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鄭展堂主動要求跟他們赴洛都?”
滿臉怒容的不止是輸掉比武、一肚子晦氣的曹勝,就連章丘太炎也是有些忍受不住的怒火,冷冷盯著嬴惠英,想要聽她給出的解釋,畢竟鄭展堂名義上是鳳儀閣的人,而且這次行動,也是鳳儀閣主導,懇請他們二人出面救出鄭展堂的。
只是在這件事上,鳳儀閣也是措手不及,想不到嚴靜流突如其來的一封信竟然給了鄭展堂如此大的立場改變。
曹勝和章丘太炎出面阻攔葉清玄等人,付出的代價可謂慘痛,不但直接跳到了前臺,與大禪寺、昆吾派等勢力為敵,從幕后黑手變成了馬前卒,更是名聲受損,成全了對手,非但沒有取得原本預想的結果,而原本跟自己一方一條心的鄭展堂竟然做出叛逆的舉動,這簡直讓二人瞬間變得怒不可遏。
“你們鳳儀閣是怎么辦事的?鄭展堂不是你們的護法么?他的妻子難道不是你們鳳儀閣的‘門’人?竟然做出如此事情,這是背叛,是背叛!”
“矛宗”曹勝聲嘶力竭地怒吼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魏無疚,即便對手重傷,也挽回不了他失去的地位,他再也不是那個排名第二十二位的“矛宗”了。敗北的他將繼承挑戰者的地位,與魏無疚來了個對調,成了“天絕榜”上第三十一位的高手,對于還能夠停留在天絕榜上,曹勝沒有覺得慶幸,而是覺得十足的恥辱,不許手下任何人提起這個數字。由此可知他對這一場比武的敗北是多么的在意。
嬴惠英臉‘色’僵硬,生冷地答道:“具體事情我已派人稟告閣主,相信閣主自有決斷,二位宗主還請稍安勿躁!”
曹勝還待再說,卻被章丘太炎打了個眼‘色’。方才勉強住了口。
鳳儀閣畢竟是眾人最為倚仗的靠山,關系‘弄’得太僵并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章丘太炎冷冷說道:“為今之計,我等只能綴著這些人,隨時聽候閣主的新指令了……鄭展堂知道的事情太多,若是他有心與朝廷合作,我們便不能留他活口!”
說完眼中冷光一閃。連曹勝也‘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
洛景離‘抽’出自己的長劍,輕輕一甩,劍刃上的血跡如同盛開的桃‘花’一樣紛飛飄落,而他的劍又如從未用過般的清新光潔、亮如秋水。
往日里,他都是最為喜愛看劍上‘蕩’起血‘花’的情景。可是到了今天,他好奇的目光卻緊緊盯著眼前,準確的說,是盯著眼前的一個人。
兩個被他挑斷了手腳筋的魔‘門’高手,此時跪在地上,而他們的面前,一個人用手抓住了他們的頭蓋骨,仿佛什么東西被‘抽’出去一般。兩個人的身體不停地震顫著,雙眼泛白,隨時都會暈死過去……
那施功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宗軒,而用的功法,也正是吸星。
吸功完畢,宗軒雙手往下輕輕一頓,咔嚓一聲,兩個魔‘門’高手的頸椎頓時折斷。兩個尸體頹然委頓下來。
宗軒緩緩收功,審視一般地攥了攥拳頭。滿意地淺淺微笑。
“味道怎么樣?”洛景離好奇地問道。
不過是吸收功力,又不是吃飯。怎么會有味道?宗軒冷冷瞥了洛景離一眼,緩緩說道:“可惜啊,還是不夠,算上今天的這兩個,也才吸了六個人的功力,比起那個人來,還差得遠……真是好命,一瞬間便吸干了那么多高手的功力,轉眼間便成了先天后期的高手,我苦苦追尋至今,也才突破先天而已……差太多了,差太多了……”
洛景離自然不會知道宗軒提及的人物是葉清玄的大哥萬國泰,他對此也不感興趣,他只是對這‘門’類似玄‘陰’吸魔功的功法感到好奇。
“這‘門’功夫‘挺’有意思的,不過只能吸同種功法的人物卻是太過難尋了。”
“你感興趣?”宗軒笑道,“我可以教你。這‘門’功夫并不是非得同‘門’功法,金晶琉璃訣太過特殊,一旦練習就不能斷絕,不過這‘門’吸星卻沒有限制,只要你不怕異種真氣的干擾,大可隨意吸干他人的功力……”
“免了吧,我可不想這么快早死!”洛景離也知道這類速成的功法都是有著極大的缺陷,所以他也沒有什么覬覦之心,“魔‘門’之人最近不知道有什么計劃,所有的人都藏了起來,這幾個人還是我‘花’了大價錢才打聽到的消息,不過即便如此,恐怕魔‘門’方向也已經有所察覺了吧,再這么進行下去,只怕我們的身份都會曝‘露’,到時候我就真的要跟你一起亡命天涯了……”
“怎么?光是血煞的追殺令還不夠讓你擔心么?”宗軒頗有些戲謔地說道,“血煞的追殺令恐怕就讓我們在江湖上難以立足,再多一個魔‘門’,又能再多害怕到那里去?”
