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醫難當

第496章 審問鄂托(上)

“嘩啦啦!”鄂托身上的鐵鏈一陣響動,素白的病號服顯得有些寬大。

阿汶達看著鄂托野獸似的憤怒眼神,心中了然,按照預設的審訊方式繼續:“各位大人,這些破爛箱子,有瞧得上的嗎?”

王雷捏著筆,搖了搖頭:“好歹也是個王子,唉……”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鐘云疏突然伸腳,將木箱踢得到處都是:“鄂托,當了這么多年喪家犬,連個好箱子都沒攢出來。”

又是嘩啦啦一陣響動,鄂托的眼睛開始充血,眼神像被激怒的惡獸,干裂的嘴唇囁嚅著,可是沒一會兒,眼神又恢復清明,原本瀕臨暴怒的邊緣,忽然就冷靜下來。

王雷和主簿迅速記下這些變化。

鐘云疏隨意一瞥:“箱子上有日期,是北域的古漠文。這些字和大鄴文字有很大差別。”然后彎腰撿起一個箱子。

“文公子,這箱子的日期和你在南疆的時間差不多,打開看看?”

“打開!”阿汶達戴上手套,隨意拿起那個箱子,十分輕松地看向鐘云疏,“你開還是我開?”

鐘云疏取出一個鐵薄片,對著鑰匙孔插進去,左右微微轉動,只聽到嘎噠一聲脆響,木箱的鎖掉了,箱子打開了……

一個方方正正的箱子里,只有一小袋草藥的種子,再無其他。

主簿立刻取出一撂厚厚的紙頁,箱子上的編號按鐘云疏說的記下來,并將里面的東西整理好。

“你想到了什么?”沈芩總覺得鐘云疏意有所指。

鐘云疏沉默了片刻,“我懷疑是鄂托做的,只是猜測,不知道鐘伯他們會從地下挖出些什么。”

趙箭和阿汶達面面相覷,屋子里又是一陣沉默。

趙箭身為惟一的普通人,視線從每個人身上掃過。

鐘云疏身為戰族之后,即使自小倍受冷遇和偏見,也時刻為大鄴百姓謀劃;哪怕前一世失敗,也拼命抓住這重新再來的機會,救百姓于倒懸。

阿汶達和沈芩不是大鄴人,他們的故鄉一定是比大鄴更發達更興盛的國度,他們用仁心仁術救助百姓,宛如上蒼賜給大鄴的禮物。

可是,反觀鄂托,趙箭的心底都像被沁涼水泡透了,此人的所作所為令人發指,殺人放火彈指之間,像從地獄逃脫的惡鬼。

沈芩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好半晌才緩過來:“鐘大人,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他多少歲?怎么也應該和陛下韓王殿下的年齡相仿吧?”

鐘云疏坐在沈芩身旁,借著寬袖的遮擋,兩人牽著手,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北域人身形高大,壽命更長,就算和陛下年齡相仿,看起來最多就是趙箭的樣子,身體靈活、體力也不會衰退。”

趙箭點頭:“當時的草原之戰沒有赤云族的幫助,根本打不贏。”

鐘云疏的眼神越發復雜,語速也慢了許多:“北域人也有缺點,他們生兒育女很困難;赤云族比他們更難。但是據老族長說,很久以前不是這樣的。”

“鄂托的父親有好幾十名妻子,卻只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很多妻子根本無法懷孕,懷孕的也很難到臨盆的那天……”

“北域人看到大鄴和南疆人丁興旺,就想吞并兩國,將百姓和部族都遷到大鄴去,奴役那里的百姓。”

“赤云族離開北域,也有這方面的原因。赤云族獨居高山,與世隔絕,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屋子里更加沉默。

沈芩問:“鐘伯挖出鄂托的地下存貨,大概要多少時間?”

“鐘伯擅用巧力,對烽火臺的構造很了解,”鐘云疏并不擔心鐘伯的速度,只擔心他們一行人的安全,“只希望他們不要打翻里面的東西。”

阿汶達和沈芩對鄂托的狠毒十分忌憚,有些擔心鐘伯和船工們:“他們不會遇到什么危險吧?”

事實上,鐘伯的能力遠超過沈芩和阿汶達的想象,一個時辰不到,鐘伯就和船工們全身而退,運回了一牛車的瓶瓶罐罐和大小木盒,小心謹慎的程度不亞于運送大鄴炸藥。

回程時,鐘伯有些猶豫,這一車東西搬進城西大宅,還是送到城南庫房,最后決定,還是先向鐘云疏稟報。

鐘云疏沉吟片刻:“在城南庫房選一間十倍于牛車貨物的宅子,加固地基、鋪青石板、改造成足以抵御炸藥的格制。宅子邊上要有便于收押和審訊的屋子。”

“是,少主。”鐘伯心領神會。

站在一邊的阿汶達,看著鐘伯帶領車隊遠去的身影,很是不解:“你這是要做什么?”

鐘云疏用眼神示意,兩人匆匆回到沈芩的屋子,召來四周警戒。

沈芩蒙著眼睛,全靠聽力來判斷,聽到屋外的腳步聲,就知道鐘云疏和阿汶達回來了,靜靜等他們說話。

阿汶達確定四周安全以后,才開口:“鐘大人,您有什么打算?”

鐘云疏也不賣關子:“城西大宅人多眼雜嘴也雜,不適合在這里審訊。”

“鄂托作惡多端,現在身受重傷,審訊不宜操之過急;錢公子的眼睛恢復需要時間;趙箭的身體還很虛弱,也不能委以重任。”

“等綏城最后一個病患康復,我們轉去城南庫房,不管鄂托有幾層偽裝幾張假臉,都把他扒干凈。”

阿汶達點頭:“綏城病患,少則五日,多則十日就能完全平息;想來,城南庫房改造也能在差不多時間內完成;到時,錢師弟的眼睛也可以完全恢復。”

“趙箭大人的身體好好靜養,到那時,就算不能完全康復,至少也能恢復七八成。”

鐘云疏握著沈芩的手,對阿汶達和趙箭說:“之前,我去烽火臺與他對峙時,了解了他的想法。他把北域大戰的失敗,歸罪于赤云族的背叛,要至我于死地。”

“連帶的,你們也都成了他的目標。”

“鄂托是有仇必報的人,得意時囂張跋扈,當喪家犬也能臥薪嘗膽,遇到絕境也能戰斗到最后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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