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亭和宋常林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還以為是瑞親王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嚇得急忙丟下手頭正在做的事情趕了過來。
“世子爺!”
二人進屋頭也不抬就先行禮,行完禮起身才發現潼娘子居然也在屋內。
這是潼娘子來復診了?
兩個人心下疑惑,當著厲子安的面卻也不好直接發問,只能靜等著他先開口。
厲子安道:“潼娘子來給父親復診,叫你們來再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沈天舒緊跟著點點頭,微微一笑道:“二位大夫不用緊張,因為醫案畢竟太過片面,你們二位每天跟王爺接觸較多,所以我想詳細了解一下情況。”
她說著起身道:“那就先請呂大夫進來談談吧。”
呂亭對沈天舒的醫術還是挺佩服的,別的不說,光是敢往人腦袋里進針這一點,就是他這輩子都做不到的。
所以聽得沈天舒這樣安排,也沒覺得哪里不妥,見厲子安也沒出聲反對,便十分順從地跟著沈天舒進了東隔間內。
宋常林被留在堂屋,看著上頭坐著的厲子安,心下不免有些緊張,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想要抬手擦汗的沖動。
沈天舒跟呂亭在隔間內只談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
呂亭神色正常地出來后對宋常林道:“宋大夫,潼娘子有請。”
宋常林趕緊沖厲子安行了個禮,心下有些惴惴地進入隔間。
“潼娘子。”
“宋大夫請坐。”沈天舒態度十分溫和,“我上次復診之后,重新修改了按摩和施針的穴位,宋大夫這段時間給王爺治療下來,覺得如何?”
這話問得稍顯籠統,宋常林思忖良久才猶豫道:“您重新定的穴位,按摩下來的確都有不同程度瘀滯堵塞的情況存在,通過一段時間的按摩和針灸,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
“我在按摩和針灸的過程中,王爺雖然沒有轉醒,但是手腳的一些活動卻比以前有所增多。
“所以我那會兒還覺得,王爺的病情應該很快就會有更大的好轉。
“但是近段時間卻很奇怪,原本明顯好轉的情況卻幾乎都很難再看見了,可我按摩的時候明明覺得經絡要比以前更通暢了……”
沈天舒聽到這里忍不住問:“既然有這樣的疑惑,為何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在醫案上有所記錄?”
宋常林聞言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本就不是正統學醫出身,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覺究竟對不對,畢竟呂大夫每日早晚請脈都沒發現有什么問題,醫案也都是呂大夫負責記錄的,所以……”
沈天舒明白宋常林的意思,瑞親王的治療如今雖然以她為主,但日常的工作卻都是呂亭負責。
宋常林雖然也被稱為宋大夫,但是跟家學淵源的呂亭相比,顯然是不夠看的。
估計平時在王府,應該也是受到過區別對待的。
呂亭已經做出一切正常的結論,宋常林就很難再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了。
“以后如果再有這樣的疑惑,哪怕只是沒有根據的感覺,也請宋大夫立刻稟報世子爺。”沈天舒正色道,“宋大夫,您要明白,世子爺最關心的是王爺的身體,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宋常林一聽這話,猶如醍醐灌頂。
對啊!
他給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個負責按摩的人,覺得呂亭才是大夫。
所以在對瑞親王的治療上,他一直處處以呂亭為主,從不搶風頭,更不敢對呂亭的判斷產生質疑。
但此時聽了沈天舒的話,宋常林才反應過來,大家都是被王府請來的大夫,談何從屬。
就連潼娘子這樣有本事的人,都還會主動聽取自己的意見,呂亭難道就是什么不可攀越的大山不成?
見宋常林露出了然的神色,沈天舒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起身道:“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請一定要及時告知世子爺。”
“是,多謝潼娘子提點,我明白了。”
沈天舒示意宋常林可以出去了,但是在他起身離開的時候,卻突然又將人叫住問:“宋大夫是佩戴了什么香囊么?”
宋常林被問得一頭霧水,連連搖頭道:“沒有,我從未有佩戴香囊的習慣。”
沈天舒抽抽鼻子,卻又聞不到剛才瞬間捕捉到的那絲氣味了,只能抱歉一笑,道:“許是我聞錯了。”
宋常林出去的時候,呂亭已經離開了,他隨即也向厲子安告辭離開。
沈天舒從隔間內出來,便正對厲子安灼灼的目光。
“按理說王爺的身體應該是要逐漸好轉的,我檢查過各個穴位和經絡的情況,的確比我上次復診的時候有所改善。
“可問題就在,王爺的身體情況卻跟這樣的改善并不匹配。”
厲子安皺眉問:“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動了手腳?”
沈天舒抬手想要揉揉眉心,卻被臉上的面具擋住了。
她有些疲憊地搖搖頭道:“我跟呂大夫和宋大夫聊過,覺得兩個人的說辭都找不出什么破綻,會不會是熬藥的環節出了問題?”
厲子安聞言卻想也不想地搖頭道:“應該不會,母親對給父親熬藥一事看得極重,安排的都是心腹之人,抓藥、清洗檢查、熬藥、送藥幾個環節都安排了不同的人手,兩兩一組,每日還會更換輪值。
“換句話說,除了母親,誰也不知道明天是誰負責熬藥送藥。
“尤其在你上次復診之后,我又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加了暗衛作為監督,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如果熬藥環節確定沒有問題的話……”沈天舒重新陷入了沉思。
總覺得厲子安的防備可以說已經到了無比嚴密的程度,一時間也想不出還會有什么漏洞。
沉默良久,就在厲子安剛要開口的時候,沈天舒突然抬頭道:“不知世子爺能不能想辦法,找一天時間,讓我能夠全程看到兩位大夫給王爺檢查和按摩的情況?”
“沒問題。”厲子安眸光一閃道,“擇日不如撞日,明早便開始吧!”
“明早?”沈天舒聞言有點為難,連著兩天出門來王府,即便是打著郡主的旗號,家里那邊怕是也不太好交代。
誰知厲子安卻點點頭,道:“沈姑娘正好可以在王府留宿一晚,子菡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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