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有人親眼看見他們前天逃出城外了!”
“把我們困在這里,分明是不管我們死活!”
“我們沒吃沒喝,我們要養家糊口!”
鬧事的百姓越來越多,很快將縣衙門內外擠了個水泄不通。
皂吏們基本都沒見過這種架式,個個手心直冒汗。
年長的皂吏站在了矮幾上:“昨日王大人和主簿分成兩路,帶領永安城來的名醫走街躥巷,去每家每戶尋訪,還在門外系了不同顏色的帶子,用來做標記。”
“就是穿的這樣的衣服,你們大家都看到了,也聽到了,怎么能說兩位大人逃出城了呢?!”
“自從綏城有疫病以來,二位大人帶著我們每日奔波,鄉親們也是見到的,怎么能說不管大家死活呢?”
“騙子,都是騙子,穿成這樣,誰知道衣服里面是城主還是阿貓阿狗啊?!”一個彪形大漢梗著脖子回罵。
趙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前天遇到的閻王夫妻里的相公,好打賤妻的慫蛋,冷笑一聲:“鄉親們,老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大家伙兒怎么會和綏城最有名的惡漢子站到一起呢?”
“坊長沒告訴你們,我們在尋訪的時候,經過他家被訛十兩銀子的事情嗎?”
“他們家的原話是,這疫病沒得救,就算死也要拉一群墊背的!在馬蹄前撒潑打滾,不讓我們去下一戶人家。”
“姓閻的,你敢拍著胸脯說,那日你們閻王夫妻和三個胖兒子,沒在側門旁見到王大人?!沒對永安城請來的名醫惡言相向?!”
“就算這樣,名醫還是替你們全家診治以后,才在大門和側門上了綠布條!你們全家都沒染病,你在這里鬧什么?!”
“鄉親們啊,人要臉樹要皮,你們怎么能和這樣不知羞恥、無理爭三分的潑皮無賴攪在一起?”趙箭說得痛心疾首。
百姓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前天一整天,確實有不少穿著怪異的人挨家挨戶地詢問,然后在每戶人家門前系了不同顏色的帶子。
有些人聽到了主簿的聲音,有些人聽到的是城主的聲音,再想到這些日子,城主和主簿一直守在城里。
忽然就有些慚愧,一下子,堵在縣衙內外的百姓,走了十幾個。
“哎,你們別走啊!怎么能這么走了?”
“你是哪來的豬臉狗頭?管這么說你閻王爺爺?!小心老子一屁股坐死你!”
“小瘦子,你出來!”
“你來啊!”閻大漢急著攔人,即使伸手拽,也沒拽回來幾個,只能出門與趙箭對峙,卻在看到他背后的硬弓箭囊的時候,雙腿有些發軟。
不能武藝的也知道,平日敢背箭囊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
趙箭突然伸手起誓:“我趙箭,前驍騎前鋒將軍,現任永安城大理寺捕快督導,奉韓王殿下之命,陪同永安城名醫入綏城,治理疫病。”
“本官有大理寺令牌在此,鄉親們若不信,請這邊的皂吏大人一驗便知。”
年長的皂吏恭敬地雙手接過令牌一看,立刻躬身行禮:“屬下有眼不識泰山,見過趙大人!”
其他皂吏也趕緊行禮:“見過趙大人!”
趙箭把令牌收好,提高嗓音:“蒼天在上,趙某今日在縣衙內所說的一切,句句屬實,如有半點違心,必當失去官職,重回漁船謀生計。”
又有些百姓動容,從縣衙內退出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別走啊!”閻漢子急了,“說好的,一起爭取糧食米面的!”
趙箭冷笑道:“姓閻的,我夠你是個漢子,你也立誓,若有半點違心,我丟盡官職,你閻家絕后如何?”
“姓閻的,是男人就大聲立誓!”
“不敢是嗎?怕家里三個沒半點教養的小兔崽子橫死是嗎?”
百姓們齊刷刷地盯著臉色大變的閻大漢:“趙大人都起誓了,你為什么不說話?”
閻大漢立刻舉起手:“我,我,我……”
趙箭擺了擺手,勸道:“鄉親們,你們辛苦多日,在家不出門,前兩日坊長們更是用心細說防治之法,第一條就是不聚集、不串門。”
“可是你們呢,就這樣隨便聚集,那前面的那些日子,不就白辛苦了嗎?”
“你們為何要輕信姓閻的無賴呢?”
一位正當壯年的男子站出來,面紅耳赤地回答:“是姓閻的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官的就沒有好人,就算是城主大人,官小職微,根本請不到永安城的名醫!”
“我們看著左鄰右舍系著各種顏色的布條,心里害怕,只是想看到城主大人還在,就各自散了。為什么城主大人不出來?”
趙箭嘆氣:“城主大人和主簿從上任的那一日,就在全城奔忙,昨日上午兩人都病倒了,現在臥床不起,將近期事務都交待好了。”
“因為這次疫病前所未見,沒有現成的藥方可用。所以二位大人愿意以身試藥,名醫們正在調整藥方。”
“只要大家照著坊長的要求做,各自回家待著就好。”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覺得趙箭說得很有道理,聽到兩位大人臥床不起,害怕有,擔心也有。
閻大漢原本要大鬧一場,沒想到氣勢洶洶而來,被這姓趙的,三言兩語就散了一半人。
“你放屁!說得好聽,什么正在試藥,根本是你們請的什么名醫是個冒牌貨,不能藥到病除算什么名醫?”
“進城兩日了,也沒治好一個病人,騙鬼呢?!”
有幾個走出幾步的百姓,聽到這話,又折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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