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干嘛拿人家的東西啊?”
李裕心里挺好奇,就算一時半會兒沒有金餅,也不需要偷東西抵賬吧,我又不是黃世仁,不會搞那種利滾利的事情。
武都頭看著呂布,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鐐銬,準備緝拿盜賊。
東漢末年,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不計其數,是一等一的大家族,而袁隗又是三公之一的太傅,地位崇高。
偷這種人的隨身玉佩,依照宋律,至少得打五十大板。
呂布自顧自拿起蘸碟,臉上帶著得意:
“這是自污之法,為兄研究吃食,每日陪小皇帝玩耍,此無志之態,不一定能瞞得過董卓的首席謀士,也就是他女婿李儒,所以文和先生就建議我偷東西自污……最近沒有金餅給賢弟花費,為兄見袁隗的玉佩不錯,便摘了下來。”
自污之法?
李裕心里一陣感慨,找賈詡當謀士真是一步妙棋。
這種心思細膩的人,能把所有可能都考慮到,最重要的是,賈詡這人低調,不喜歡出風頭。
而三國第一騷包王呂布,則什么風頭都不想錯過。
就連弒父,也遙遙領先的宰了兩個。
“武松賢弟,吃酸菜白肉鍋得配蒜泥蘸碟,來來來,接著。”
呂布端著李裕調好的蘸碟遞給武松,然后示范似的夾起一片肉,在碟子里蘸一下,再趁熱送進嘴里:
“嚯,好吃好吃,別看了,趕緊吃,這酸菜鍋真是美味!”
武松夾起一片肉,有樣學樣的蘸一下,也被這美味給震驚住了:
“此物確實美味!”
說完又放下筷子,朝呂布拱了拱手:
“多謝溫侯指點。”
“無須客氣,你跟李賢弟年紀相仿,也喊我兄長就行,來來來,滿飲此杯!”
呂布端著白酒一飲而盡,接著又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扯起了靖康恥,他很好奇偌大的朝代,怎么就空虛到了這種程度。
武松雖然覺得尷尬,但也想了解一二。
李裕便就著面前的酸菜白肉鍋,講起了那段大宋往事。
不過他沒說太詳細,畢竟宋朝的腐朽是全方位的,三言兩語根本講不明白。
而且武松來自水滸世界,跟現實有出入,萬一說得太詳細,和書里的世界不一樣,容易誤導他。
簡單說完靖康恥,李裕對呂布說道:
“老哥你也別笑話宋朝,漢朝結束后,北方的胡人接連南下,燒殺淫掠,無惡不作,禍害中原長達百年之久,還稱漢人皇帝為兒皇帝……”
五胡亂華可謂是華夏文明的至暗時刻,比金人對漢人的危害更大。
呂布聽得虎目圓睜:
“區區胡人,竟有如此危害?”
武松剛經歷過朝代不爭氣的尷尬,聞言趕緊補了一刀:
“李兄所言極是,五胡亂華確實稱得上至暗時刻。”
呂布氣得猛地一拍桌子:
“豈有此理,為兄回去就組織兵馬,殺向北方草原!”
李裕一聽,趕緊勸道:
“別急,現在首要任務是在董卓手下茍著,慢慢發展實力,至于胡人,等中原大一統后,立馬就乖了。”
三國時期,雖然中原連年征戰,但對胡人依然是壓制狀態。
比如著名的白狼山之戰,曹操追擊袁尚,烏桓首領蹋頓單于帶部眾阻攔,被張遼一刀斬于馬下,從此烏桓勢力一蹶不振。
而陣斬蹋頓的張遼,也因為表現突出鎮守合肥,最終以八百士卒,反殺孫權親率的十萬大軍。
威震逍遙津,一戰封神。
這么牛逼的大將跟隨呂布近十年卻毫無作為,不得不說,呂布帶兵真是一團糟,除了勇猛,一無是處。
回頭有機會,得讓他多多提攜張遼。
可不能埋沒了這位能夠獨立領軍的戰略型人才。
“賢弟,你喝的咋跟我們不一樣?”
看到李裕從冰箱拿出兩罐啤酒,呂布咽了下口水,想嘗一口,但又不好意思明說。
武松也扭臉看過來,見罐子里倒出來的是黃色液體,還帶泡沫,忍不住說道:
“好像宋朝農家自釀的渾酒。”
李裕酒量不行,不敢跟這倆酒缸比拼白酒,所以只能用啤酒湊數。
他拿來兩個啤酒杯,一人倒了一杯:
“這是麥芽啤酒,有麥香味,剛開始可能有點不習慣,慢慢品,越喝越有滋味。”
呂布端著酒杯嘗了嘗,跟辛辣的白酒相比,啤酒淡得跟水一樣,還一股苦苦的味道,他不太喜歡。
倒是武松,慢慢品嘗后,對這種帶泡沫的酒很喜歡:
“確實有股淡淡的麥香味,好喝。”
“武松兄弟若是喜歡,這杯也給你。”
身為三人中年齡最大的那個,呂布很有老大哥的風范,他把自己的啤酒杯遞過去,接著說道:
“為兄現在有謀士,有士卒,還有科技裝備助力,眼下無憂無慮,不知武松賢弟現下如何?”
