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別裝了,溫小姐她要去領證了

第400章 帶他回家

七月的帝都是最熱的時候,哪怕夜色深重,空氣里也帶著被烈日炙烤過的悶熱余溫。

黑夜中,京郊馬場深處的地牢仿佛兀自張著的血盆大口,只等有人上前就無聲吞噬。

“阿普哥,穆哥就在里面。”

“知道了。”

悉悉索索的動靜后,有人去而復返,“奇怪了,今晚守夜的人怎么比之前少了一半?”

有人擔心行蹤暴露,撤走的那一半人用來斷他們的后路,甕中捉鱉。

還有人驚疑不已不敢上前。

阿普眼里有一閃而過的得意光芒。

傳說中的謝九爺,不過如此!

一個紅顏禍水摔一下,也能讓他這么著急,急到調去那么多的人保護她。

可俱樂部門前的人堆里,他距離那個溫暖一步之遙。

只看臉,確實算得上絕色。

可在暮南,那樣嬌柔有余狠辣不足的女人,到最后只會淪為權貴的玩物,一點兒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做大事了。

她拿什么跟阿樓比?

想不通謝九爺的眼光怎么如此之差。

卻又慶幸于他眼光差沒看上孟小樓。

阿普看了眼頭頂的月亮,低聲吩咐道:“你們做好接應,我自己去就好了!”

“阿普哥!”

“阿普!”

幾道聲音異口同聲,卻在對上他狠戾的眸子時齊齊偃旗息鼓。

很快,身后黑影閃動,各自守好方位各司其職。

細微的動靜從地牢里響起,阿普閃身貼在墻邊,一路溜了進去。

許是因為地處偏遠,要緊的人員另有關押的地方。

又或許是因為,執掌謝氏成為謝家家主的謝九爺沒有從前那些年的鐵血戾氣了。

地牢里空蕩蕩的。

守衛的那幾個人看起來連保鏢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些混子。

阿普一路順利的溜到了盡頭的暗室前。

機關簡單。

門鎖也輕而易舉。

推門而入,外面有人警醒的探過頭來,就見走廊里一切照舊,并無一絲異常。

打牌聲再度響起時,阿普從腰間摸出了夜視鏡和匕首。

墻角處,穆黑抬起頭,看向門前那道黑影。

遲疑片刻,穆黑猝然出聲,“阿普?”

夜視鏡是好東西,看清了穆黑的臉,也看到了他臉上的驚喜。

就仿佛他篤定,阿樓一定不會丟下他不管。

阿普握緊了手里的刀,“穆黑,我來帶你回家。”

穆黑掙扎起身。

阿普影子般無聲撲上去。

穆黑到嘴邊的“好”還沒開口,心口一記刺痛。

刀子扎進肉里的悶悶聲響里,穆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阿……阿普……”

娘胎里他們就是兄弟了,他了解他,熟悉他,以至于哪怕四周漆黑一片,只憑空氣里熟悉的氣息,他也能辨別出是他。

可說要帶他回家的兄弟,甚至連個緣由都沒給他,直中心口要他的命。

“……阿普……”

能聽到血流汩汩涌出的噗噗聲。

還能感覺到他緊張到顫栗的壓制。

穆黑大睜著眼睛倒了下去。

“穆黑,只有你死了,阿樓才能看到我,才能只看得到我!”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一只手壓在穆黑汩汩流血的胸口,直等到他停止呼吸才放開手。

阿普抬手蓋住穆黑的眼皮,沿著來時的方向溜出了暗室。

爆炸聲響起時,暗室內外一陣騷亂。

“阿普哥,出什么事了?”

“暗室里有炸藥。我帶不走穆黑。”

“幸好去的是你,如果是我們,恐怕……阿普你受傷了?怎么這么多血?”

“穆黑讓我走,我不走,他就……”

空氣里有短暫的沉默,悲傷無聲流淌。

阿普環顧一圈,神色冷毅,“如果樓姐怪罪下來,我一人承擔,絕不牽連你們!”

“阿普哥,自家兄弟不說這些,要不是你,我們恐怕已經折在里面了。”

“阿普,現在怎么辦?”

“四散守好,看能不能瞅準機會,把穆黑帶回家。生是暮南的人,死也得是暮南的鬼,我們一起帶他回家。”

“好!”

到處一片漆黑,只遠處腳步聲馬兒嘶鳴聲,一片嘈雜。

喧囂的火光中,阿普眼中的火熱一點點深寂起來。

謝聿川知道馬場的異動已是第二天上午。

暗室被炸,穆黑死在暗室里。

緊隨其后,尸身不翼而飛。

第一反應就是孟小樓出手了。

再想到昨天早晨俱樂部門前的黑手也是這幫人所為,謝聿川心里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不是他想的那樣,不是他想到的那些人,已足夠他感到慶幸了。

溫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謝聿川。

一掃昨天的沉郁,男人仿佛已經接受了她確實傷的不重這個事實,臉色好看了不少,就連眸色都跟著輕松了許多。

“所以,不是有人蓄意而為,對不對?”

溫暖問道。

謝聿川一怔,點頭,“對。”

溫暖松了口氣,“我就說嘛,那么多人,剛好又是上臺階。”

“老公……”

溫暖一開口叫老公,謝聿川就知道沒好事。

果然,溫暖抱住他的胳膊,“那我能回家了嗎?我不想住在醫院里,不想打點滴了,我想抱著你,抱著雪球,待在家里養病,好不好嘛。”

“你確定是養病?”

謝聿川反問。

溫暖一怔。

謝聿川拆臺的說道:“你前腳進家門,后腳陸云歌就帶著大甜甜到了,說不定還有陸之躍和孟小禾……”

保不齊還有沈綏安。

腦海里全都是昨天傍晚沈綏安左手保溫桶右手花籃果籃的夸張畫面。

以及溫暖人躺在病床上,手機卻此起彼伏的響了一天一夜的黑歷史。

謝聿川失笑,“我覺得還是在醫院好一點,反正都是自家的,跟在家也沒什么區別了。”

溫暖:……

沒等溫暖想好新一輪的借口,宋宛儀到了。

宋宛儀是拎著午飯來的,一進門就碎碎念的嘮叨謝聿川,“為什么不把江衡叫家里去?家里的床比醫院的軟,還大,小暖躺著也舒服點。再說了,家里還有花花草草,看著賞心悅目,心情好了,小暖好的也快一點。”

正對上溫暖亮晶晶的期盼眼眸,謝聿川搖頭苦笑,“好,吃完飯就回家。”

吃飯。

換藥。

傍晚時分,溫暖回到御水灣,如愿抱著雪球躺在了床上。

謝聿川的手機響起,正看到老宅打來的電話。

含笑的輕松面色瞬間冷沉下來,謝聿川起身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