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古城?是傳說中的那個棄城么?”
花辭驚訝追問,洛柒點點頭。逸塵先生也想起了這個地方。
“忘古城曾是九朝國的都城,在五國叛亂之時生靈涂炭,先是數萬百姓被屠城,而后整座城被大火燒毀,幾十年來寸草不生,亦是無人之地。”
花辭右手習慣的捻了捻兩指,追問道:
“風輕念究竟是誰,為何我以前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號,而你們卻都知曉?”
洛柒眸子略垂,長吐一息后才說道:
“他出現在江湖的時間不長,且正巧是在閣主您呆在初閣的那幾年,他從未與初閣打過交道,遂閣主才不知。”
洛柒頓了頓,咽了一口氣吐道:“他是忘古城城主。”
“不是說那里空無一人,那他做什么城主?”
孟老不解的開口,同時也說出了花辭心中的疑惑。
“起初聽聞他名號的人都一樣的覺得其自不量力,然而嘲笑他的人,都成了他斬鬼刀下的亡魂。“
孟老心驚,癟了癟嘴左右看看,似乎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但他殺人有個習慣,每每留下一個人做見證,也讓世人知道他的傳奇,他曾說,要用他的斬鬼刀,斬盡天下魑魅魍魎。”
“故事,終究都是虛構。”
洛柒的話音才罷,門外忽然傳出了一個聲音,花辭認得,是風輕念。
門開,一襲玄衣依舊,他從外披星戴月而來,鬼魅盡顯。
“你來的正好”
花辭起身,正要走向風輕念,可其身后突然竄出一人擋在了他前面。
“哎,你還是離我家老大遠一點,你這個人真是誰遇到誰倒霉。”
吊二郎帶的決衍挽起袖子,挑著下巴瞪向她,似乎只要她再上前一步,決衍隨時都會沖上去揍她一頓。
“去做你該做的事。”
“哼!”決衍聽到風輕念的話冷哼一聲,對著花辭警告道:“你就站在那別動啊!敢上前一步,我今個一定要揍得你”
決衍的話沒說完,見洛柒用威脅的眼睛看著自己,他又話鋒一轉對著洛柒挑釁道:“怎么的,你不服啊,不服你來跟我打一架,看我家老大”
“決衍。”
風輕念冷聲喚了一句,決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懨懨的撇撇嘴,走到了魂棲床邊,仔細的為魂棲檢查一二,眉目間認真的神色,好似方才的他只是另一個魂靈。
“血契已生,倘若沒有避毒珠,他日后寸步難行。”
“避毒珠是從何而來?”
花辭追問,她知道這東西不凡,恐怕又是一次荊棘之旅。
“呵,你還真當自己所向披靡了,若是沒有我家老大暗中”
“聒噪。”
風輕念眉間略冷,隨此一言,決衍終是安安靜靜的閉了嘴,只是眼神中依舊憤憤不平。
風輕念將手腕上的避毒珠褪了下來,扔給了花辭,叮囑道:
“給他戴好。”
隨后便轉身離了開,決衍急忙從床上起身,快速的追了出去。
“老大你等等我嘛,人家腿短追不上啦!”
“風輕念。”花辭快步也追了出去,“你等一等。”
風輕念停下腳卻沒有回頭,“過些日子自會有人來接他。”
言罷他拉起一旁的決衍躍上屋檐,轉瞬消失在夜空中。
花辭握著手中的避毒珠不由揪心。這一路陪著魂棲回來,她已經知道了血契的厲害,若不是恰好逸塵先生給她預備了香凝,當真是寸步難行,又或者早已成為死人。
她難以想象風輕念當初將避毒珠給了自己后,是怎樣度日的,而他如今又將避毒珠給了魂棲
回去房間的花辭便將避毒珠給魂棲戴在了手腕上,同時撤了所有的香凝。隨著香凝味道消散,蛇蟲鼠蟻也都各自回巢,穆府也終于恢復了安靜。
經過逸塵先生和孟老一致診斷,魂棲現在已無大礙后,花辭便回去了自己房間休息。
然而輾轉反側卻又難以入睡,“唉”花辭長嘆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想起風輕念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她不免有些擔憂,也不知是誰要將魂棲接走,又要去哪里。
“蠱人怎么把這破東西給我了?”
醒來的魂棲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己手腕上的避毒珠,緊忙要摘下來,卻被花辭死死的按住。
“你不是說了他很厲害么,既然當初他給了我之后安然無恙,那現在也不會如何。”
“你不知道這個對他有多重要。”
魂棲甩開了花辭的手,也沒容花辭再勸解,起身便跳下了床。昨日剛剛包扎好的傷口也破裂出血,然其連外衫、鞋子也沒穿便跑出了房間,躍上房頂,向著昨晚風輕念離開的方向追去。
“魂棲,你站住。”
追出來的花辭站在院子中追喊了好幾聲也沒有攔下他的腳步。
“怎么回事?”
逸塵先生聽到聲音后立刻從隔壁房間出了來。花辭指著魂棲離開的方向,原想讓逸塵先生去追,后來吁氣嘆息,有些事情她管也管不了。
“沒事了,就讓他去吧!”
花辭以前一直覺得魂棲對風輕念是有敵意的,可如今她卻突然明白,他們兩個人根本不是她所想的是宿敵,而是親密無間的朋友,不然也不會相互擔心。
第二日一早,魂棲灰頭土臉的推開花辭門進來,花辭一眼便知他們之間發生了矛盾。
“我去讓塵叔過來給你上藥。”
“小情人兒。”
魂棲突然抱住花辭,語氣中不免哀傷。
花辭輕拍他的后背安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這一次大打出手,恐怕也傷及了魂棲的心。
“也許他是為了你好。”
花辭試圖安慰,魂棲的身體突然僵硬,而后拉開花辭,看著她的眼睛追問道:
“小情人兒,你說的是真的嗎?”
花辭點點頭,伸出手指擦了擦魂棲嘴角的血跡。
“真的。”
魂棲忽然咧開嘴笑出聲,連扯得傷口出了血都不知痛。
“小情人兒你真好。”
說著魂棲突然壓下頭在花辭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唇瓣上一閃而過的溫熱,令花辭不知所措。
她怔怔的看著盯著自己爽笑的魂棲,他坦然的模樣,好像方才只是花辭自己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