韜是個聰明的少年。知道眼下的情勢和從前凡經完全必門,那個叫黃義軍的小胖子又是主動的拿著點心送過來。
再加上那邊的熱鬧的確吸引人,點心也的確很好吃,歷韜順坡下驢接過了點心,他手底下的少年們也都喜笑顏開的吃起來。
來自宣府鎮的少年足有四十人,那些已經和萬歷親近的人也希望歷韜他們加入過來,看到眼下這個情況,也都高興的很。
這一天的操場上到處是歡聲笑語,王通和李虎頭卻有些不同,他兩個人本就和萬歷親近,現下萬歷去接近其余的少年,反倒有些冷落了他們兩人。
“皇帝畢竟是皇帝啊!”
王通低聲感嘆了一聲。李虎頭正忙著對付一個黑芝麻的燒餅,也沒聽清,轉頭問道:
“王大哥你剛才說什么?”
王通擺擺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兵部尚書由張四維接任,對王通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張四維自從入閣以來,完全沒有內閣大臣的覺悟,向來是張居正吩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毫無二話,人送綽號“內閣師爺。”
他掌控兵部之后,代表著已經權勢酒天的張居正權力更大。對朝廷的控制更加深入,但大家也不覺得如何,司空見慣了。
平安牌子讓王通一下子就拿到了將近五千兩的銀子,手頭一下子寬裕起來,現在他在美味館后面的那個宅院住著,這兩進頗為寬敞的宅院根本不夠用,等于辦公、銀庫甚至還有練武場的職能都加在上面。
想想接下來還有譚將等十幾個,人要過來,王通拿出了一千兩銀子,安排張世強和孫大海去買房子。
南城沒有東西北三處那等占地廣闊氣派非凡的大宅院,王通也不想弄的這般張揚,索性讓他們去把養幫手那處大宅院周圍的買下來,一切就近,倒也是方便。
四月初二的時候,宅院就置辦好了,不過譚綸譚尚書是國家重臣,喪事肯定不會簡略,譚將等人在那里忙得很,一時半會還過不來。
現在的武館中,每日里萬歷皇帝和少年們打成一片,關系好得很。到讓王通少了些擔心,把自己的主要精力轉到了經營這一塊來。
平安牌子,說是給那些不算正行的地方保個平安,王通也的確有這個力量,可沒有這牌子的時候。這些賭坊青樓生意一樣好做的很,也沒有不長眼的上門惹事。
弄出這個牌子來,主要就是為了收錢,并且要把導伸進這些牛鬼蛇神聚集、龍蛇混雜的地方;最好的目標就是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耳目,最著也要定期從他們身上搜刮錢財和消息出來。
對他們,王通沒有什么心理負擔,青樓和賭坊憑他一個小小的總旗根本無法禁絕,禁絕不了,實現有序管理,從這些不義之財上分一杯羹還是能做得到。
領了平安牌子,王通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在他的謀劃,百戶田榮豪的指揮下,順天府差役和一些地頭蛇的配合下,第六千戶第七百戶的錦衣衛在轄區內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掃蕩,一時間治安大好。
錦衣衛在民間的形象從來都是處于被敢怒不敢言的狀態,此時突然做了好事,轄區內的平民百姓各個不能相信,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居然還有富裕的民戶湊錢做了塊匾額給田百戶送了過去。
匿額送到田榮豪家中。把他嚇了一跳,死活沒敢收下,在京師錦衣衛中一時間傳為笑談。
但這次掃蕩過后,轄區內的賭坊青樓生意卻比以往好了一點,原因很簡單,錦衣衛們將所有沒有領牌子的小賭檔和暗娼統統一掃而空,給那些賭場青樓無形中減少了潛在的競爭對手。
而且孫大海的確敢干。假裝不知道的帶著手下把轄區之外的不少地弈也給掃了一遍,錦衣親軍內現在都知道王通惹不起,也只得捏著鼻子
結果四月初的時候,王通轄區之外的賭場青樓有個奇怪的規矩,不是南街那片的,如果是,則恕不接待,免得給自己招來禍端。
自鳴春樓的妥姑娘登門之后,每隔幾晚,王通就會約見一名領牌子的人,詢問這三陽教和天地三陽會的事情。