洛景離失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虱子多了不癢’么?”
二人笑了一陣,洛景離最后道:“外面剛傳來消息,你的那些‘朋友們’最近又出了一件大事,呵呵,仿佛哪里有他們,哪里便會有事情發生……”
“說重點……”
“逍遙王皇甫延昭出馬了,這個朝廷的老王爺終于坐不住了,只不過要是連他都無法對抗鳳儀閣的話,那皇甫家的天下就真的走到盡頭了。老王爺一出馬,立即左右了天下間除了李慕禪對陣羅破敵之外的最重要一場比武,最終魏無疚贏了曹勝,不過卻被埋伏在一旁的邢無畏偷襲重傷。這個結局是不是很有戲劇‘性’?”
“哦?那鄭展堂呢?”
宗軒不虧是天機閣的傳人,瞬間便抓住了左右天下大事的重點。
洛景離抱怨了一下宗軒的沒有喜感,接著答道:“鄭展堂答應跟葉清玄他們一起上洛都,逍遙王放出話來。說鄭展堂已經答應與朝廷配合,會‘交’代他知道的一切……”
“話說八道。不過即便他什么都不說,只怕鳳儀閣或是魔‘門’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洛景離眼中疑‘惑’之‘色’一閃,問道:“鄭展堂難道真是魔‘門’中人不成?那鳳儀閣豈不是也被魔‘門’滲透,成了幫兇?”
“鳳儀閣的事我不知道。但那個人說過的事,十有都能成真……哼,真是讓人嫉妒的‘混’蛋……”宗軒心中閃過葉清玄的形象,既痛恨,也十分的畏懼,同時也有毫不掩飾的欣賞。
“跟那個人‘交’手一番。真的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現在他風頭正勁,就讓我達一陣順風船吧……”
宗軒回頭說道:“我會去往洛都一趟,白道人士既然不能對葉清玄他們動手,那魔‘門’一定就坐不住了,有魔‘門’的地方。正好不缺爐鼎……”
說完,一腳將擋在身前的魔‘門’高手遺骸踢飛。
洛景離問道:“那冥獄這邊怎么解釋?”
“解釋?哼,那個老頭子人老糊涂,以為抱著魔‘門’大‘腿’就會有好果子吃,‘春’秋大夢!你看好申屠霸天那小子,利用他召集鎮岳山城余部的事情不能停,更要保護好他的安全,免得那老糊涂將這小子祭天。”
時入金秋。
重陽九月九。
滿城煙雨。
千年古都。洛都。
西風蕭索,煙雨‘迷’‘蒙’,天地間一片靜寂。
這畢竟還是破曉時分。即便是千年古都,人口無數,但在這日的清晨,也顯得有些了無生氣。
“小鷹王”展羽卻就在這個時分,披著一身的雨粉,牽著自己的愛馬“絕雪”來到了洛都城外的集市之中。
馬鈴聲叮叮當當。不絕于耳,在這足有百年歷史的青石街道上擴散開來。成了這雨聲中最生動的點綴。
他走得很慢。
稀稀拉拉的小雨打在他頭頂的竹笠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當他經過一個積雨而成的小水塘之后。原本有些形單影孤的街道突然變得人聲鼎沸起來,僅僅隔了一個街道,這邊的情形便如此的不同。
雖然是清晨,雖然天空還下著朦朧小雨,但起早的人群在城‘門’排成了遠遠的隊伍,不過是個小城‘門’,但也足有上千人的隊伍排列成行,大多數都是進城做生意的,挑著擔子、推著小推車,當然也有不少馬車在列,車上裝載的不外乎是些瓜果菜蔬之類。
這歌舞升平的景象足以讓在邊疆見慣了緊衣縮食的展羽萬分感嘆,但眼角處一瞥,卻讓展羽十分不爽的冷哼了一聲。
原來在城‘門’口負責監管入城的兵尉處,除了原本的守城官兵,竟然多了六七個狄族的武士,挎著腰刀耀武揚威,而一名看來是頭領模樣的人物就坐在守城官的座位上,原本座位的主人則是一臉鐵青地站在一側,垂手聽著對方的訓斥。
想不到這狄族之人竟然有了如此威勢,竟然‘插’手洛都的城防,這在不久之前,簡直令人難以相信,洛都局勢竟然糜爛至此,這頓時讓展羽火冒三丈。
原本有心撒火,但想到身具要務,展羽息事寧人,準備老老實實進城。
但萬萬沒有想到,他不去惹事,偏偏有些事情卻會主動來找他。
“喂,你,牽白馬的那個……給老子站住!”
展羽剛剛‘交’過入城稅,正準備離去,不想旁邊幾個狄族武者一見到他牽著的寶馬“絕雪”,立即雙眼發亮地圍了上來……q
ps:新的一卷開篇了,因為這一段時間突如其來的病癥,足足折磨了我半個多月的時間,希望新的一卷能夠帶來新的突破,新的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