次,跟一個死人較什么勁。
誰料,那王妃好不識抬舉,還真隨二人的話接茬。
“既然你們認罰,那本妃也不能不表示一下,不然到顯得本妃不尊重王爺,你們,去把那邊的竹條取來!”說著,指了一下門外墻邊杵著的一捆細竹條。
說來尷尬,那竹條原本是這二人準備一會拿回去做成晾衣桿的,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見楚回這樣說,兩個人只能慢吞吞的把竹條取過來,臉色不佳的擺在楚回面前,又老老實實的跪了回去。
“既然你們這么喜歡以下犯上,那么這捆竹竿你們就平均分一下,由下往上,相互打,直到全部打斷為止,另外,本妃要看到你們身上的血痕均勻,不可以哪一塊多,或哪一塊少,這樣顯得不公平!”說著,手中信鴿被她手臂一送,輕盈飛起。
“讓我們自己打自己……”兩個人憋不住了,這種竹條雖然又細又軟,但是極韌,想要打斷其實并不算容易,要是這樣打下去,兩個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們若是不服,那就不打,剛剛那信鴿便是回我楚家的,雖然沒有什么內容,但若是家父看到一只沒有信的信鴿,你說家父會不會覺得本妃被苛待,選擇上奏?”說完,也不看她們,悠哉悠哉的回了房間。
隨即,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抽打聲,其中還夾著這及其刺耳的慘叫聲。
她有氣無力的躺上床,扣了扣耳朵,“真難聽!”
不過雖然沒吃上飯,但是總算是找人撒了一下昨晚的氣,也算是舒坦了一波。
想著剛剛的情況,她也不由的松了口氣,這下應該也算是在王府立威了吧!
其實,她也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哪有家人能給她撐腰呢?就算是她送信回家,也沒有人會理她這個注定送死的棋子,為了一枚棋子去上奏折,不夠丟人的!
折騰了這么一會兒,她身體更難受了,只覺得自己身體的溫度又高了不少,胃里也沒有食物,渾身提不起半點力氣,腦袋也越來越沉,即便外面吵鬧的不像話,她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已經快過去了兩個時辰,外面的兩個人還在打,只不過聲音小了很多,她晃晃悠悠的走出去時,就見兩個人已經打不動了,也叫不動了,地上了亂七八糟的丟著十幾根已經斷了的竹條和兩根完整的竹條。地上全是兩個人抽打出來的血跡,竹條上也是,看起來慘不忍睹。
但兩個人似乎沒有看到她,一邊有氣無力的互抽一邊小聲交流,“不知道活到幾時的短命鬼,也敢打罵我們?找死!”
“且先忍了這一時,早晚我們要報了這仇,讓她跪著給我們磕頭求饒!”
楚回沒理會她們,反正現在挨揍的不是自己,而且……她有的是方法收拾她們。她打了個哈欠,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就見前面一道修長昳麗的身影向她走來。
“王爺!”她強打起精神,硬撐著力氣身姿婀娜的迎了過去。
楚回點點頭,清俊的面孔染上一絲笑意,“娘子睡醒了?風寒可好些了?”
“謝王爺關懷,妾身好多了!”言畢,楚回對著顧尋那張好看的臉就打了一個猝不及防的噴嚏。
只見顧尋迅速閉眼并把頭往后仰了一下,眉宇間盡是嫌棄。
“咳,那個……失禮了!”楚回蒼白的病臉一紅,尷尬的拿出手帕開始給他擦,雖然擦的比較倉促,但她手法卻極其講究,輕柔綿軟,還翹著蘭花指,使得這本應隨意的動作到她手下卻極其撩撥。
顧尋無奈的由著她擦了兩下,“娘子染病為夫十分惦念,早時見娘子沉睡便獨自入宮去面了圣,這一天下來,為夫可是異常憂心!”
楚回嘴角一抽,保持著商務性嬌笑。心中腹誹,你那么憂心怎么沒見你叫個郎中過來呢?甚至連飯都不給吃!
這時,顧尋終于注意到那邊正在互抽的兩個人,好奇的看了過去。
楚回見他望向那倆婢女,表情立刻委屈起來,本就病的格外蒼白的俏臉更染了幾分疲態,“王爺,那兩個是王府的婢女!今日妾身聽到了他們在背后議論王爺,還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來侮辱王爺,甚至……甚至挑撥王府與朝堂的關系,妾身怕對王爺不利,怕是人派來王府的細作,這才稍做懲處。王爺,您不會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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