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德被斬首示眾,抄沒家產,四個兒子有功名的全都剝奪,三代之內不準科舉。
封小瑜與清舒說道:“祝老太爺上了一本請罪折子,若不然祝明德的四個兒子就不只是剝奪功名,而是被流放了。”
“老太爺這么大影響力?”
封小瑜說道:“那是當然了。老太爺與皇帝相識于微末時,君臣四十多年還是有些感情的。若不是祝明德作死投靠五皇子犯了皇上的大忌他不會被斬首,最多就是流放。”
“人心不足。”
封小瑜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話是如此,可拿是從龍之功啊!在這個誘惑之前,又有多少人能受得住呢!”
“坐上那個位置的只有一個。一旦壓錯了寶,全家都會沒命。”
封小瑜看了她一眼,說道:“若是都能有你這么理智那就好了。”
“對了,我聽說你這幾天請假沒去禮部?怎么了,不想干要辭了這差事?”
清舒搖頭道:“沒有,就是這幾天胸口有些悶悶的。反正去了也沒什么事,就留在家里休息。”
封小瑜不高興地說道:“你身體不舒服都不告訴我,還有沒有將我當朋友啊?”
“不過一點小毛病,休息下就好了。”
封小瑜擔心地說道:“你也別拼了,身體為重,若是在禮部做得不開心就辭了回文華堂。”
清舒搖搖頭道:“暫時不辭,等以后尋個合適的機會在辭不遲”
她并不知道長公主一直關注她的動向,聽到她請了三天的假就讓人去查了。
莫琪將查到的結果告訴了長公主:“公主,林姑娘讓管家尋到了一個老捕頭,如今安置在梅花巷的宅子里。這幾日,林姑娘請假都是去的梅花巷。”
因為當初想著萬一禮部呆不久就回文華堂,所以梅花巷的宅子就留著沒租出去。
“那個老捕快有什么特別之處?”
莫琪搖頭說道:“那老捕頭以前在霸州任職,破了許多案子。不過在四十歲那年追捕一名犯人受了傷,就被留在衙門做一些打雜的事。他做不習慣,就申請調去了監牢做獄卒。前兩年年歲大了,就讓小兒子頂替這差事回家榮養了。”
這個捕頭的身世沒任何問題,跟清舒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長公主也不明白清舒打的什么主意:“將人撤回來吧!禮部的官員全都孤立她,她還能熬這么久已經出乎我的意料。”
“公主,我覺得可以將林姑娘調到我部來當差。”
長公主搖頭說道:“她不適合干這個,也不會干這個的。”
“那就讓她呆在禮部嗎?”
長公主笑著道:“就讓她呆在禮部,我覺得這孩子應該會給我驚喜。”
莫琪覺得長公主太樂觀了。禮部都是一些頑固老頭,留在那地方能有什么作為。只是長公主決定的事,她也不會多言。
因為祝家沒分家,照理來說抄家產也只是抄沒二房的私產。只是飛魚衛的并沒管那么多,將二房以及周圍幾個院子都抄沒了。
好在郡主早知道飛魚衛的德性,防備她們早早就派人守在了主院以及她們住的院子,還有家里的幾個庫房。所以最后雖損壞了不少東西,但沒傷筋動骨。
郡主看著被糟蹋得快成廢墟的宅子,說道:“都這幾個院子都封起來,等風頭過了我們再來休憩。”
這個時候大張旗鼓地整修房子,不是礙皇帝的眼嘛!
就在這個時候大管家飛奔過來,跪在地上說道:“郡主不好了,老太爺沒了。”
佳德郡主手里的帕子掉落在地上,整個人也晃了晃:“你說什么?”
“剛得到消息,老太爺沒了。”
佳德郡主穩了穩神,立即吩咐管家去郡主府大門口掛上白幡跟白燈籠。
清舒將這事告訴了顧老夫人:“祝老太爺肯定是知道了這事,受不住打擊去的。”
顧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太爺辛辛苦苦撐起整個祝家,結果就因為子孫不孝差點讓整個家族都覆滅了。”
也幸虧祝大老爺一直在翰林院這個清貴無事的衙門,加上娶的又是佳德郡主,不然大房未必能逃過這一劫
清舒聞言說道:“外婆,祁大老爺也病逝了,祁老太爺也受不住喪子之痛也跟著去了,所以姨婆短時間內不會來京。”
“什么時候的事?”
聽到是去年的事,顧老夫人說道:“你姨婆也真是的,這么大事怎么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呢?”
“也沒什么說的。姨婆與祁大老爺早就不死不休,他死了也影響不到姨婆。”
顧老夫人聽到這話很難過:“你姨婆這輩子都是被她給害的。”
在祁家守了三十多年的活寡,這其中的心酸外人又如何能知道。好在她這個老姐姐豁達,換成一般的人早受不了了。
清舒說道:“外婆,姨婆前半身受苦,如今來了就享福了。向笛舅舅他們非常孝順,將姨婆照顧得無微不至。”
“是啊,你姨婆前半身受苦后半身享福。不像我,前半身享福后半輩子受苦。”
清舒板著臉說道:“外婆,你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外婆,我跟安安一定會讓你安享晚年的。”
這個顧老夫人相信,只是她放不下顧嫻:“你娘是個拎不清的,我只要一想到她就糟心。”
清舒沉默了下說道:“她跟姨婆說若沈伯伯死了她就殉情,姨婆給她一把刀說若是敢劃一下就信她。結果,她下不去手。”
“后來姨婆去六榕庵吃齋靜修,帶了她去。讓她下地體驗生活嫌苦不干;讓她抄經書,抄了兩天磨出血泡又不干了。鬧著要下山,姨婆不愿意她就絕食相逼”
顧老夫人苦笑道:“她自小沒吃過一點苦,哪受得了庵堂的清苦。”
清舒又道:“她還與庵堂的人說,她明明是為我跟安安好,不明白我們為何要與她斷絕關系。外婆,娘從始至終都不覺得自己有做錯。”
顧老夫人一臉的苦澀:“你娘是被我寵壞了。”
清舒直言不諱地說道:“外婆,接娘來京城是不可能的。不管她是跟我還是安安住,都會攪和得我跟安安不得安寧。”
顧老夫人艱難地點頭說道:“我知道,我不會勉強你跟安安做你們不遠做的事。”
清舒已經不愿再妥協,妥協其實就是對顧嫻的縱容。說她自私也好,不孝也罷,她是絕不愿跟顧嫻生活在同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