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洪山大聲怒吼,長刀揮舞,呼呼作響,宛如被上了索鏈的困獸,但五柄長劍不依不饒,不離不棄,或硬接其長刀,或尋隙而擊,各自進攻,擊其弱點。
轉眼之間,數招過去,朱洪山已連連中劍,只是每一劍一觸即退,并刺中其要害。
他經歷生死廝殺數次,是從血海中趟過來的,即使被刺,也會在中劍的剎那間微扭身體,躲開要害。
但長劍鋒利,他乃血肉之軀,轉眼之間,已是鮮血淋漓,看起來極是慘烈。
另一邊,楊如約的身法極快,靈招刁鉆詭異,每一劍皆從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若是換了尋常高手,很難應付得來。
但他面對的五人,彼此接應,互為掩護,一劍刺來,即使自己抵擋不住,旁邊還有人相助,同時擊其必救。
他固然劍法精妙,但對面五人亦非庸手,即使一對一不是他對手,若以五對一,卻輕而易舉。
借助劍陣,五人聯手,并不僅是五人簡單相加,而是威力翻倍般的增加,數招之后,楊如約亦渾身鮮血淋漓,身中數劍,眼見不支。
“大哥,三弟!”自柱子后面忽然躥出一道人影,手握長刀,直沖向圍攻楊如約的五人。
刀如匹練,在燈光下泛著寒光,極是迅疾,橫削其中一人,持刀之人面目猙獰,卻是馬西河。
他開始時,對于楊如約深具信心,后來卻見圍攻的十人劍招越來越凌厲,仿佛拿他們試招,隨著招式的熟練。威脅越來越大。
到了后來,見大哥與三弟紛紛中劍,各種暗算的招式根本來不及使用。便挺身而出。想要爭得一線時間,讓楊如約發射暗器。
他卻不知,楊如約的毒針已經發射完,各種機關手段皆在衣衫之中,此時卻光著膀子,根本沒有機會使用。
五人冷笑一聲,早已發覺了他藏在柱子背后,卻一直裝作不知。此時終于送上門來。
他們步子一踩,陡的后退,將馬西河讓了進去,同時圈在陣中,隨即五劍刺出。
馬西河地內功被廢,招式仍在,憑著天賦神力,拆上兩招。能夠勉強支撐。
但對方五人劍上皆蘊內力,似是帶著一股粘性,不停的拉扯自己手上的刀,數招過后,已經氣喘吁吁。
“好了。該回去了!”江南云嬌媚地聲音響起。
“是!”眾人凜然遵命,寒光暴閃,長劍陡然加快,“嗤嗤”聲中,紛紛刺入楊如約三人體內。
隨即。長劍拔出。鮮血噴出,“砰”“砰”“砰”。三人倒地,轉眼之間,已是伏誅,未尚容他們說句話。
先前還是活生生地厲害人物,轉眼之間,已倒在血泊中,沒了氣息,生死兩隔,他們手提長劍,望著三人,雙眼閃爍,心中感慨。
見他們臉上陰晴不定,顯然對于殺人極不適應,雖心下理解,卻發出一聲冷哼:“過兩日,你們全去城外的大陣中磨煉磨煉!……補上兩劍!”
眾人被驚醒,不敢再耽擱,紛紛走向臥在血泊中的三人,齊齊出劍,刺中三人背心,并無異樣。
他們出了口氣,然后,擦劍歸鞘,來到她身邊,站直身子,望著她絕美的臉龐,等其示下。
江南云眼波盈盈,橫了他們一眼,頗不滿意,但念在首次,不去計較,僅是橫了一眼。
“回去!”她輕輕一擺玉手,轉身飄然而出。
十人一言不發,緊跟其身后,悄然出了大廳,沒入夜色之中,靜靜的來,悄悄的去。
蕭府后花園
一間水榭之中,通明,蕭月生正在宴請賓客,是張盛和三人,他們來此,是因為儀琳帶來避難,自然不會直接請出府去,林震南與王元霸過來作陪。
至于岳不群與定逸師太,卻并未請來,儀琳也未出現。
蕭月生坐在主座,身邊坐著劉菁,淡淡微笑,身著一襲淡粉色羅衫,宛如一朵玫瑰靜靜綻放。
蕭月生拿著玉杯,輕輕晃動,想起儀琳離開后花園的情形。
她俏生生的望著蕭月生,輕聲道:“大哥,我將他們擅自帶來,大哥你不會怪罪吧?”
