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柱趁著癡肥兇人注意力分散之際,撲在了他的背上,而對手竟然因為身負重傷而一時無法擺脫他分毫。冰火中文.
原來,剛才葉清玄稍稍恢復,便利用彈指神通擊中了這癡肥兇人的手腕,救了那邊軍武將一命,而本就已經是油盡燈枯的對手,防御力自然大不如前,手腕筋脈被這一擊而傷,使不出原本三成的力氣,同時對方真氣已然消耗一空,被云柱突然勒住脖子,一張肥臉漲成了豬肝色,眼中兇光四射,但是卻連本身的武技都使不出來了,那里還有手段擺脫神力的云柱呢。
“云柱,給我殺了他——”
葉清玄猛然暴喝,為初次上陣殺敵的云柱大肆加油鼓勵。
這一戰已然必勝,云柱的出手雖然也有些出乎自己的預料,但這擊殺魔教妖人的功勞和名聲,與其讓給別人,不如留給自己人……
云柱一條手臂緊緊纏住對方的脖子,虬結的肌肉倏然勒緊,另一手從后邊前伸,牢牢把住對方的下巴,兩臂間膂力猛地爆發,暴喝一聲,右手猛地向后一撅,只聽到“喀嚓”一聲,那個魔門兇人的腦袋硬生生地被云柱扯了下來……
四周一時萬籟俱靜……
只是片刻,云柱便有些力竭,對手雖然因為手腕受傷使不出多少力氣,但仍然讓云柱的手臂青紫一片……
看了看沾滿鮮血的雙手,又瞧了瞧手上的人頭……對方臨死前怒睜的雙目,似乎仍是頗為不甘,云柱混身都帶著用力過度之后的酥麻之感,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啊——
云柱將手中的人頭高高舉起,興奮地大叫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也是他第一次殺死絕對的高手。他沒感到任何的不適,只感到驚人的興奮,興奮,還是興奮……
被高舉的碩大頭顱,嘩淋淋的鮮血如雨般灑落,而那沒了腦袋的身軀,跪倒在云柱身前,脖頸處噴灑出的鮮血,帶著噴泉一樣的嗤嗤聲……
一場鮮血的洗禮,讓一個殺神誕生……
在眾人心頭,那噴涌鮮血的聲響,甚至高過了某人興奮的叫喊聲。
這場景……
猶如修羅在世。
眾人表情呆滯,怔在當場。
這小子簡直就是天生的兇人,跟那被硬生生摘了腦袋的魔門高手相比,兩個人到底哪個才算是那絕世的兇人呢?
經此一戰,便已奠定云柱日后“血手閻羅”的赫赫殺名。
莫野離已然被眾人攙扶回來,敖子青也被人從廢墟中扒楞了出來……
眾人盡皆駭然地注視著場中興奮不已,搖晃著手里人頭,沖著葉清玄方向大叫的云柱,那興奮的神色就好像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童一般……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無頭尸體,莫野離仿佛第一次認識對方一般地喃喃說道:“云柱這小子莫非是天生的煞星下凡不成?甫一上場,手段竟是如此兇殘……”
眾人心驚不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作為眾人當中唯一的女子,褚倩更是被眼前的慘狀嚇得臉色蒼白,想要嘔吐但顧忌眾人顏面,已是拼命地忍著,偏偏這里還有一個人“語不驚人,死不休”。
葉清玄在一邊萬分惋惜地嘆道:“真是太不小心了……”
想著用別的話題引開眾人注意力,尤其是想要把心上人褚倩的注意力轉移開的敖子青抓住難得的話題,追問道:“是什么?什么不小心?”
葉清玄打了個哈欠,聳了聳肩膀,萬分認真地說道:“我說云柱那小子太不小心了……如果剛才能夠小心用力,帶著力道一點一點地往下走,這一招‘斷頭臺’就可以連著脊椎一起抽出來……現在這樣只能扳掉對方的腦袋,沒能抽出一條完整的脊椎,實在是太遺憾,太缺乏美感了……”
哇——
一旁的褚倩終于忍受不住,俯身嘔吐起來……
其他眾人一個個臉色蒼白,惡狠狠地盯著葉清玄。
葉清玄仿佛毫無所覺,展顏一笑,哂然道:“哈哈,我跟大家開玩笑呢……你看,現在吐出來就好受多了吧?否則忍著不知多么辛苦嘞?”