武松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也說了被潘金蓮勾引的事:
“眼下小弟已搬到縣衙中,眼不見為凈,至于以后,小弟自己也很茫然。”
他想報效朝廷,但十年后朝廷就沒了。
想跟哥哥武大郎過日子,卻又無法面對潘金蓮。
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迷茫。
李裕打開一罐啤酒給武松倒滿,既然氣氛已經烘到這兒了,那就趁機講講水滸世界即將發生的事情吧。
正好呂布在這兒,就算武松聽得發了狂,,也能把他摁住,不至于像上次那樣把好好的電視機砸個窟窿。
“二郎,有件事要跟你說清楚,你和奉先老哥都不是真正歷史中的人物,而是來自兩本小說,跟真實歷史有出入。你們的命運,在小說中寫得很詳細,所以有些事,是既定的,不一定能更改……”
先把兩人的來歷說清楚,省得以后鬧出什么誤會。
免責聲明嘛,一定要放前面。
呂布對這事兒已經有了解,甚至連自己什么時候死都知道,但他對此毫無在意,主打一個沒心沒肺,活著不累。
武松心思多,剛開始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給他解釋了小說的含義,這才喃喃說道:
“把說書人講的故事整理成冊,就是小說……過去聽人說書,故事里的人物都跌宕起伏,經歷各種磨難,我也是如此嗎?”
還得是武松啊,腦子就是比呂布厲害。
李裕點了點頭:
“按照書里寫的劇情,你很快就被縣令委派去東京公干,也就是幫縣令送禮,大概需要三個月時間。這段時間,你嫂子和西門慶在王婆的撮合下勾搭成奸,被你哥哥撞破后,兩人又在王婆的教唆下,用砒霜毒殺了你哥哥……”
第一次拿到銀錠的時候,李裕就想把這話說給武松聽。
直到現在,才有了機會。
原本李裕以為說到這里,武松會抓狂憤怒,大聲質問。
但他卻沒有,只是瞪著雙眼,任憑滾滾熱淚順著臉龐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看著二郎無聲落淚,李裕心里也跟著難受起來。
武松作為一個從小被武大郎照看大的孩子,一直把哥哥當成父親一般看待,如今聽到哥哥的遭遇,再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痛徹心扉。
我是不是應該說得更委婉一些?
李裕剛要說話,呂布突然拉著椅子坐過去,伸出蒲扇一樣的大手搭在武松肩上:
“賢弟,莫要難過,事情還沒發生,應該有轉圜的余地,看我,不就提前找到了賈文和當謀士,再加上李裕賢弟的幫助,在漢朝混得風生水起嘛,伱應該也可以,最不濟就殺了那個什么西門慶,先下手為強。”
這話讓武松渾身一怔,立馬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了李裕:
“李兄,我如今心亂如麻,還請教我如何保全哥哥性命。”
原著中的武松做事極有條理,往往謀后而定,從沒這么慌張過。
李裕打開手機,翻出保存了很久的網頁。
自打和武松相識,他就搜了很多武松的破局之策,雖然網上大部分都是抖機靈的樂子人,但也有人真心從武松的角度考慮問題。
比如臨出發前,可以讓縣令幫著張羅一桌酒席,請縣里的富戶吃酒,席間表演個扔石墩,或者手劈石塊,展示一下武力值,提前震懾西門慶。
事實上,原著中西門慶得知武大郎的弟弟是打虎英雄武松,立馬大叫一聲苦也,生怕武松殺了自己。
除了震懾西門慶,還可以讓衙役時不時去查一下王婆家的水表,或者經常來武大郎家里走動。
當然,最核心的一點,還是勸武大郎休掉潘金蓮。
只有這樣,武大郎才能真正獲得安全。
李裕把網友們給出的建議全都講解一遍,武松拿著紙筆一一記下來。
寫完后,他沖李裕拱手說道:
“李兄恩情,二郎他日再報,先告辭了,兩位保重!”
說完,武松飯都顧不上吃,就匆匆返回水滸世界,打算按李裕講述的辦法,嘗試扭轉武大郎被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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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祝大家元氣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