“傻妹子,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日后不可如此了。”蕭月生搖頭苦笑,輕拍拍她香肩:“你呀……,防人之心不可無,莫要將人都想得那般美好。”
“都怪我,硬不下心來,放走了那兩人。”儀琳秀臉露出苦惱之色。
她并非蠢笨之人,對于好人壞人,也分得清楚,知道有時不該留情,偏偏下不了殺手。
“算了,大哥也不該太過苛求。”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
見他微笑,儀琳大舒了口氣,開始時,她沖動之下,答應將張盛和三人一起帶過來,僅是想讓師父庇佑他們,再由師父決定如何處理。
但張盛和三人順著竿子往上爬,提出想見一見驚鴻一劍蕭一寒,隨即又說了一通對蕭一寒地仰慕之語,儀琳聽了,比聽別人夸自己還要高興,暈暈乎乎之下,便答應下來。
只是隨后卻有些后悔,不該擅自作主,讓他們見大哥,只是事已至此,卻不容反悔,只能硬著頭皮帶他們過來。
后來,她似乎覺得大哥生氣了,心中惴惴,一直不安,直到此時。見到了蕭月生的笑容,方才舒了口氣,放下心來。
蕭月生想到此。不由微微含笑。儀琳心性單純,行事自然不會那般的周到,他豈能去怪罪。
正在他出神時,小荷盈盈飄過來,附耳在劉菁耳邊低語,似是說了些什么。
劉菁點點頭,輕輕揮手,對張盛和與林震南幾人一笑。慢慢湊到蕭月生的耳邊,低聲道:“大哥,南云回來了。”
“哦?”蕭月生抬頭,挑了挑眉頭,對站回一邊的小荷道:“讓她進來罷。”
小荷點頭答應,輕輕退出水榭,腳步無聲。
張盛和三人吃得舌頭快要吞下去,手上美酒。醇厚綿綿,入腹清香,只覺仙釀玉液不過如此。
孫玉庭出身不俗,勉強能夠把持,帶著矜持。小口吃菜,輕輕品嘗美酒,蕭仁川則對這些不甚在意,山珍海味與粗茶淡飯并無不同,只要能墊飽肚子即可。
張盛和正自陶醉之時。見得這邊的動靜。忙抬頭看,猶帶疑惑。其余二人亦豎起了耳朵。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我那弟子過來了。”
孫玉庭與蕭仁川精神陡震,雙目放光,整個人變得精神抖擻,精神百倍,令一旁地眾人暗自失笑。
“我一直奇怪,怎么不見南云的影子?”林震南呵呵笑問,他身穿錦袍,精神矍鑠,眼神銳利。
他如今勤練武功,又得蕭月生地暗中點撥,內力精進,遠勝往昔,已非吳下阿蒙,初具高手氣勢。
“我有一件差使給她。”蕭月生放下玉杯,呵呵笑道。
“皇帝不餓差兵,南云可真是受苦了,哈哈……”王元霸撫須哈哈大笑,紅光滿面。
他們二人如今得蕭月生地點撥,練功地勁頭極足,心有所寄,王元霸絲毫不顯老態。
“南云的性子,豈能讓自己受餓?!”蕭月生搖頭苦笑道。
林震南與王元霸皆呵呵笑了起來,江南云巧笑嫣然,風情萬種,迷死人不嘗命,將男人當猴子一般的耍,實是一個鬼精靈,是個從不吃虧地主兒。
“師父說我什么壞話呢?!”一聲柔媚的聲音響起,江南云翩然而入,巧笑嫣然。
乍進水榭中,她眼波盈盈,橫了師父一眼,隨即襝衽一禮,起身嬌聲笑道:“林總鏢頭,王老爺子,好久不見了呢!”
“老夫我近來專心練功,忙得很,實在沒功夫過來。”王元霸撫須哈哈大笑,眉開眼笑。
江南云心思靈動,哄王元霸歡笑,實是小菜一碟,王元霸對她極喜愛,宛如親生女兒一般。
“那可不成!”江南云白了他一眼,嬌笑道:“小女兒被師父差遣得腳不沾地,還是王老爺子疼我!”
“好好,都怪你師父,哈哈……”王元霸忙不迭的點頭,哈哈大笑,臉上放著紅光。
蕭月生搖頭苦笑,清咳了一聲。
江南云這才收住笑意,盈盈上前,翩然轉到蕭月生身邊,玉手握拳,輕輕敲了兩下他后背,幫他順氣,笑道:“師父,弟子回來復命了!”