王通對情報工作實竅不通,可這事情也不能借用身邊的東廠和錦衣衛。只得自己開口直接問過去。
但每次問話的時候,少不得拽個幫手過來,順天府的推官呂萬才和那兩名差役班頭王四和李貴。
一個是審案偵輯多年的刑名老手,兩個是順天府的地頭蛇,那繃柑訪青樓的老板幾句話說出來,有此事情釉們自只不知道蒼口“才卻能順藤摸瓜的想到很多。
這些非正行的生意人在王通面前的時候,卻沒有王通所擔心的那般遮遮掩掩,反倒是有什么說什么。
王通對自己還是估計有所不足,他做的那些事情足夠把這些江湖人嚇破膽子了,比如說今晚的這個。
這人也算彪形大漢。滿臉胡須,聽孫大海講,這人還有個。“靜街虎”的名號,養著十幾個。能打架的潑皮,開著一家肉店一家賭場,街面上很風光的人物。
可這人被領進屋子里來之后,就戰戰兢兢的跪在那里小心的無以復加,王通很不自在,不過看看身邊的人,不管是在那里整理賬薄牌子的張世強,還是穿著員外服的昱萬才各個臉色平靜,這才沒有叫對方站起來說話。
對這樣街面上混的地痞無賴來說,不管混得如何風光。在錦衣衛和順天府面前都是豬羊,甚至連這種大型的牲畜都算不上,他們只能算是螻蟻,王通說句話。就可以讓他們粉身碎骨。
“回幾位大老爺的話,小人家里還供著三陽佛,也是教眾。”
靜街虎回答的畢恭畢敬,不過話的內容卻讓王通精神提了下,除了那夏姑娘之外,王通已經問了四個人,每個人都知道三陽教,可卻沒什么深入的交往。
比如說開青樓的都知道三陽教買賣人口,開賭場也知道三陽教在里面設局騙財,可自己吃飯也給別人一口飯吃,這些行當出現這樣的事情倒也常見,大家知道歸知道,卻不怎么理睬,王通既然問到,那就說出來了。
這也是讓王通意外的地方,本以為三陽教和那天地三陽會是個秘密的道門,就和從前影視劇中那些神秘組織一般,沒想到一接觸下來,不知道的人倒是個少數,似乎都司空見慣了。
但能遇到這教中的教眾,或許能知道的事情多些,王通俯身詢問道:
“居然是教眾。那你平日都給這三陽教做些什么,細細!”
那靜街虎聽到王通詢問的語氣。連忙磕了個頭才回答說道:
“小人是個粗貨。從小俺娘說有神就拜拜,總歸沒錯,三年前的和幾個拜把子的兄弟開這賭坊的時候,有個三陽教的人找上了俺們,說要入了教聽他們指派。除了這賭坊開的安穩,還有別的好處。”
集通點點頭,開口說道:
“起來,坐著說!”
這人受到這待遇身子都哆嗦了,謙讓了幾次,才小心翼翼的在那凳子上留下了小半邊。這才又恭恭敬敬的說道:
“俺們拜了三陽佛,請了這佛像回去,還真別說,總旗劉新勇劉大人親自關照過來。一直沒人來找俺那個小場子的麻煩,而且不光這個,照著做事還有便宜賺。一年總有幾次,三陽教的人拿銀子來,換上不認識的荷官,等有人來賭錢的時候,再把這些錢輸出去。”
聽到這里,王通和呂集才對視了一眼。王通剛要發問,推官呂萬才卻先開口問道:
“賺多少便宜?”
說的這里,無論如何也不該問這個問題,王通奇怪的看了呂推官一眼,呂萬才卻恍然不覺。在那里搖著扇子裝風雅。
“一百兩最少也能落下五兩,只多不少的
“好了,今晚問話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講,就說是王大人想要在牌子上多要錢,你磕頭求饒才少了點,你知道嗎?”
靜街虎小心歸小心。可也不傻,聽到這個瞪大了眼睛抬頭,呂萬才合上扇子微笑著說道:
“若是旁人知道了今晚這樁事,你且不說,你父母妻兒還有外面養的,一個也活不了。你可知道嗎?”
話說的輕松,這靜街虎渾身上下顫抖個不停,重重的磕頭到地上,幾乎是爬出了局子。呂萬才扇子又是打開,聽到外面的院門關閉,這才轉頭,神色肅穆的對王通說道:
“王大人,兄弟認真問你一句,這件事真的要查嗎?”
盡管只有自己能查。可王通還是要查下去,肯定的點點頭,呂萬才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這件事你我不要出面,讓大海兄弟管著的人私下里找那個靜街虎,介紹個得力的伙計進去盯著。
王透明白了他的用意,卻轉開話題說道:
已經到了這等地步已經沒有收手的可能”
謝謝大家,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