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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跑步,自然穿著短打扮的便裝,這樣的裝束讓王通看起來年紀更小,王通更像是個小康人家的大孩子。
或許是船頭香這幫人做事從沒有人喊過住手,王通走進來的時候,一幫人,包括那江松,包括那老張,還有兩邊的一干人等都在呆呆的看著他。
發現是個半大孩子之后,江松整個臉都因為憤怒扭曲了起來,這江松人高馬大,腰間別著一把寬刃的短刀,北地市井人士有兩個錢的都是反穿皮襖,可這江松的卻是細紋棉布的棉袍,看著還算是嶄新。
這棉袍在北地可要比這羊皮襖貴不少了,那江松身后站著五名漢子,都是穿著羊皮襖,倒是顯示出這江松的身份。
一聲大喝,眾人錯愕,等看到只有王通一個人進來,又是個半大孩子,江松這幫人頓時是惱怒起來,還沒等江松喝罵,他身后一名漢子已經先跳出來,到了王通跟前嘴里罵道:
“那里來的兔崽子!”
罵聲還未落,一巴掌已經扇了過去,這完全是以為王通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極為侮辱的打法,王通抬起左臂向邊上一撥,一個沖拳狠狠的打在了這人的臉上鼻梁正中,他練的時間久了,一拳直接把人打的到底。
那漢子倒地之后就捂著鼻子大叫,指縫中流出血來,想來那鼻梁骨是斷了,江松他們又是愣住,沒想到這半大孩子居然有這般狠辣的手段。
“他娘的,會兩下把式就來這邊鬧騰不是,給我砸斷這混賬的腿!!”
江松赤紅了臉在那里大聲的喊道,身后那四個漢子立刻朝著王通這邊沖來,不過真是沒什么配合和訓練,完全是街頭打架的摸樣。
王通后撤了一步,看著跑到最前面那人,猛地對沖狠狠一腳踹到對方的小腹上,把人踹趴下之后,又是整個身子向另一邊撞過去,另外那人倒是揮舞起了拳頭,可王通抱著頭整個人飛撞過來,打在王通身上沒個效果,反倒是被王通撞的雙腳離地,仰天摔倒在了地上,疼的趴不起來。
但這院子前面的空地也就這么大個地方,打倒了兩個,另外那兩個已經圍了上來,其中一人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鐵尺,呼的一下子劈了下來,王通急忙后退,可還是被擦到肩膀,立刻疼的有些抬不起來。
王通后退兩步順手抽出了腰間的匕首,王通橫握在手中,平端在胸前,冷冷的看著面前逼過來的兩個人。
“小毛孩子,以為會兩下子把式,腰間拿了把破刀子就學別人行俠仗義了,看戲看多了吧!!”
那江松獰笑著抽出腰間的寬刃短刀,也是大步逼了上來,方才被王通打翻的那三個也都爬了下來,抽出了鐵尺短刀,惡狠狠的圍了過來。
本來那老張和女兒以為得救,也就不去尋死,誰想到形式反倒更麻煩了,那個婦人又是大哭起來,本就在那里大哭的小女孩也是不知所措,頓了頓跟著大哭了起來,老張面如死灰的看著這邊。
這老張沒遲疑太久,末了咬咬牙一跺腳,開口說道:
“江松,老張和閨女孫女今天就死在這邊了,你放了這小哥。”
“曰你娘的,老東西你說放就放,這種不長眼的混賬兔崽子不給個教訓,這天津衛的地面上誰還在乎咱們船頭香,到時候打斷了腿腳,讓他家里拿銀子來領人就是!”
閑漢們看熱鬧看的眉飛色舞,內圈有幾個還在那里評論說道:
“這就是亂出頭的壞處,船頭香的大爺們也是這么好得罪的,看看,這禍事了.”
“少管閑事啊,按說咱天津城還有那個大戶人家的孩子這么不長眼……“王通后退了一步,冷聲說道:
“小爺我是官府的人!”
幾個漢子咬著牙不言語,又向前一步,那江松拿刀虛劈了下,不屑的說道:
“兵備道的差役呢,還是清軍廳的護兵,或者是萬公公、李參將的什么手下,你報上個名字來,你以為爺爺就不敢打嗎?”
王通倒也聽得明白,自己要真是這四家的人,對方還真就不敢強逼太甚,但王通沒去接話,卻揚聲問道:
“老張你不要著急尋死,這點香是你自己去點的嗎?”
