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顏

第一一七章 冒家小姐(一更)

·第一一七章冒家小姐(一更)

果如玲瓏所料,次日清晨,西府的女眷們到春暉堂晨昏定省,金老太太那雙蒼老卻依然精亮的雙眸狠狠剜了焦氏幾眼,若非顧念有她娘家的親戚還住在春暉堂,金老太太怕是能把焦氏罵個狗血噴頭。

子不教父之過,女不教母之過。金家是堂堂皇商,大武朝數一數二的巨富,千金小姐竟為了一盒胭脂水粉吵個不停,就是在吳縣那樣的小地方,這樣的事也會成為笑柄,何況這里是京城。

焦氏暗恨兩個女兒不省心,從春暉堂出來,便帶了金嫦和金婉匆匆回到容園的跨院。

一進門,她便讓人關上容園的大門,把金嫦和金婉好一頓訓斥。可她們兩個自幼被她縱容著,哪里聽得進。反而問她:“憑什么玲瓏能有,我們就沒有,大伯母看人下飯,沒把四房放在眼里。給我們姐妹的東西和給媛姐兒、妤姐兒的是一樣的。”

即使西府里都稱宋秀珠為宋太太,她也只是個姨娘,這個稱呼早就在京城里的大戶主母中成為笑話。焦氏是金春正妻,金嫦和金婉自認出身比宋秀珠的兩個女兒要高上一籌。

她們這樣問,換作識大體的母親,必會將她們訓斥一番,說清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偏就這個焦氏原就是小門小戶出身,焦氏的父親和兄長,在長洲原是給放印子錢的收帳,若是有人還不起,他們便找上門去揍上一通,甚至放火燒屋。有一次吃上官司。主家擔心受牽連,給了焦家一筆堵口銀子,焦家這才開了兩間鋪子。

官司了結后,得知吳縣的金家正為庶子金春議親,焦氏的兄長暗地里找機會讓金春和自家妹子“偶遇”。

那時焦氏正是及笄之年,水靈俊俏,金春平日里又愛打著金家公子的旗號四處游蕩,吳縣的暗門子都是去慣了的,看到焦氏美貌便言辭輕浮,焦氏按兄長的叮囑。和金春要了手里的扇子做為定情信物。約他幾日后過來相會。

焦氏的兄長焦海拿著這扇子托了中間人去見金老太爺身邊的管事,那管事見了這扇子,便是一頭的冷汗,沒敢告訴金老太爺。先去問了大爺金赦。金赦讓人送去五百兩紋銀。想把扇子買回來。

焦海原本也沒指望能將妹子嫁進金家,見金家出手這樣爽快,立刻獅子大開口。不要銀子,只要金家給妹子名份,否則就讓妹子到金家門口的大樹上自縊。

金赦原就是個沒主意的,又不好將此事與聶氏商議,只好告訴了金老太太。

金老太太私底下打聽了,知道焦家就是潑皮,這種事自是真的能夠做得了出來,就是焦氏自己不上吊,焦海也能把妹子掛在金家大門口。

這個時候,焦海拿著那扇子四處顯擺,說那是金家給的文定之物,弄得整個吳縣街知巷聞。

好在金春不過是個庶子,娶了焦氏過門也就是賠上一筆彩禮銀子。金老太爺得知后,也是無奈,讓人把金春打得皮開肉綻,還是答應了這門親事。

金春和焦氏成親時,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在老宅時,金媛和金婉仗著焦氏偏袒,常常欺負玲瓏。她們最看不得的,就是玲瓏有的東西,她們沒有。

聽女兒們這樣說,焦氏也是委屈。四爺雖是庶出,可她卻是三媒六聘,金家大紅花轎抬進門的,讓自己女兒住在容園也就罷了,就連盒胭脂水粉也要分出三六九等。

金老太太原是想讓焦氏管束女兒,可卻變成了母女三人的訴苦大會,可這會兒她娘家的親戚都還沒走,她發落兒媳和孫女只會惹人笑話。

金老太太氣得不成,讓宋秀珠立刻找兩個厲害的管事嬤嬤去容園,一個放到金嫦和金婉屋里,另一個放到玲瓏那里。有了管事嬤嬤,不但能管著那些不懂事的丫鬟婆子,也能約束著自家小姐。

這個時候,玲瓏讓人叫了聶林氏過來,問了些生意上的事,話鋒一轉,問道:“你可知道福建那邊的官宦,可有誰有家眷在京城的?”

聶林氏跟在聶氏身邊,不但出入宮闈,對京城的官宦人家也很熟悉,她想了想,道:“別的官宦我一時記不起,但景安候府卻是在京城。景安候冒達明四年前被授福建總督一職,加都察院都御史,他和兩位公子便是在福建,只留世子和家中女眷在京城。”

玲瓏對這些事所知甚少,她又問:“那冒家被派往福建,可是要抗倭?”

聶林氏不知金五小姐為何問起冒家的事,但這位小姐年齡不大,卻是通透慧達,她也就言無不盡。

“福建常有倭人作亂,朝廷設福建總督便是督辦延海,抵抗倭人。勛貴之中,能像冒家這樣手握重權的寥寥無幾。冒家盛寵幾代,這一代才略見微勢,直到十幾年前萬歲才重又重用冒家,四年前又讓冒侯爺作了封疆大吏,這份榮寵,在勛貴之中,也只有幾位國公可與之相提并論。”

玲瓏對別的事不感興趣,她只想知道冒家和石二有沒有關系,她問道:“冒家可有姓石的姻親?”

聶林氏想了想,搖搖頭:“好像沒有。”

玲瓏又問:“冒家盛寵幾代,為何到了這一代才略見微勢,十幾年前萬歲為何又重新想起了冒家?”

聶林氏笑道:“五小姐真是把媳婦當成能人了,圣上的心思誰能猜得透呢,不過倒有一件事,只是不知真假,五小姐聽了不要當真,只當道聽途說便是。”

“何事?正巧我也沒別的事,你就說來聽聽,純當消遣。”玲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一雙明眸重又看向聶林氏。

聶林氏壓低聲音,小聲道:“我聽人說,冒家有位小姐做了傷風敗俗之事,被送到京城外的烏衣庵。這件事我是聽穩婆說的,那時我正懷著我家老二,那穩婆有位姐妹在冒家做事,說她親眼看到冒家的那位小姐肚子大得像個笸籮。”

說到這里,她又覺得把這種事和五小姐這樣未出閣的姑娘說起,有些不妥,連忙打自己的嘴:“您看我怎么說這種污糟的話,五小姐千萬不要當真。“

玲瓏眨著大眼睛,問道:“你家老二今年幾歲?”

“十六歲。”

一一一

這章字數少些,晚上那章會多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