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天上的月亮慢慢地升起來,將柔和的光輝灑落在天地間。
符景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清舒在院子里打拳:“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頭打拳萬一凍著受涼怎么辦?”
清舒笑著說道:“你看我額頭”
她額頭已經有了細汗。這么冷的天想汗流浹背是不可能的,但一套拳打下來全身暖和和的。
符景烯牽著清舒的手說道:“不打了,進屋吧!”
清舒嗯了一聲問道:“要不要吃宵夜?要的話我讓阿蠻給你做一碗青菜面。”
“得配上一碗鹵牛肉或者肉醬才行。”
只吃青菜面的話,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夫妻兩人進了屋,符景烯將外頭的大氅脫下來后桌下。接了清舒遞過來的水,他喝完茶以后笑著說道:“傍晚的時候郭藹與我說,他同意等你從山東回來再議親。”
“郭藹很疼這個幺女吧?”
符景烯點頭說道:“這孩子是他三十八歲那年得的,算是老來得女了,所以自小就很寵愛她。”
郭藹說起這個女兒就一臉的慈愛,由此可見這姑娘在他心中地位了。
“莫怪愿意再三退讓了。”
被人這般輕慢,換成是她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可為了女兒郭藹還是做出讓步了。可惜,她不可能讓郭羽雯如愿的。
聽著語氣不對,符景烯說道:“我知道你不樂意這門親事,但郭家這般退讓咱們也不好直接回絕。先緩一緩,等你從山東回來再說。”
清舒搖頭說道:“不能緩,你明日直接與郭藹說我不同意這門親事。”
夫妻兩人這么多年也互相都很了解,看她樣子符景烯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了:“怎么了?”
“蘭思瑕會退親,其實是郭羽雯一手設計的。”
符景烯驚訝不已:“這怎么可能?”
見清舒沒說話,他問道:“那你說,郭羽雯為什么要這么做?”
清舒笑了下說道:“還能為什么,她也相中了聶胤。我倒是不知道咱家小胤這么受歡迎。”
之前凌彤見了他一面相思入骨魔怔了,現在又來了個郭羽雯。一次是偶然,兩次就不可能是湊巧了。
符景烯臉色一下嚴肅起來,不自覺地挺直了腰問道:“怎么回事?”
清舒將阿千打探到的消息說了下,說完以后道:“原先以為是蘭思瑕有意中人才退親,后來知道不是覺得這事很奇怪,所以讓阿千去查了下。沒想到竟得了這么個結果。”
這也是她找不著其他退親的理由,所以才做了這樣的猜測,卻不想竟猜錯了。
“讓阿千過來。”
清舒不愿意,說道:“你是不信阿千呢,還是不信我。”
“這門親事從一開始就透著古怪。咱們與蘭家親事告吹這事并沒聲張郭家的人為何那么快得了消息。還有,我態度已經很明顯他們還不放棄,樁樁件件都透著不尋常。”
符景烯蹙了下眉頭,朝著外頭道:“去叫了聶少爺過來。”
本來想叫了聶胤過來問清楚,不過符景烯想著相看時聶胤淡然的神情不由說道:“不要去了。”
紅姑還是第一次看到符景烯這般反復:“是,老爺。”
聶胤與清舒說道:“那日去相看的時候小胤并沒表現出異常,回來的時候也沒與我說之前見過郭羽雯。”
所以,哪怕叫了聶胤過來他估計也什么都不知道,若如此將這件事告訴他只會增加他的心理負擔。
清舒說道:“見肯定是見過的,只是應該像凌彤那般他入了對方的眼,但小胤壓根沒注意到對方。”
聶胤連凌彤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更別說喜歡了。不過這也從側面表明聶胤喜歡的不是郭羽雯這類型了,不然不至于一點印象都沒有。
想著聶胤見到封菲菲的時候他也沒什么異樣,清舒覺得這事得慎重考慮,別到時候做親不成還影響了兩家的關系。
符景烯聽到這話有些無奈地說道:“這孩子怎么到處惹桃花債呢?”
雖然不是有意的,但總歸是他惹出來的。
清舒嗤笑了一聲說道:“好像你惹得桃花債很少似的。郭羽雯只是找人將聶胤的底細告訴蘭思瑕,說起來不算什么。你呢?你的那些愛慕者不是想毀我清白就想弄死我。”
喜歡符景烯的那些女人才真的兇殘。也是她運氣好每次都能逢兇化吉,不然墳前都長了很深的草了。
這兩次的事讓符景烯一度非常后怕,同時內疚:“對不起。”
“都過去這么多年不用再說這話了。景烯,這事得盡快解決不能拖著,越拖越麻煩。”
符景烯嗯了一聲道:“我明日就與郭藹將這事說開了,也正好讓他管束下郭羽雯。”
就算蘭思瑕與聶胤不合適,她這樣做也很不道德。看上了就要據為己有,若是不改這樣的性子遲早要惹下大禍。
清舒嗯了一聲道:“你婉轉一些,別讓郭大人著急上火。”
符景烯點了下頭。
紅姑在外說道:“老爺、夫人,青菜面好了。”
吃碗面休息了下,符景烯就去沖澡了。
夫妻兩人躺下睡覺的時候,符景烯突然說道:“清舒,你之前不是很中意封家大姑娘嗎?等你從山東回來后與孝和郡主說下,若封家人同意就讓兩孩子見一面。要看對眼了就趕緊將親事定下來。”
女人的執念是很可怕的。這郭羽雯能拆了聶胤與蘭思瑕,保準還會再拆第二回。穩妥起見,他們得給聶胤找個家世高又聰慧過人的媳婦。
清舒笑著說道:“我也是這般打算的。”
現在肯定不能跟小瑜說這事。這邊剛與郭家相看完,轉頭就安排聶胤與菲菲去相看,萬一封家以為她們將菲菲作為備選就不好了。再者要這么快定下來,郭家肯定會認為她一開始中意的就是菲菲了,郭藹可能都不相信她們的話了。
符景烯點頭道:“還是你思慮周全。”
頓了下,他加了一句:“以后福哥兒與窈窈的婚事,人選還是你來挑我負責把關就好了。”
清舒現在對他看人的眼光也產生了懷疑:“你見過郭羽雯,怎么沒看出這姑娘是個很有心思的人?”
符景烯沒有辯駁,誠懇地認錯。這次看走眼,一是想與郭藹關系更進一步,二也是她覺得郭羽雯是嬌寵著長大心思單純,事實證明他太想當然了。這件事也給符景烯提了個醒,這些年順風順水讓他驕傲自大起來了。身處他這個位置,驕傲自大會帶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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