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單于莫干忽然明白過來,拍著桌子叫道:“拓跋狐你個兔崽子,你野心大著呢!你是不是跟揚州的燕王有一‘腿’?啊?大靖皇帝給的這么好的油水你還不要了?凈給老子搗亂!奧,這些東西你都沒有看在眼里!你真正看在眼里的是大靖朝!”
這個蠢貨!
“放你娘的屁!”拓跋狐也站了起來。
雙方人馬立刻起身噌的一下亮出了掛在腰間的刀劍。
蘇鑫黑著臉,想起了陸釧的囑托。
“此番協議必定不會太順利的進行下去。兩個敵人不可能一下子就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對手變成推心置腹的伙伴。”
“大靖朝、匈奴、鮮卑族,永遠不可能。
唯一能將他們結合在一起的便是‘人心’。”
“大靖朝要做的,不是去樂善好施,而是去教化他們的子民,讓他們對我大靖心存感激、心生好感。使他們了解、崇拜我中原文化,心甘情愿的膜拜、臣服和跟隨,此才是正解。”
“所以這次的協議一定要潛移默化的促成。”
蘇鑫的眼前浮現出陸釧的樣子。
身旁的將軍輕輕的道:“皇上,他們要打起來,咱們怎么辦?”
蘇鑫抬頭看了看那兩人。
這做戲未免做的太真了些!
蘇鑫冷冷勾起嘴角,起身道:“看來兩位并不愿意我大靖合作。”
他起身,身后的將軍愣了一愣,很快也明白過來了,揮揮手對手下們道:“走走走!不吃了不吃了!”
有人意猶未盡的看了看桌子上還未啃完的羊腿,還有那胡辣羊雜湯,那叫一個鮮……可惜了,要是京城能開這樣的鋪子,生意一定賊好!
那兩方人馬也不打了,就這樣眼巴巴的看著蘇鑫拍拍屁股走了。
拓跋狐和莫干對視了一眼。莫干還沒明白怎么回事,拓跋狐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小皇帝……
怎么也跟泥鰍似得。
按理說不應該啊!
莫干整個也是懵的,等他意識到什么也晚了。
某些人,就好自作聰明!
某些人,就是蠢笨如豬!
兩人憤憤的對視了一眼。
方才看著那些中原士兵眼巴巴的神情,他們何嘗不肉痛呢!
中原人這么多,一定也有很多人喜歡他們的特色。
那就只能等明日了。
揚州。
再說那刑玉帶著知秋一路直奔丹陽宛陵,也就是揚州燕王所在地。
操練場上遠遠的傳來“嘿嘿”“哈哈”的聲音。
刑玉遠遠的就看見了霍子騫正在操練兵士。知秋怯怯的跟在身后,眼看著刑玉向著霍子騫的方向跑去。
知秋這時候雖然有些傻,但是記憶力還是在的,認出來了那個人就是霍將軍。
她也依稀記得,霍將軍人不壞的。
于是知秋就跟著向前跑去,霍子騫見到刑玉,先是打量了一下他的傷勢,然后才皺著眉道:“你怎么來了?這么短的時間傷好了?”
其實當初說好了的,不管刑玉的傷好沒好,他都要留在陸釧的身邊。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很危險,他希望自己不在時,陸釧身邊能有個人保護她。
刑玉心里忐忑,他心知自己是免不了一頓斥責了,可還是忍不住將心里的實話說出來。想到這兒刑玉心里違背將軍命令的別扭心情減緩了許多。
他扭過臉去,道:“我覺得不值,我為將軍感到不值,所以我就回來了。”
霍子騫聽到這里,眉毛一下子擰起來了:“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說值不值了?”
邢玉瞠目,表情氣鼓鼓的。侯爺以前不是這樣的……
就在刑玉跟霍子騫說著什么的時候,知秋上前,細細的道:“娘娘、侯爺——”
霍子騫的身子一震,猛地看向知秋,她好端端的提什么侯爺?
霍子騫道:“你說什么?”
知秋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睛,看著霍子騫,伸手指著刑玉道:“他……侯、侯爺……”
“火……”
他告訴她侯爺還活著!這似乎成了知秋最大的心事。
刑玉嚇了一跳,忙撲上前去將知秋的嘴巴捂住了。
這時候他怎么忘了這個祖宗了,她可是生鮮不忌,什么都敢往外說的。
霍子騫的目光一冷,在刑玉身上涼涼掃過,道:“你過來,給我一個解釋。”
將兵士丟給副手,霍子騫煩躁的向外走去。他跨上馬,一夾馬腹,便向著城中奔去。
刑玉也將知秋帶上了另一匹馬。
這一路上刑玉不停的跟知秋說好話:“你聽話,不要亂說,我就帶你去見侯爺。”
話說完后刑玉忽的懊惱了,要是說給她聽了,她再亂嚷嚷怎么辦?
現在的知秋智力可是只相當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雖然說話也不怎么利索了,但是她想說的還是會說出來,怎么辦?
知秋不知道刑玉在想什么,只用力點了點頭。
到了霍子騫的住處,是一個木制的簡陋房間,許多將領都住在這里。這座城也并沒有多少百姓人家,大多是蘇康招募來的能人異士,就像先前那個善于制作戰甲的。
這城內的人有擅長造船,有人擅長水利,還有擅長筑城的、造路的、鉆山的、架橋的、燒瓦的、冶器的、織布的、研究機關的等等不一而足。
這座城可以說是一個軍事重地,可見蘇康是真得下了功夫的,否則也就不會有這樣一座城了。
霍子騫黑著臉進入自己房間內。
刑玉先開口道:“我看見她跟皇上在一起了,所以我才替將軍不值……”
霍子騫聽到這里,胸膛處一阻,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看著刑玉,厲聲呵道:“你還不知悔改?”
那嚴肅的模樣,即便是隔著面具也教人不寒而栗。仿佛他本人的面孔比這面具還要恐怖。
知秋站在一旁,怯怯的看著刑玉和霍子騫不說話。
霍子騫看了一眼知秋,只打眼一看就覺出她的不正常來。霍子騫指著知秋對刑玉道:“知秋這是怎么了?你把她帶來可跟她稟報了?”
不說怎么了?
她忙著顛鸞倒鳳,哪里還記得知秋。
刑玉心中氣惱,將軍三句離不了陸釧,生怕有人委屈她,將軍怎么不問問,陸釧都做了些什么?她對得起將軍如此的厚愛么?
刑玉倔強的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開口說話。
他鼻孔里的輕哼聲讓霍子騫的怒火騰的一下起來了:“你給我立刻回去,向她負荊請罪。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回來!”
“我不!這次我說什么也不會走!”
霍子騫在屋子里轉了兩圈,頓住,道:“你若還想當我的手下,就回去。你不回去我就找別人去。”他說的別人,自然是指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