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財妻

331章 藥鋪子

正文331章藥鋪子

正文331章藥鋪子

第二天,曲瀚旭去曲瀚俠那里,聽他交代松江府的事情事無巨細,曲瀚俠都一一詳細的說到,兩人詳說一天。

這一天大早,曲瀚文和袁瑜蓉去朱知縣家做客。

袁瑜蓉給朱夫人帶了兩盒自家做的點心,跟曲瀚文一起坐車來到縣衙,進了后衙,早有婆子上來迎接,將兩人迎到了內院,這才上來兩個丫鬟,一個將曲瀚文迎到前面的廳房,一個將袁瑜蓉迎到后院花廳。

朱夫人在院門上親自迎接袁瑜蓉,兩人說笑著進了院,袁瑜蓉看院中堆著大大小小的箱籠,不由問道:“不是還有四個月么?怎么現在就開始收拾箱籠?”

朱夫人笑著道:“我和孩子先走。”

朱知縣升任到了河北藩司衙門,河北雖然沒有南直隸這樣富庶,不算是肥差,但是離京城近,朱知縣走這一步,顯然是為今后重新進京做準備,出來做個十年八年的地方官,歷練一番在回京,再找到合適的門路,升個幾級是沒問題的。

進了屋分賓主坐下,朱夫人才笑著詳細說道:“河北那邊人不大熟,只能我和孩子先過去落腳,過去看看房子,藩司衙門不比縣衙。”

袁瑜蓉點頭,縣官雖小,卻是一縣之主,整個縣里縣太爺最大,縣衙也供著縣太爺一家的吃住。可藩司衙門,大小官員不計其數,再住在衙門里就不行了,只能另外找地方。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夫人不要客氣,只管開口。”袁瑜蓉笑著道:“我們也沒什么能幫忙的,不過準備些南直隸的土產夫人帶去送人,還是能做到的。”

朱夫人聽了倒是沒客氣,笑著道:“正要說這個呢。”她扭頭看丫鬟,丫鬟就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面碼的整整齊齊的銀錠子,袁瑜蓉打眼看有一千兩上下。

“這是一千兩銀子,想在你的昌鼎禮品行購些這邊的土產進京送禮。”朱夫人道:“這里是單子,你且看看。”

袁瑜蓉接過來看了看,上面這樣寫著:五十兩,三套。一百兩,四套……她馬上明白了,這是照這個價格準備多少套的意思,她笑著將單子收起來·點點頭道:“如此我替夫人準備,銀子就厚顏收下了。”

朱夫人嗔道:“這是哪里話!該收的!”

“夫人哪天啟程?到時候我來送送夫人。”

“十天之后就走。”朱夫人嘆口氣:“昨日還說一個月之后才走呢,誰知道突然有了變化。”

袁瑜蓉笑著點頭,并沒有追問,知道她的意思是叫自己快些準備:“夫人放心·我回去了親自去昌鼎給你挑……對了,這一路上,有沒有護送的?”

“有,大人找了一家鏢局。雖說太平盛世,可總有些地方出些小盜匪的。”

“是啊!還是小心著好。”

兩人便聊些別的話題。

前面朱知縣給曲瀚文上了碧螺春·笑著請他品評,曲瀚文咂了一口,急忙點頭:“好茶呀!厚實,醇香,不是一般的品質!”

朱知縣笑著道:“我打算帶這種茶回去,那邊靠近京城,也時不時有京官過去·總得有些好的東西拿出來待客。不過你知道,我是喝白茶的人·這碧螺春還真是不太懂,有你行家這一說,我就放心了。”

“明日我叫人送一百斤這樣品質的茶來。大人過去送人也好。”曲瀚文馬上道。

朱知縣哈哈大笑,伸手輕輕拍著他:“你誤會啦·老弟!茶葉的事我已經準備齊全了,現在····…倒是真的有件事想麻煩老弟。”

“大人還跟我客氣·什么事盡管說好了!”曲瀚文笑著道。

朱知縣沉吟了一下,道:“為官的·表面看著風光,內里實則煩惱無,官道也是兇險無比,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這話實則有些道理。所以說,人不管干什么,都要給自己留一些后路。”

曲瀚文點著頭,認真聽他接下來說什么。

“我有個小兒子,姨太太生的,今年十九歲了,年前成的親。這個兒子,我想留在宣州。”

