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幾斤幾兩,清舒還是知道的。她算學雖然不錯,但也沒到驚艷的地步。去考,未必就能考出好成績。
“老師,我不去考了。”
“清舒,我建議你去考。只要你考得好出了名,以后進了女學會有諸多的好處。”
清舒是一個很現實的人,聞言立即問道:“有什么好處?”
簡舒搖頭:“你會得到很多的便利。至于是什么,等你進了女學就知道了。另外你要出名了,崔氏想要害你也得掂量掂量。”
清舒沒半點猶豫,當下就點頭:“行,我考。”
簡舒用完晚飯才回去。
謝小歆跟清舒小聲說道:“簡先生那般嚴肅的人,沒想到私底下這般平易近人。”
清舒輕笑一聲,沒發表意見。
這日放學,謝小歆說道:“清舒,明日放假我想去街上買些東西,你去嗎?”
清舒除了文房用具自個買,其他東西她都讓來喜去置辦。
清舒搖頭說道:“明日有客人來,后日我要去宗家拜見宗老夫人。”
謝小歆雖有些奇怪客人的身份,但也沒問。借住在別人家,管得太多會讓人生厭。
第二天用過早飯,謝小歆就去街上買東西了。清舒不放心,讓忠叔跟著去。
清舒送走了謝小歆就進屋做試卷,這套試卷是五年前的。
清舒輕輕地念了一道題目:“地動過后,要怎么做才能預防疫病的發生?”
這題考的是醫理方面的知識,清舒是學過的。正提筆準備些,就聽到陳媽媽在外回稟說祝斕曦來了。
清舒一進宴客廳,就發現祝斕曦身邊的丫鬟都是生面孔。看來,以前的幾個丫鬟都給換掉了。
祝斕曦見到清舒,就一臉歉意地說道:“清舒,三年前的事真的對不起。原本我想寫信給你道歉,但后來想想,還是覺得該當面跟你道歉。”
回到京城被她娘教導了人情世故以后,她才知道以前的行為有多蠢。
清舒真沒記恨過祝斕曦,當時也就感嘆一句這娃被養得太天真了,以后怕會被騙坑死的。如今瞧來,她娘還是很睿智的。
“你就這么肯定我會來京城?”
祝斕曦點頭道:“以你的成績肯定會來考的。清舒,我也跳級了,明年也會參加文華堂的考試。”
“什么?你明年也要參加文華堂的考試?”說見祝斕曦點頭,清舒故意苦著臉。
祝斕曦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意,清舒這模樣表明一點都不記恨當年的事:“在金陵的時候若不是我祖母,我未必就是第一。所以這次,我一定要憑借自己的實力拿第一。”
她也是后來才知道她祖母竟提前打了招呼,以致清舒面試也就走了個過場。若不然。這第一名是誰還真不好說。
清舒故意做了個夸張的神情:“這話告訴我真的好嗎?你就不怕我怨恨你。”
祝斕曦笑了下:“筆試第一是我憑自個的實力考的。只是面試的時候你沒發揮真正的實力,這次咱們能堂堂正正比了。”
清舒看著她眉眼之間散發出的那種自信,笑著說道:“山外有山天外有人,強中自有強中手,也許有人比我們更強。”
祝斕曦搖頭說道:“在我眼中能跟我一比高下的只有你,其他人可沒這個資格。”
說這話的時候,傲氣十足。
清舒心頭一轉:“你在京都女學不會是次次第一?”
祝斕曦點點頭。
清舒雙手一攤:“那我肯定比不過你。先生都說我的詩詞跟文章還欠火候,考試的時候最多只能得良。”
“你怎么能未戰言敗呢?”
這孩子三年沒見沒以前單純好騙了,可這好勝心卻強了很多。清舒覺得,祝斕曦的娘有些矯枉過正了。
清舒很無奈地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若是不考寫詩作詞,我還能與你比一比。可若是考到這個,我肯定考不贏你。”
祝斕曦搖搖頭說道:“文華堂的副山長蘭先生最喜詩詞,自她上任以后每年都會考詩詞的。”
“那就沒的比了。”說完,清舒道:“不說學習跟考試了,咱來聊些有趣的事。”
祝斕曦搖搖頭說道:“這幾年我一直在學習,沒碰到什么有趣的事。”
“你學什么了呀?”
“要學的東西很多,除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外,還學了茶藝花藝跟調香。”
清舒瞠目結舌:“學這么多東西?那你還有玩樂的時間嗎?”
“沒有,不過我覺得很有趣。”
清舒覺得沒法跟祝斕曦聊下去了:“那明年的考試你肯定是第一名。”
祝斕曦蹙起了眉頭,若如此那就太沒意思了。
清舒立即轉移了話題:“祝斕曦,我想請你幫個忙。”
祝斕曦身邊的丫鬟看了一眼清舒,然后快速地低下頭。
“你說。”
清舒說道:“女學那邊今年沒買著銀霜炭,先生跟學生看書的時候總熏了眼睛。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買著銀霜炭?你放心,價錢不是問題。”
祝斕曦這些年一心讀書,沒接觸過庶務:“這事我得回去問下我娘。”
“謝謝你了。”
祝斕曦搖搖頭說道:“不用跟我客氣,好歹我也在女學念過書。要能買著,也算是為女學盡一份力吧!”
清舒汗顏。你在女學就呆了幾天,這哪算是在女學年過書。
兩人聊了一會,祝斕曦就回去了。
墜兒笑著說道:“你就這么大咧咧地求人幫忙也不怕被人拒絕。”
“一般人家哪會有銀霜炭結余,只有像祝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才會多備。”說到這里,清舒臉上的笑容掩去了:“女學又不是沒錢,不可能一點銀霜炭都買不著。這次,怕是有人跟簡先生別苗頭了。”
墜兒皺著眉頭說道:“若如此,那人真該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不管在哪里都一樣。”
回到家,佳德郡主看到祝斕曦笑問道:“怎么樣?跟人道歉了嗎?”
祝斕曦點頭說道:“道歉了,她一點都沒記恨當年的事。”
佳德郡主笑著道:“不過一點小事,她若記恨那心胸就太狹小了。”
女兒有錯,錯在被人蒙騙。在知道這件事后她非常生氣。姑娘家是要嬌養,但卻不能不知世事。也幸虧住祝夫人將人送回來,若不然她就去江南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