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醫館門前就擠滿了不少人,紛紛嚷著要買那種減重藥包。
其中好多還是男人。
昨天蕭府辦了一場馬球賽,眾人驚奇地發現原先用過藥包的那些女人無一例外地都瘦了,特別是那些丫鬟婆子,簡直都能跟自家小姐媲美。
謝錦衣的減重藥包再一次風靡京城,無人再懷疑藥包的效果如何,只求崇正醫館能像上次一樣售賣這種效果奇佳的藥包。
吵得玄空不能入睡,派白術和生姜出來趕人。
哪知越趕人越多,到晌午的時候還沒有散去,氣得玄空讓白術趕緊去找謝錦衣來給眾人一個解釋,這么多人在這里,他怎么給人看診,吵都吵死了!
謝錦衣不緊不慢地帶著紫玉去了醫館。
心里有些狐疑,之前她是借著蕭府的花會來推銷減重藥包的不假,蕭恒也答應一個月后再幫忙辦一次花會,但期間她察覺到了蕭恒的心思,自然不會再去蕭府參加什么花會。
蕭恒心知肚明,也沒再提這事。
這些日子,減重藥包都是府上派人來提前預定,然后她再讓人給親自送府上去的。
今日怎么會突然有這么多人來買藥包?
不容她多想,馬車已經在醫館門口停了下來。
眾人見了謝錦衣的馬車,嘩啦一聲圍了上去。
紛紛揚著手里的銀票:
“謝姑娘,我們是來買藥包的。”
“都等了一上午了呢!”
“減重藥包已經賣完了,如果大家需要就得提前預定。”紫玉早有準備,拿著棍子站在馬車上大喊道,“排好隊,一個一個地過來登記。”
眾人很快自覺地排好了隊。
謝錦衣這才下了馬車,進了醫館,剛走到后堂門口,就見疏梅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道:“姑娘姑娘,不好了,康嬤嬤不見了。”
“什么時候的事?”謝錦衣大踏步去了后院。
“早上給她送飯的時候,她還在的。”疏梅神色慌張道,“剛剛我們在搗藥,也沒注意,剛才我去給她送飯,才發現人不見了。”
門窗都好好的。
并無破壞的痕跡。
謝錦衣若有所思地去了玄空屋里。
玄空正翹著二郎腿看書,白術和生姜在拿針互扎,許是穴位扎錯了,一個口不能言,一個手不能動,樣子很是狼狽,謝錦衣上前問道:“康嬤嬤跑了,師叔可曾發現什么異常沒有?”
“跑了就跑了唄!”玄空不以為然道,“養著還浪費糧食。”
“是師叔放走了她,對吧?”謝錦衣冷不丁問道。
“不是我,我為什么要放走他?”玄空沉著臉道,“你弄個瘋婆子到我們院子里來,害得我半夜睡覺還睜著一只眼,如今走了不是正好?找什么找?”
那就是他了!
謝錦衣什么也沒說,抬腿就走。
除了康嬤嬤說要對付謝家,她才把她關起來外,謝錦衣還懷疑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有同伙才對,這些日子她把她關在這里,就是想引她的同伙現身,卻不想竟然被玄空給放走了。
難道玄空跟她是舊相識?
不會吧?
不遠處的酒樓欄桿處,福慶風塵仆仆地走進來,喜滋滋道:“公子,這次馬球賽沒白開,那些人果然找謝姑娘買藥包去了,謝姑娘是真正的日進斗金!”
“知道了!”蕭恒坐在桌邊自飲自斟道,“最近景王殿下在干嘛?”
“回稟公子,太子昨日突發急癥,景王殿下小住在太子府上。”福慶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聽說太子府上杖斃了一個婆子,就是太子妃的奶娘曲媽媽。”
敢動曲媽媽的人,那就只有趙璟桓了。
這說明什么?
說明太子突發急癥跟曲媽媽有關,曲媽媽一向忠心耿耿,她做的事情又多半是太子妃的意思,如此分析下去,就不難猜出太子這次發病,跟之前的病癥并無多大關聯,多半是吃錯了什么東西所致,肯定是這樣的,蕭恒捏了捏眉頭,又問道:“蔣三找到了嗎?”
“找是找到了……”福慶遲疑道,“就是,就是他已經死了。”
“死了?”蕭恒頗感意外,見福慶欲言又止的樣子,厲聲道,“說實話,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蔣三,是,是咱們的人。”福慶大氣不敢出,“他是夫人安插在謝府的暗衛……”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夫人為什么會這樣做?”蕭恒有些難以置信,他都跟李婉容訂親了,也沒有跟謝錦衣再繼續糾纏不清,母親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公子,蔣三的確是咱們的人……”福慶自然不敢說夫人半個不字。
“回府!”蕭恒猛地起身往外走。
蕭夫人見兒子怒氣沖沖地前來質問她,不肯承認:“恒哥兒,謝二老爺失蹤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你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懷疑你自己的母親?”
“人在做,天在看,母親好自為之吧!”蕭恒冷冷看了她一眼,摔門而去。
氣得蕭夫人掀了桌子:“來人,備車,我要進宮去見娘娘!”
蕭恒自從出生以來,還從來沒有對她如此大聲過呢!
不把謝家扳倒,她難消心頭之氣。
謝錦衣滿腦子在想著康嬤嬤的事情,白術便引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姑娘,找您的。”
是兩個身材魁梧的外鄉男人。
有些眼熟,卻記不清在哪里見過。
“謝姑娘,不記得我了嗎?”烏木朝她抱了抱拳,溫聲道,“幾個月前姑娘救過我,我們特來跟姑娘道謝的。”
謝錦衣一頭霧水。
“姑娘忘了嗎?”烏達忙把手里提著的禮物放在桌子上,比劃道,“當時我家殿下中了箭,還是您幫他拔的箭呢!”
“原來是你啊!”謝錦衣恍悟,忙請兩人坐下,吩咐紫玉上茶。
烏木打量了一眼后堂,又道:“承蒙姑娘出手搭救,傷口恢復得很好,總算沒有把命丟掉。”
“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不必言謝的。”謝錦衣莞爾。
“姑娘為什么要重金收羅凌子?”烏木這才從懷里掏出他從門口扯下來的公告,笑道,“我倒是可以幫姑娘弄到羅凌子,只是不用這么多銀子的,羅凌子在北戎是不值錢的。”
“在北戎或許是不值錢,但到了大梁就是身價百倍了呢!”謝錦衣笑道,“若是殿下能幫忙找到羅凌子,我自然是依約付銀子的。”
“哈哈,謝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如此一來,我倒是發財了。”烏木哈哈一笑,大手一揮,“姑娘放心,最遲一個月,保準把羅凌子給你送過來。”
“多謝殿下。”謝錦衣淺淺一笑,雖說她有信心找到羅凌子,但烏木答應幫忙,她還是頗感意外的,烏木端起茶碗,咕咚咕咚一飲而盡,用袖子擦擦嘴角,從懷里掏出一個牛頭飾物推到謝錦衣面前,爽快道:“以后姑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日后若是有什么難處,就只管派人送信送到北戎洛王府就是。”
“多謝殿下照拂。”謝錦衣大大方方地收了牛頭飾物。
雖然有時候遠水解不了近渴。
但人家既然有心,她當然不會拒絕。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程琳玉一陣風般地闖了進來,見了謝錦衣就下跪,淚流滿面道:“五姐姐,求求你,救救母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