曲瀚文微微有些吃驚,這是什么棋?朱知縣老家也不是這周圍的。

朱知縣笑著道:“一是因為我在這邊買了宅子,打算做個產業,需要人經營,二來,也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

“我這個兒子,對岐黃之術挺感興趣,不過從小叫他讀書,也沒有認真請人教他這方面,如今看來讀書科舉這條路他是走不通了。就想在這邊讓他進個藥鋪子學習,這樣也是他的興趣,學成了,再讓他回老家開個藥鋪子。我也算是留了條退路。”

朱知縣笑著道:“你生意上認識的人多,想請你給找一家合適的藥鋪子進去。”他聲音大了點笑著道:“不用看他是誰的兒子,只管當成是一個普通的伙計就行!”

曲瀚文沉吟了一下,笑著道:“這事我先回去找找,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

朱知縣點著頭:“這就拜托了。

兩人繼續敘話,中午在這里吃了飯,朱夫人回了兩籃子新鮮的果子給袁瑜蓉帶著,兩人回到了家中。

袁瑜蓉聽了朱知縣的事,問道:“你有認識的藥商?看誰合適?”

曲瀚文搖搖頭:“這事你不能想簡單了。”

袁瑜蓉沉吟一下道:“確實,雖說二十歲已經成親的大小伙子了,可畢竟是少爺出身,在家讀書恐怕就沒有受過累,叫去藥鋪子做伙計,聽著也不合適。再說,嫡子帶走,庶子留下,還不知道他們家是不是有什么家務事呢!咱們攙合進去干嘛?”

曲瀚文聽了失笑:“女人的想法,跟男人真的是差的太遠!”

袁瑜蓉聽他這話有貶低的意思,馬上板起臉問道:“什么意思?!你是說我差的太遠?!”

曲瀚文笑著趕緊道:“是我差你太遠!”

袁瑜蓉明知道他說的反話,還是被逗笑了,嗔道:“你什么意思就直說好了,我看看你的意思是什么。”

曲瀚文笑著雙手捧了一杯綠茶過來:“娘子,喝口茶消消氣,等為夫慢慢跟你說。”

兩人坐下·一人一杯茶放在旁邊曲瀚文才娓娓道來:“你說的也是一個方面,第一條很嬗道理,朱二少爺讀書人出身,叫他去藥鋪子當伙計,一來吃不了苦,二來拉不下那個面子,這話,朱知縣只是說說為了點我。”

袁瑜蓉看著他認真聽著。

“你說的第二條,嫡子庶子,那是他們家后院的事,跟咱們沒關系,咱們不用管。我想的是朱知縣說這個話,未必不真,未必全真。他是做官的,給自己留后路,這個朱二少爺在這里學做生意到時候回老家開鋪子或者干什么,這也是朱知縣他想的周到。”

曲瀚文喝口茶接著道:“為什么偏在這邊學,不直接回去?一來他說是這邊有個宅子。想來不止,做了三年的知縣,弄了幾塊田地想來是有的,宅子未必也就只有一套。這些東西不好在卸任的時候一起出手,那樣目標太大經營兩年在悄悄賣了,才不會落人口實。二來這邊他的人脈全,只說我吧,生意上面面俱到,想在生意上有發展他把兒子交給我,學什么都行。這就是朱知縣的想法。”

袁瑜蓉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恍然道:“這樣說就明白了……確實嫡子庶子是我想多了經營這邊的田莊和宅子,應該是庶子出面,畢竟是讀書官宦人家,嫡子要是出面,傷了讀書人的臉面。”

曲瀚文看她還在琢磨人家的家務事,笑了,然后又道:“不過說他就這么一點想法?只怕未必,那么多生意的行當,為什么就點藥行?明知道我是外行啊!”

被他這樣一點醒,袁瑜蓉馬上明白了:“你是說······他想叫你開藥鋪?給他的兒子有個地方呆,交給你他才放心,交給別人他還不放

曲瀚文點點頭道:“他這么說兩個目的,一,我開藥鋪,叫朱二少爺呆在我的藥鋪里,我看著他放心。二,他恐怕還有個沽名釣譽的心在里面。在這里當了三年知縣,臨走的時候給這邊的百姓在做點好事,這最后的功績,最容易傳到新上任的地方······”

袁瑜蓉恍然大悟:“最好是咱們出錢開藥鋪,他冠個名?呃,難道說,他算藥鋪子東家之一?”