敖子青臉色鐵青,真想揍這小子一頓方才解氣……
伏擊葉清玄的三個魔教高手,一逃兩死,葉清玄毫發無損,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但蠻族勇士巴頌的慘死依然讓葉清玄揪心不已。
剛剛一路上還有說有笑的漢子,一瞬間便尸骨無存,眾人難免傷感,反倒是那些蠻族的勇士們,對此表現得鎮定許多。
“我們在來之前,便已經在族里舉行過葬禮了……”一個名叫卡姆瑪詹的蠻族勇士如此說道。
蠻族大漢隨意的一句話,讓眾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熟蠻這次前來靖南城的這批高手,為了葉清玄,前后兩次仗義出手,如今木哲重傷,巴頌身死,可以說是噩耗連連,而且前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破壞崇玄虎和生蠻之間的聯合,如今連人家的模樣都沒見到,便實力大損,可以說是出師不利了。
葉清玄對這些熟蠻勇士們,心存萬分的感激,覺得實在難以承受對方的厚愛。
人道“大恩不言謝”,可葉清玄的前世,是一個現實的世界,別說是救人一命,就是連說謝謝的機會都不多,這一次,葉清玄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
“你們華夏的大義,是為國家盡忠,我們蠻族的大義,是為朋友盡力,即使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繼承了巴頌領隊身份的穆倫笑著如此說道。“我們這些人,從族中被選中的時候,便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有了必死的覺悟。能夠在臨死前交到葉兄弟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
葉清玄承認,他被感動到了……絕不是看了某部電影或是某個節目,被人為安排和誘導出來的這種感情,而是真的感動到了……
“我發誓,巴頌大哥絕不會白死,木哲大哥也絕不會白白受傷……今們對我葉清玄的恩情,我會百倍報答……你們熟蠻的事,便是我葉清玄的事,你們的仇人便是我葉清玄的仇人……我定要用仇人的血,來報恩人的情!”
蠻族勇士穆倫,是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此時得到葉清玄如此鄭重的承諾,開心的像是個孩子,牢牢握住了葉清玄的手,左手狠狠地拍著葉清玄的肩頭。
“多謝,兄弟——”穆倫鄭重說道。
“麥噴萊(不用謝),潑喃(兄弟)——”葉清玄用所會不多的蠻語答道。
眾蠻族勇士一愣,接著俱都哈哈大笑,一個個走到葉清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大聲叫著“潑喃(兄弟)”……
蠻族的勇士只有八個人了,卻似乎變得更加開心和灑脫。在他們眼里,生與死再也不重要了,因為他們要跟新交到的“潑喃(兄弟)”好好把酒言歡。
穆倫嘆息著說道,這要是在他們的寨子中,定要舉辦一場盛大的篝火宴會,定要烤上最鮮美的羔羊,定要讓寨子里最美的姑娘來陪他喝酒……
葉清玄知道,對于巴頌的死,其實他們每個人的心里都是悲痛的,但他們說了,巴頌是為朋友而死的,是快樂的,逝去的靈魂應該用笑聲來相送,只有懦夫的靈魂才會伴隨著不舍的哭聲……所以,葉清玄沒有回謝府,這時候還TMD有什么要回復的?
去TMD的任務,去TMD的官府……老子要陪自己的兄弟喝酒——
葉清玄抱著穆倫的肩膀,直接便奔去了眾人下榻的“齊家老店”,一路笑聲不斷,今夜注定不醉不歸……
有人任性而為,自然是因為有人注定要在后邊擦屁股。
江水寒指揮著大江盟眾好手,配合邊軍打掃街道。
由于葉清玄謝府特使的身份特殊,那邊軍武將也知道此時長史府一眾特使都是為了鎮南大將軍的“英雄宴”在忙里忙外,也沒擺什么官腔,任由葉清玄等人離去。對于江水寒眾人的相助,這位將軍也適時地表示了感激。
“在下虎牙營校尉孟大海,還未請教這位少俠的尊姓大名……”取下頭盔的武將,是個相貌粗獷的大漢,連腮胡子幾乎遮住了一張臉。
“大江盟,江水寒。”
那名叫孟大海的武將一愣,說道:“原來是荊州的大江盟,江兄弟這一次可真是不遠千里啊……”
江水寒淡淡笑道:“遠來是與兄長相會的。哦,便是那謝府的書童……”
孟大海一抹胡子,恍然說道:“原來那位功夫不俗的小兄弟竟然是你兄長啊……說起來我這條賤命還是他救下來的,有機會定要相謝……”
江水寒笑而不答。
這個邊軍武將是個人才,不論武藝,還是臨陣指揮,都有過人之處,看年紀不過三十幾許,前途無量。孟大海與江水寒稍一寒暄,便離去照看自己受了傷的手下。
江水寒留下來,不是為了跟個邊軍攀交情,而是聽了葉清玄的交代,打掃戰場。
這些邊軍損失嚴重,自顧不暇,有著大江盟眾人的幫忙,自然懶得出手。而大江盟好手們,在江水寒的指揮下,將那兩個魔門高手的尸體翻了個遍,一切看似有用的東西都被偷偷地留了下來,而邊軍記戰功,要個腦袋便足夠了,對其他東西并不在意。
仲孫良面色興奮地跑了過來,壓抑著興奮的嗓音,低沉地說道:“少盟主——大收獲!”一臉興奮的樣子絲毫沒有了往日里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