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顏賦

第一百二十四章:投桃報李

“聶侯夫人倒是癡情女子,也傻得徹底。”

花辭終于明白為何聶靖那般蠢笨,聶侯爺老來得子又是獨子,自然二人一直寵著,好在聶靖沒有變成一個紈绔子弟。

她也明白了皇上為何針對聶靖,有著至上的權力,最高的尊嚴,天下人都在他腳下朝拜,唯獨聶侯夫人對他視而不見,這無疑激起他的欲望。

如此看來皇上或許不是要兵權,而是借機鏟除聶家,又或許兵權只是原因的一部分。

花辭轉了轉手中的杯子,輕聲嗤笑。

“你說聶靖這次能否安然無恙?”

高羨沒有絲毫猶豫堅定的搖搖頭又說道:

“天牢分赤、青、炎、通四座牢房,青牢是死牢;炎牢皆是重犯有進無出;通牢則只是皇上做做樣子警告一些大臣用的;而赤牢關的是待審之人,不分尊卑,進去之后先會受刑卻不致死,即使最后被判無罪也多會落下殘疾。

所以不管犯了何罪,只要看皇上將他關在哪作牢房,就可知圣意,而他正是被關進了赤牢,想必此時已經在受刑了。”

想來這也是為何聶侯爺與聶侯夫人這般著急的原因,聶靖為人耿直不會變通,值得相交,只不過朝堂之上他的優點就成了缺點。

哪個大臣不是心細如發,就從那日花辭每一句話都被左相挑出疑問,她就知道這是個吃人不吐骨的地方。他們處處針對聶靖,遲早有一天他會死在那里,只是沒有料到這一天這么快就來了。

想到聶靖憨厚的樣子,花辭還真有些于心不忍,即使這一次他僥幸活了下來,終究還是會死,除非離開這是非之地。

“離開。”

花辭挑了下眉頭,或許

“想辦法聯系上夙如歌。”

花辭心想著,總歸是欠了聶靖一次人情。

高羨離開后不多時回了來,說是太子府戒備森嚴根本見不到人,但是他買通了一個侍衛,侍衛說每月十五,夙如歌都會去城北,但從不讓人跟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今天就是十五。”

花辭望著天上一輪圓月心想著,十五是團圓的日子。

“原來如此。”

她立刻喚著洛柒跟他一同去往城北。站在第七家門口接過洛柒遞來的木雕面具換好,這是她特意讓洛柒尋來的。

“咚咚咚。”

花辭敲著門,若是她估計的沒錯,她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這家。

“來了來了,咳咳。”

聽著里面熟悉的咳嗽聲,花辭確定了她的猜想。

“婆婆。”

“呀,這不是貴人嘛,快進來快進來。”

婆婆看見花辭情緒激動的拉起她的手讓她進屋。

院子雖然不大,卻很干凈整潔,左側石磨、水井,右側堆著劈好的木柴。面前兩間樸素的青磚小瓦房,煙囪中冒著徐徐白煙,屋子里放著取暖的火籠,上面坐著一壺水。

門上和床上貼的窗紙還很潔白,想來都是新的。屋內一張木床,一張木桌四把椅子,角落里放著一張簡樸的矮腳衣柜上面擺著一面銅鏡,這樣的平凡觸動了花辭心中小小的角落。

“貴人啊,若不是姑娘,我們老兩口也找不到我的兒。”說著她就要對著花辭跪下去,花辭手疾的扶起了她。

“婆婆千萬別這么說,晚輩什么都沒做,承不起這么大禮。”

“姑娘真是心地善良,好人有好報,姑娘以后必定一帆風順。”

“借婆婆吉言”她是好人?捫心自問,這兩個字她還真擔不起,“婆婆一家團圓就好,怎么不見吳伯。”

婆婆擦了擦眼淚拉著她坐到火籠前,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今個是琦兒回來的日子,老頭子上街買菜去了,琦兒是做大事的,每月十五回來一次,今日正好他回來,姑娘也別走了,留下一起吃個飯。”

花辭還沒回答就聽見外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一名身材高挑長相端正的男子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吳伯。

“姑娘來了,琦兒快來見過這位姑娘,若不是她咱們一家人也團圓不了。”

“多謝姑娘。”

“不必多禮。”

吳天琦很有禮貌的對著花辭雙手作揖施了一禮,花辭也福了福身還他一禮,二人起身瞬間有意對視一眼,花辭看到了吳天琦眼中一閃而過的玩味。

見二人站著,吳伯趕忙上前拉起婆婆,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著說道:

“都別站著了,琦兒快去陪姑娘說說話,老婆子隨我去廚房做些吃的招待姑娘。”

二人出去后,吳天琦轉成得體的笑顏,右手附在身后,左手提起拿起火籠上的水壺為她添水。

“在下吳天琦,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花辭目視手中茶杯的些許熱氣,手指有意無意的轉著杯子把玩。

“演得不錯,也算是功德一件。”

吳天琦放下水壺的手微滯了半分,高聳的肩膀垂了下來,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她。

“我哪里露出的破綻?”

“吳伯也清楚。”

“這我知道,但這婆婆不知道,我與吳伯都愿意哄著她,你究竟有何急事,都找到這里來了。”

花辭也不再去看夙如歌,把杯子放在了桌上。

“我要救聶靖。”

夙如歌也倒了一杯水坐在了她身邊,也不再寒暄,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們若是幫了他,別人會以為他投靠了曦宸,他的兵權于曦宸不利。”

“我只是讓夏曦宸添一把火,并未讓你們幫他。”

花辭的答案出乎夙如歌的意料,追著她讓她快說。花辭低聲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只見夙如歌的眉頭越皺越緊,臉上沒有半分笑意,滿滿的寫著凝重。

“你確定他會放手。”

“我該走了。”

花辭沒有回答,而是滿滿的自信站了起來,正欲轉身,夙如歌也放下手中的水杯站立起身。

“他那個腦子配不上你。”

花辭悠然一笑,夙如歌竟是以為她愛慕聶靖,就他那個腦子確實花辭也看不上。

“投木報瓊。”

“若是成功,后日他便會出來。”

“沒空。”

花辭玩心大起,抬起手掌,在脖子上一抹而過,做出殺人的姿勢。夙如歌愣愣的瞪了下眼睛,見她眼中的得意,自知又被她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