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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嬋夏發現孫氏吐血,再到她走到孫氏座位,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走過去時,孫氏已經氣絕身亡。
前一刻還歡聲一片的宴席霎時驚呼不斷,混亂成一團。
“忍冬控制現場,馬上派人知會督主,在座所有人從上到下全都不準出去,彩凝取我的箱子來。”
嬋夏果斷做出判斷。
其他夫人都嚇傻了,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人,下一秒突然死了。
“肌肉松弛,血液凝固——”嬋夏邊說邊翻開孫氏眼皮,“瞳孔縮小,牙關緊閉,死前有尿失禁的情況。”
“夏大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夫人過來,臉色煞白的問。
這茶會是她張羅辦的,出了人命,嚇也要嚇死了。
“初步判定,是中毒身亡,但什么毒起效如此迅速——感覺像是見血封喉。”
“見血封喉?!”戚夫人捂嘴驚呼。
“夫人知道這個毒?”嬋夏抬頭問。
戚夫人連連點頭。
“我聽我家老爺說過,邊境戰時,將士們用一種樹的汁液涂在箭上,沾血就死,霸道的很,根本沒有解藥。”
“這見血封喉當地人稱之為七上八下九倒地,的確是霸道的毒。”
嬋夏戴著手套,把死者渾身摸一個遍。
圍在邊上的夫人們這才意識到,剛剛跟她們談笑風生的小姑娘,真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看嬋夏熟稔驗尸,好多夫人都感覺到不適。
有那么三兩個交頭接耳的,小聲嘀咕。
“這太晦氣了,督主怎會娶她這樣與死人打交道的女人呢?”
“就是啊,人都死了,她也不怕……聽說她是仵作世家出身,出身還不如咱們。”
嬋夏此刻正掰開死者的嘴,里面都是血,她站起來問彩凝要水,準備沖洗死者嘴,聽到這句順口回了句:
“因為督主他比我還擅長驗死人,此人最大嗜好,就閑著沒事時去停尸房查驗有無冤獄。”
“以及,如果沒有我們這些被你們嫌棄晦氣的仵作,你們哪來的喝茶聊天的安樂時光?”
那幾個議論她的人都不敢開口了,一個個心虛低頭,唯恐嬋夏跟于瑾告狀。
嬋夏忙著查案,也沒空跟這些人貧嘴,隨口回了句,接過彩凝遞過來的水杯,仔細沖刷。
廠衛的人在嬋夏忙活起來后就到了現場,所有夫人都被帶到了隔壁房控制起來,等嬋夏查驗完了就要挨個盤問了。
嬋夏這正查著,門口傳來一陣躁動聲。
“放肆!咱家的路你們也敢攔?別以為你們是于公公的人咱家就怕你們!”
這聲音,陰陽怪氣還帶拐彎,聽著就像是刀片刮鐵片時產生的噪音,忍冬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孫公公來了。”
死者孫氏的相公來了,這是接到消息就過來了。
廠衛的人訓練有素,擋著門不讓他進。
直到嬋夏發了令,孫公公才進來。
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孫氏,孫公公涂滿了粉的老臉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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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抖,腳步一踉蹌,差點沒暈過去。
不顧兩旁隨從阻攔,竟撲倒在地,哭著趴在孫氏身上。
“乖乖,你這是怎么了。你快起來與我說說話,你不讓我出去,我不去就是了,你快起來啊!”
嬋夏趁機打量,這孫公公長得瘦小枯干,三角眼涂了一張大白臉,說話聲音尖細,特別符合民間對太監的描述。
一看就是心機頗深陰險狡詐的。
忍冬也說過,孫公公是于瑾在朝堂上的政敵之一,他是魏晨余黨,文書房雖然于瑾是掌印太監,掌握大權,可這個孫公公作為秉筆太監也有朱批權限,不容小窺。
盡管對孫公公的評價大多都是“陰陽怪氣死太監”,但這會嬋夏見他哭得傷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臉上厚厚的粉都被哭花了,幾度暈厥。
這再奸詐的人,也總有個軟肋,就算是孫公公這樣不怎么磊落的小人,心里也有個白月光。
嬋夏回想孫公公與孫氏相識過往,只怕他是真心喜愛孫氏的,要不也不能強行霸占干兒媳。
“好好的人,怎么說沒就沒了?是你,一定是你!”孫公公哭夠了,突然站起來,指著嬋夏。
“是你弄死了我的乖乖,于瑾跟咱家不合,你們報復,我要稟明陛下!”
“你說什么呢,我家夫人吃飽了撐得動她干嘛?”忍冬站出來,被嬋夏伸手攔住。
“孫公公,我理解你失去親人的痛苦,但你冷靜下來想想,如果是我要動手,我會不會選擇今日?”
茶會辦了多少茬了,她都沒來,今日來了還出命案了。
“甭管我家督主朝堂上與你如何,我們這些掌刑事之人,絕不可能犯下這等低級錯誤。”
所有人都看到她開宴前與孫氏唇槍舌劍,她選擇這時候下手,跟傻瓜有什么區別?
孫公公將信將疑,不是嬋夏,那——
“是不是你?你與我家乖乖多有口角,懷恨在心!”
被孫公公問到的戚夫人嚇得退后一步,話都說不出來了,看在孫公公眼里就成了心虛的存在。
“四喜老賊!他在陛下面前天天念咱家的壞話,這咱家都忍了,他竟然教唆家眷害我乖乖,咱家現在就結果了你的狗命,再進宮找四喜老賊算賬!”
孫公公喊完竟伸出手,對準戚夫人的脖子掐過去,這一看就是氣到失去理智了。
平日里怎可能做這種事,這會悲痛欲絕,算計了一輩子的人也會拋下一切,腦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仇恨。
戚夫人見狀嚇得倆眼一翻,暈過去了。
嬋夏忙命人把孫公公攔下,忍冬還被咬了一口,場面一度混亂。
“孫公公,你這樣咆哮現場對案情毫無幫助,害你夫人的人就在這現場參會人員里,但絕對不是戚夫人。”
“你個小仵作胚子放開我!四喜老賊與于瑾匹夫都是一丘之貉,你自然向著她!”
“我有證據證明不是戚夫人,也有把握一炷香內找到真兇,只是——”
嬋夏瞇著眼睛看他,冷著聲音道:“你剛剛,叫我家督主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