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夫人,這圣旨可是皇上親自交到雜家手上的。愛鞝尛說網”怎么可能弄錯呢?
譚氏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自從得知他真正掌權后,她高興地幾天幾夜沒有合眼,現在蘇鑫居然只冊封她為安順夫人、食邑三百戶?
自她跟了蘇鑫以后,她發現自己愛的不僅僅是蘇鑫帶給她的榮耀,更是蘇鑫這個人!
好一個安順夫人,好一個食邑三百戶,她雖大字不識一籮筐,可是安順兩字的意思她還是懂得的,他希望她安靜順從他的一切安排?
食邑三百戶,如果她沒有記錯,這也是當初張太后身邊的紅人兒李公公的待遇。
曹公公出聲:“夫人大不必如此傷懷。”
譚氏兩行清淚順著干巴巴的臉龐流了下來。
最終,輕咬嘴唇,恭恭敬敬的叩首,接過圣旨。
這些也是衣食無憂不是嗎。
曹公公心里感慨,譚氏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是無上的造化了。畢竟朝中諸多大臣主張譚氏永生囚禁在‘暴室’。
如果此時此刻,皇帝不顧一切的將之前她被封為安淑妃的詔書拿出來大白于天下,那么她將成為蘇鑫第一個妃子,這意味著——接下來她很有可能直接問鼎皇后的寶座!
可是整個朝堂的人都知道,譚氏是蘇鑫的奶娘,奶娘做皇后?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謬至極!
蘇鑫若真濃墨重彩寫下這一筆,他一定會淪為史上最荒唐最淫,蕩的皇帝,從此遺臭萬年受后世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可是這些道理譚氏全都看不到。
曹公公忍不住勸慰道:“您不知,昨日皇上突然聽到您咬舌自盡的消息,當場嚇得面色灰白,連聲問了好幾遍,直到確認夫人沒事,才了呢作罷。
朝中大臣盯的緊,就連這布詔書也是皇上好不容易竭力爭取來的。
就在昨夜,皇上的勤政殿亮了一整夜……”
是么?
譚氏面色平靜的聽了這段話,低聲道:“曹公公不必安慰我。我是什么身份的人,該有什么樣的舉止。我自己......心里有數了。”
她起身,身子踉蹌,失魂落魄的差點摔倒在地上。
“皇上還說,要給您在郊外建一座行宮,就在長安城外廓附近。”
長安城外廓……
“譚氏謝過皇上了。”譚氏扯出一絲蒼白卻又詭異的笑容,再回眸,眼中一片冰冷。
蘇鑫終于還是變了。只可惜,之前她還一直期盼著,他將她迎回宮中……
譚氏停下又開口問了一句。
“曹公公,皇上身邊可還近過她人?”
曹公公笑著道:“這個雜家可不好說。”
這是皇上的私事,他不便談論。但是譚氏也從他的言辭中,得到了自己不愿得到的答案。他是天子,坐擁三千又何妨?即便他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
曹公公回來了,勤政殿里蘇鑫正在批折子。他停住手中的動作,視線盯著自己筆下的字跡,低聲問道:“她怎么樣?身子骨可還好些?
曹公公如實回答:“將然養了一個月,看起來無大礙,只是臉色蒼白了很多。”
蘇鑫點點頭,沉吟了片刻:“明日就派人將她先送到...”
曹公公躬著身子,等著蘇鑫接下來的話。
送到哪里好呢?新的行宮正在建設中,這期間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若是再讓她近身伺候。朝中大臣又免不了一番口舌之戰了。
蘇鑫頭痛的沉思著,現在總不能再讓她住在爆室中。可也不能住在勤政殿,太后娘娘的坤寧宮旁邊倒是有多,有座偏殿空著。先前陸釧來住過,讓譚氏住一陣子倒也無妨。
曹公公領命而去。緊接著,蘇鑫又立刻派人在長安城外廓附近選址丈量……
江大人的府宅中。
陸釧正在為蘇鈞行針。最近蘇鈞的腿疾飛快的恢復中,所以針灸和藥浴都要比往日里勤勉,飲食方面也是陸釧精心調制。
等再過些時日,蘇鈞的左腿就能與右腿相差無幾了。
陸釧一面給他按摩腿部的藥浴,一面道:“這兩日天氣炎熱,你也別走的太多,反倒傷身,還是我給你勤加針灸,也一樣的效果。”
蘇鈞上半身靠在塌上,瞇著眼睛道:“那你又要辛苦了,萬一累壞眼睛怎么辦?”
兩人正在說著,這時曹公公來了,正立在院子外。
兩人不慌不忙的迎了出去。
“曹公公今日怎么有空來這里?”
曹公公笑瞇瞇的道:“前幾日咱們皇上忙暈了頭所以忘了,今兒才想起,牢房里還關押著廖丞相夫人,她本就受了重傷,現在天氣炎熱。丞相夫人的傷口處化膿,所以還需要陸夫人親自走上一趟。”
陸釧和蘇鈞對視了一眼,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廖英。
按道理說,廖丞相被張太后查出同沛王府相往來的書信。蘇鑫就應該趁著清除異黨重振朝綱之時,將其治罪或滿門抄斬,以絕后患。可是蘇鑫卻沒有這么做。
為什么?
難道是真的相信沛王府是冤枉的?
不可能,以蘇鑫的心思,他大赦天下,連譚氏,都封做安順夫人,食邑三百戶,江紹清,也被提拔為戶部尚書,掌管全國財政大權。
而曾經救過他性命的陸釧還有為搬倒張太后也出了不少力的蘇鈞,卻唯獨沒有受封。
由此可見,廖丞相同沛王府之間的事,蘇鑫并不是充耳不聞。甚至,他還有深深的懷疑和提防。
陸釧不動聲色的問道:“那現如今廖丞相夫人在哪里?”
“仍在天牢中,皇上的意思是,等您去為她診好病,再準許他們回到府中。”
陸釧蹙眉,哪有在牢中治病的?既然準許回府,那抬出來再治就好了!
“這么說來...是官復原職了?”蘇鈞道。
曹公公道:“的確是官復原職,廖英仍舊被任命為右丞相。”
此舉倒是讓人覺得蘇鑫深明大義。可是陸釧卻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蘇鑫讓廖英官復原職,這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決定。
蘇鈞陸釧兩人不再多言,陸釧收拾了行小藥箱,帶好能用到的醫藥,跟隨曹公公來到了天牢里。
這里陰暗潮濕,長長的走廊盡頭,廖丞相背對著眾人坐在草地上,他面前的草堆上躺著一個人,正是他的婉娥夫人。
獄卒連忙打開牢籠。
聽見聲響婉娥夫人的視線幽幽的看向陸釧。
遠遠的,陸釧就從她眼底看到了濃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