“東家他未必想做,再說,憑什么咱們出錢他直接做東家?他也不會那么想。我估計他的意思,是想起個頭,他牽頭鼓勵商戶開藥鋪,然后叫咱們響應,最好在拉一個其他的商人,這樣兩家藥鋪子一開,他也算是給宣州的百姓做了好事一一藥鋪子開業,這個贈藥施醫也是少不了的。這樣他的名聲有了,等他走了,咱們怎么經營是咱們的事……當然,他的兒子也留在咱們的藥鋪子了,有我在,肯定不會真的叫他兒子做伙計,也能叫他學點經營生意的方法。一舉數得。”

袁瑜蓉這才完全的明白了,不過她腦子轉的也快,道:“我覺著倒是可行!”

“哦?我還猶豫呢,你怎么就這么快覺著可行了?”曲瀚文挑眉道。

“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咱們這兩年生意做的算是冒頭的很了,在宣城,算不上第一也能算上第二了。也是時候該拿一些出來做善事了。生意人做善事,都有沽名釣譽的心在里面,但是這也確實是有用而且是應該的,生意人有錢,做善事能做得起來,而且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這話對生意人用也合適,不能光埋頭掙錢。宣城是咱們的家鄉,曲氏族人的根本都在這個地方,我們不能掙錢掙的把名聲不顧了。

就算是沽名釣譽,咱們也有真心行善的心在里面。”

曲瀚文聽了沒說話。

袁瑜蓉道:“你覺著不行?是不是覺著咱們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我覺著咱們這時候都晚了,應該在有能力的時候就在這方面做些事情,不用太招搖,有多大頭戴多大帽子,能出一份力,我們就出一份力,不嫌少,慢慢有能力了在增加。”

曲瀚文笑著搖搖頭:“我不是擔心這個…···按理說咱們做些善事,有心有力綽綽有余,不是什么難事。我只是覺著,你把開藥鋪子的事情想簡單了。”

他把手放桌子上,對袁瑜蓉比劃著:“你開藥鋪子,在你自己看來,是給大家伙做好事,能有一段時間的贈藥施醫,還有,老百姓看病多了一個去處,藥材也能比比價格選個便宜的不是?!可是你想沒有想過,生意畢竟是生意,你認為做好事,同樣做藥鋪子生意的人卻認為你是在搶生意。施醫贈藥時間長了,同行會認為你排擠人家的生意。時間短了,老百姓沒得到實惠,反而覺著你就是沽名釣譽!”

曲瀚文摸著下巴道:“藥材這方面咱們畢竟是外行,貿貿然擠到這一行里去,除了再添些同行冤家之外,沒別的好處。”

袁瑜蓉頓了頓道:“···…這我真沒想到…···”

“所以說,真要想開藥鋪子,一定要照顧到兩方面,一來,不能叫同行認為咱們搶生意······畢竟藥行咱們不熟,沒必要弄得多一行的仇人。二來,叫百姓們真能得到實惠。”

袁瑜蓉想了想馬上又有了主意:“那就這樣,開藥鋪子,但是不在城里開,在鄉下開,多找幾個地方,最好就是那種窮的連一個赤腳醫生都沒有的地方。鄉下不是好多人都看不起病嗎?咱們的每個藥鋪子,放一個坐堂的大夫,藥鋪子的藥,當然都是些治平常病癥的常用藥,咱們都可以不要錢,或者少要點錢。”

曲瀚文沉吟不語。

袁瑜蓉繼續說著:“咱們給看病的,是那些看不起病的人,這樣既不算是搶了人家的生意,也算是做善事。”

“可你算過咱們能支撐了嗎?一個藥鋪子最起碼一個坐堂大夫、兩個伙計,他們一年的薪俸,還有每年白送出去的藥,需要多少銀子支撐?還有,朱知縣的兒子,能去給人放到窮的連赤腳大夫都沒有的地方?”

“這我也有主意。”袁瑜蓉道。

曲瀚文突然笑了,不管自己說什么,她都有主意,確實是腦子轉的很快!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