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可怎么辦呢?”紫玉生氣歸生氣,還是很擔心自家姑娘,“若是齊王來搶親怎么辦?”
若對方是別人,當然是不足為懼的。
偏偏是齊王……更重要的是,景王殿下不在京城,上次聽容九說,還得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一個月,黃花菜也涼了呢!
“齊王怎么說也是皇子,怎么會來搶親?”謝錦衣哭笑不得,安慰道,“放心,咱們不怕的,我不是讓你去找茯苓了嘛,咱們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不是?”
銀子就是好啊!
雖然不是萬能的,卻能辦成很多事情,比如眼下的安全。
“這么說姑娘已經有了章程?”紫玉眨眨眼睛問道,姑娘不著急也不生氣的,跟沒事人一樣,搞不懂姑娘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明明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啊!
“我沒有章程!”謝錦衣一本正經地看著紫玉,“因為對付像齊王那樣的人,根本就不用章程。”
對付無賴就得用無賴的辦法。
講道理有什么用啊!
紫玉一頭霧水。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謝錦衣笑笑,“明天咱們不著急去醫館,先去逛街,我好久都沒逛街了呢!”
她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知道,齊王的提親她是壓根不放在眼里的。
剛好昨日有個住在勤義坊的病人告訴她,說京城除了崇正街,就屬勤義坊的東大街最熱鬧了,不但有很多好吃的,而且還是小戲班駐扎的所在地,當時她就很心動。
“好,姑娘不怕,奴婢就不怕。”紫玉一挺胸脯,比劃道,“實在不行,咱們就跟他們拼了。”
謝錦衣笑而不語。
紫玉見自家姑娘心情尚好,又問道:“姑娘,咱們明天去哪里逛?”
“聽說勤義坊的東大街那邊最熱鬧,好多小戲班聚集在那里呢!”謝錦衣越說越來了興趣,“咱們去聽聽戲,逛逛街,吃了午飯剛好回醫館。”
以后得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要不然,豈不是活得太憋屈了。
“好好好,都聽姑娘的!”紫玉拍手叫好。
第二天一大早,主仆倆連早飯都沒吃,直奔城郊勤義坊東大街。
東大街街道寬敞,貫穿整個勤義坊。
街道兩邊全是店鋪。
屋檐下掛著紅彤彤的燈籠,門口支著木架子,上面堆滿了琳瑯滿目的貨物,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果然很熱鬧,紫玉興奮地跟個孩子一樣,見什么都想買,謝錦衣也不阻攔,由著她買,絹花手帕玩偶糖葫蘆燒餅,而且一買還是好幾份,謝錦衣吩咐她,要買就連梅蘭竹菊的也買上,柳元手里很快提了大包小包的,提醒道:“紫玉,你再買下去馬車可就裝不下了。”
姑娘也太慣著下人了。
買東西跟不要銀子一樣。
“先吃飯吧,回來的時候再買!”謝錦衣領著兩人進了一家餛飩店,皮薄餡大,湯里還浮著碧綠的小芫荽,蝦皮,雞絲,豆腐皮,味道堪稱一絕,謝錦衣一碗,紫玉兩碗,柳元吃了三大碗,六碗餛飩才花了六個銅板,紫玉直呼便宜,說著要是在城里,至少得十二個銅板,還沒有這個好吃。
吃飽喝足,三人出來繼續逛街。
打聽著去了小戲班。
時辰還早,戲棚里人不多,雅間都空著,戲臺上倒是咿咿呀呀地開鑼唱起了戲,柳元趕著馬車停在路邊看著貨物,謝錦衣隨意挑了一間,領著紫玉走了進去,雅間也不貴,才三兩銀子。
立刻有小廝進來招呼,上了茶,擺了點心水果,畢恭畢敬地退了下去。
戲臺上唱得是謝錦衣常聽的《墻頭記》。
兩人正聽得起勁,門簾便被人從外挑起來,容九匆匆走進來,額頭全是汗:“謝姑娘,你,你沒事吧?”
他剛聽說齊王要迎娶謝錦衣的消息就急得到處找她。
府上沒有,醫館也沒有,沒想到她竟然在看戲……
“沒事啊,我能有什么事?”謝錦衣反倒是驚訝容九的到來,容九擦了擦汗,才道:“謝姑娘,屬下都知道了,您放心,屬下已經飛鴿傳信給殿下,殿下很快就回來了,在這之前,您不用害怕,誰也不敢對您怎么樣的。”
齊王殿下明明知道自家主子心儀謝姑娘,還執意如此。
信不信主子回來后,會揍扁他!
“容護衛,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你干嘛要告訴景王殿下?”謝錦衣反問,趙璟桓自己的事情就夠他處理的了,烏雅公主,陳七娘腹中的孩子……她的事情壓根就不需要他來插手。
她又不是他的誰!
容九:“……”
嗯,那個,自家主子走的時候交代過,說務必保護好他的女人……現在他的這個女人又說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那他到底應該怎么辦?
想了想,他還是覺得應該聽主子的,沉默片刻,又笑道:“既然姑娘要看戲,那就好好看,屬下去外面等著。”
“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謝錦衣看了一眼容九,繼續盯著臺上,沉聲道,“你們放心,我這個時候應該是最安全的,再怎么著,齊王也不可能在大街上搶人不是?況且你們這樣跟著我,我會不自在的。”
容九一想也是,又猛然想起趙璟桓臨走的時候說,如果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去找太子商量,眼下這個事情就是他一個護衛解決不了的,想到這里,他便帶人匆匆去了太子府邸,走到半路,還是覺得不放心謝錦衣,便又吩咐兩名侍衛回去暗中保護著,萬一謝錦衣真的出什么事,那他絕對就死翹翹了。
看完戲,謝錦衣又叫上柳元去了對面的酒樓二樓雅間吃飯。
吃飯的時候,柳元壓低聲音道:“姑娘,小人總覺得周圍有人盯著咱們,但又不確定是不是……”
剛剛他在戲棚外的時候,就察覺總有幾個人在周圍轉悠。
等他回頭看的時候,又覺得沒什么人在看。
“無妨,應該是自己人。”謝錦衣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不動聲色道,“吃完了咱們不逛了,該回醫館了。”
柳元道是。
馬車離了勤義坊,上了官道,緩緩朝城里奔去。
冷不丁,柳元勒住了韁繩,驚恐地沖車廂里喊了一聲:“姑娘小心,有人攔路。”
十幾個蒙面人拿著大刀站在路中間,無聲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馬車。
明晃晃的刀面在晌午的陽光下,閃著讓人觸目驚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