“點一年香要五十兩,平曰白拿,年節還要其他的供奉,誰愿意去送錢,可在這天津城不是官家開的,不點香誰能開的下去,砸店打人那是小事,萬一燒了鋪子,死了人……又不是沒有人經歷過。”
反正都說是要死了,這老張也放開了膽量,王通聽的仔細對面已經摟頭蓋臉的一鐵尺砸了下來,還有個短刀直刺,也沒辦法向邊上閃,只得后退。
后退了兩步,猛地被擋住,卻是靠在了墻上,再也退不得了,那江松放聲大笑,吐了口吐沫指著王通說道:
“看你跟個猴子一樣的到處蹦達,現在你給我飛到天上去啊!”
王通拿著匕首向前劃了幾下,把圍住自己的人逼退了幾步,猛地大聲喊道:
“還在外面傻站著作甚,進來給老子幫忙!!”
這聲吆喝又是讓人眾人一愣,圍觀的閑漢們所期望的那種鮮血淋漓沒有出現,各個下意識的看向了外圈。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直是列隊靜立在那邊的青壯少年們立刻跑步沖了進來,擋在路上的少不得被拳打腳踢,連忙向著兩邊閃開。
為首的孫鑫和歷韜看著王通被人圍在當中,立刻就是急了,歷韜直接大吼道:
“威逼朝廷命官,你們這是要找死嗎!?”
家丁加上少年足足有七十人左右,立刻是把江松這一圈子包圍起來,這突然的轉變讓江松幾個人也是愣住。
誰也不顧的管被圍住的王通,互相靠著聚成一堆,歷韜他們手中也沒有兵器,對方手中拿著刀劍鐵尺,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江松臉色變幻,聽了那聲大喝,看到這些青壯少年,這突然出現的半大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尋常人物了。
邊上的老張和女兒在那里又是愣住,無言片刻,整個人都是癱倒在地上,那婦人摟住小女孩放聲大哭起來,不過這就是一種死里逃生的嚎啕了。
“船頭香對衙門里的官人從來沒失了禮數,剛才江某沒眼色,不知道這位大人是那位?”
江松居然不含糊,還能說出場面話來,王通把匕首插回鞘中,直起身沉聲說道:
“屁話少說,丟下手中的家伙!”
對王通這句話的回應是沉默不語,江松咳嗽了兩聲說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曰小的得罪了,改曰擺酒送禮賠罪,今曰間大人先放小的們回去如何,要不然等下船頭香的兄弟們過來,和大人與手下們沖撞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王通被這句話氣得差點笑出來,天津衛地面上的妖蛾子就是多,錦衣衛像面瓜,這民間的結社居然敢警告官府的人考慮不好看的后果。
“不要沖上去,他們手里有家伙,看著也像是有點本事的!”
王通沒有怒,他下面的那些家丁少年都是火大了,看著眾人要沖,王通出言阻住,江松臉色一緩,以為要談了。
“去這院子里拆出木棍家什來打,到時候賠銀子就是!”
王通慢悠悠指著那老張的家說道,眾人轟然答應,留下十幾個人盯著,其余的人一擁而入,張家那三個人完全呆住了,不知道怎么辦,也不敢去說什么。
江松那六個人也呆住了,幾個人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江松,就在這時候從家丁少年們的人群中猛地竄出一個人,突然江松的一名手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佝僂著腰倒了下去。
眾人急忙回頭,卻沒有看見人,有一人痛叫一聲,也是歪倒,這幾下動作極快,這時候眾人才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少年中個子最矮的那個手中拿著根晾衣桿,剛剛收手,少年們都是齊聲喝彩,家丁們更有人喊道:
“虎頭少爺好手段!!”
李虎頭洋洋得意的沖著周圍點點頭,聽到那院子里一陣響動,眾人拿著棍棒家什都是沖了出來,又是把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住。
“有話好說……”
“說你姥姥,打,放!!!”
王通沒好氣的喝道,眾人發一聲喊,立刻開始動手,那短刀鐵尺在拆攔的桌子腿凳子腿面前沒有絲毫的優勢,何況王通手下進退有度,才一動手,外面的人就都給打翻,倒是那江松不含糊,手中那短刀上下翻飛居然擋下了不少的攻擊。
這時候在另一邊的方向,閑人們慌不迭的向著兩邊閃去,大批穿著褐色短棉袍的漢子跑了過來,各個手中都拿著刀斧棍棒,為首的一個卻穿著忠義員外袍,一身寶藍色的緞面大褂,也是個四十歲的漢子,遠遠的就大聲喊道:
“船頭燒香敬天地,城內燒香敬鬼神,那里來的人,居然敢和我們船頭香的兄弟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