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顏

第一零四章 夜半(一更求首訂)

第一零四章夜半(一更求首訂)

待到夜深人靜,玲瓏換上夜行衣,悄悄離府,按照那日二堂兄金子煥給她的地址,到城東的甜水巷看她的新宅子。

玲瓏對大武帝京并不熟悉,但做賊的天生都是認路高手,但凡是去過的地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即使這種沒來過的,也能很快找到。

正如金子煥所言,鎮國將軍顏國顯為西席高先生所選的果然是處清靜之所。

甜水巷得名于早年間這里的一口甜水井,只是年代久遠,這里已經沒有水井,只留下一個地名。

名曰巷子,卻并非是玲瓏想像的小胡同,長長的一條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旁是青磚碧瓦的深宅大院,院外種著刺槐,枝葉雖不繁茂,但碧色青翠,別有一份寧謐。

她的宅子座落在甜水巷最深處,黑漆的大門上了鎖,玲瓏掏出鑰匙,大門吱扭扭地打開了。

比起石二的那所大宅子,這里要簡樸狹小,兩進的宅子,繞過影壁,穿過連接前后兩院的垂花門,迎面是三間正房,左右各有一間耳房,東西廂房各有兩間,后面還有幾間后罩房,都是不大的屋子。

宅子不大,但因為前任主人是位教書的夫子,這里的布置倒也簡潔大方,家什都是半新不舊的,卻又放著前主人遺留下來的幾件舊舊的魚缸和花瓶,雖然并非古物,但也有些年頭,自有歲月沉淀底蘊在里面。

一道保存很好紫檀鑲琉璃的花魚屏風,應是很值些銀子,應是那位高夫子嫌沉重沒有帶走的,玲瓏看著很喜歡,想著日后刷洗了放到母親的房間。

玲瓏最喜的還是院中的幾株梅樹,都是此時夏末秋初,梅樹上枝葉蒼綠,能想像出冬日里寒梅怒放,冷香陣陣的景色。

玲瓏站在梅樹下吸吸鼻子,心情好得也如這滿樹的葉子。密匝卻并不沉重,有陣風兒吹過,便輕松得整個兒都通透起來。

活了兩世,這是她第一次置業。前世即使脫離師傅。也是居無定所,大多的時間都是住在酒店里。

她也曾想過,有朝一日金盆洗手,找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買上一幢村屋。晨聽山鳥啼鳴,夜看斜陽草樹,不管外面花花世界白云蒼狗,我只坐看云卷云舒花開花落。

只是這種心思于她也只是稍縱即逝,她不是閑得淡疼的文藝女青年,她還要做她的沒本買賣。

可這一世,她卻在十二歲時便置業了,但這里只是她的歇腳處,她不會把這里當做逃生所。

金家是她的家,也是母親的。她不會把那里白白拱手讓人,永遠都不會。

她又四處轉了轉,把需要添置的必需品記在心里,這才離開,乘著月色,去了浚儀街,那里是石二的宅子。

師徒兩人雖然把這里做為聯絡點,但石二并沒有將宅子的鑰匙交給她,可在這師徒倆看來,這根本不是問題。做賊的要鑰匙干嘛?

玲瓏原以為會是鐵將軍把門,她或許還要翻墻而過,沒想到大門緊閉,門上卻沒有鎖。

里面有人!

里面有人也不敲門。深更半夜的,玲瓏不想制造太大動靜。

她提口氣,如同靈巧的貍貓,幾下便跳進高高的院墻。

這里除了石二也沒有旁人,玲瓏卻看到有幾盞燈光,院子里的石燈已經點燃。石二就在最后一進的院子里,坐在抄手廊子里,倒像是在等著她。

“師父,您知道我會來啊。”

玲瓏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送上一個大大的笑臉,力求更傻更白更甜。

石二果然如她所愿,又換了一張假臉,玲瓏甚至懷疑他本人就是開假臉鋪子的,要不怎么天天給人做活廣告,可惜這廣告做得真不乍地,這些臉一張比一張丑。

因為能來這里的只有小球,所以這一次石二一眼就認出了她,但是看到她,卻像是挺不高興:“你這小孩也太懶了些,師父讓你把這里布置一下,你自己看看,還是光禿禿的,這些燈還是師父我自己點起來的。”

玲瓏眨巴著眼睛,趁著石二沒留神,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我是你徒弟,可不是你的小廝,再說我又不住在這里,你來了當然要自己點燈,如果嫌麻煩,就弄成長明燈!

雖然腹誹,嘴上卻沒有這么說:“師父啊,我已經托人去采辦家什物件了,你也知道的,我還是個小孩子,你使喚人也不能太狠......對了,你何時教我武功?”

石二盯著她好一會兒,似是心中天人交戰,是把這個小無賴揍上一通呢,還是等“他”長大一些再揍呢。

聞言,他問:“什么武功?”

玲瓏來氣,這人倒像是忘記他們是師徒了。

“我只想學那種能站在半空寫字的武功。”

既然說出來了,那就不必遮遮掩掩,索性把她心里最向往的那件事一并說出。

石二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假臉動了動,玲瓏猜想他一定是在皺眉,似乎對她提的要求很是詫異。

“師父,莫非你也不會這樣的武功?”玲瓏問得直白,十二歲的人不能算是很小的孩子了,可在石二面前,她只是個財迷心竅的小賊坯子。既然早就給她掛上標簽,索性百無禁忌。

她的骨子里是金家人,金家人不做賠本的買賣。

她同意給石二當徒弟,除了看中每月的“福利”,更重要的就是想學武功,這種現代早已失傳的輕功。

她說的這句話果然有用,石二似是對這句話非常不滿,他冷哼道:“誰說我不會,這有何難,你想隨師父學這個倒也容易,待哪日師父心情好了,便教給你。”

玲瓏撇嘴,又是這句話,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切。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索性不和他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

“師父,把手給我。”她笑嘻嘻地說道,從懷里取出一只小荷包,荷包用的是寶藍的緞子,上面繡的圖案卻不是花鳥,而是小雞啄米圖。

她拈著荷包在石二面前晃了晃,這才解開束口的絲帶,倒像是藏了寶貝的小孩向同伴得意炫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