“唔,知道了,坐下吃飯罷。”蕭月生點點頭。
自江南云進來,孫玉庭三人便呆呆的望著她,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莫不令他們怦然心動,一時沉醉在她地無限風情中,不可自拔。
江南云接過小荷送來地繡墩,輕輕彎腰放下,坐到蕭月生身邊,恰巧正對著孫玉庭。
她優雅的坐下,抬頭之際,向孫玉庭瞧來時,點頭一笑,以示友好,卻令孫玉庭面紅耳赤,心怦怦跳得厲害,不敢直視。
他只覺江南云地眸子仿佛兩汪潭水,深不可測,若是直視,便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南云,你師父又給你安排什么苦差使了?!”王元霸哈哈笑道。
江南云明眸一轉,盈盈眼波投向蕭月生,看他臉色,并無異樣。
她嫣然微笑,宛如百花盛開,容光逼人,嘻嘻一笑:“那秦樓寨的人鬧得太不成話。師父遣我除去他們,免得再遺害武林。”
她說得輕描淡寫,林震南卻是手上一顫。玉杯差點兒灑出酒來。忙望向江南云。
張盛和三人也陡然抬頭,直直望向他,孫玉庭顧不得其他,此事太過重大。
“秦樓寨的三個魔頭?!”王元霸皺了皺眉頭,撫著胡須。
江南云嫣然一笑,素手執銀壺,替蕭月生斟滿玉杯,輕點臻首:“嗯。便是他們三個。”
“胡鬧,真是胡鬧!”王元霸勃然色變,轉頭望向蕭月生,面色不善的哼道:“蕭先生,你怎可讓南云如此冒險?!”
王元霸是個老江湖,自然聽說過秦樓寨的名聲,那三人確實無惡不作,也有不少地義士俠客前去對付他們。卻皆有去無回,可見這三人地可怕,慢慢的,也沒有人再去送死了。
江南云拜師時間尚短,即使所學的武功精妙。心法玄奧,畢竟修習日短,豈能與那三人相提并論?!
蕭月生搖頭苦笑,橫了一眼暗作鬼臉地江南云,望向王元霸道:“老爺子莫急。她這不是安然無恙嗎?”
他心下苦笑。果然紅顏禍水,王老爺子以前對自己一直尊敬有加。但自從有了江南云,便儼然成了江南云地保護人,宛如護短的家長一般,實在令他無奈。
“她能安然無恙,自然是本領高強!”王老爺子哼了一聲,不滿的道:“但事世無常,誰又能沒有萬一,蕭先生,莫要再讓南云做什么危險的事了!”
“好了,岳父大人,南云是蕭鏢頭的弟子,怎能不疼她,定然是沒什么危險地!”林震南忙拉住王元霸,不讓他再說,免得惹惱蕭月生。
王元霸瞪了蕭月生一眼,接過江南云遞上來地酒杯,眉開眼笑:“好南云,明日去我那邊玩去!”
“南云遵命!”江南云嫣然一笑,柔媚回答。
“江姑娘,不知……?”張盛和聲音微顫,緊張的望向她。
江南云瞥了師父一眼,淡淡一笑:“幸不辱命!”
張盛和一愣,緊盯著她,緩緩問道:“那楊如約他們三個死……死了?!”
“這個時候,怕是已經轉世投胎了!”江南云臻首輕點,吐字如珠,淡淡說道,黛眉間帶著一股睥睨之氣。
張盛和三人彼此對視,又望向神情淡然地江南云,目光呆滯,似是猶在夢中,難以置信見他們如此,蕭月生諸人不以為異,繼續喝酒吃飯。
“南云,你辛苦了,來,吃點兒這個。”劉菁親自挑了一箸青菜,放入江南云身前的小碗中。
“多謝師母!”江南云脆聲笑道,優雅伸出銀箸,挑一點兒送入口中,細嚼慢咽,宛如大家閨秀。
這一套禮儀,蕭月生已經完全授與她,仿佛融入骨子里,舉止之間,已然是自然而然,毫無一絲做作之氣。
半晌之后,張盛和三人回過神來,他們想問詳細的情形,卻又生怕江南云誤會,說是他們不相信她。
猶豫之間,林震南卻先開了口:“南云,給我們講一講事情的經過罷?”
江南云再次望向師父,蕭月生放下玉杯,笑道:“殺人之事,有何可講之處,吃飯之時,更是影響胃口,待明日有暇,南云去王老爺子府上,慢慢細說罷。”
“對對,明日到那邊,細細講給我老頭子聽!”王元霸點頭,撫須呵呵笑道。
張盛和三人大是失望,他們是見識過楊如約的武功,實是高明,江南云雖然師承驚鴻一現,但她一個弱女子,真的能夠敵得過三人?!
張盛和想了想,心中實在好奇,便恬著臉,厚顏相求:“江姑娘,我等實在好奇……”
蕭月生瞥了三人一眼,在孫玉庭與蕭仁川臉上一掠而過,略一沉吟,點頭道:“也罷,既然客人有此要求,南云,你便詳細一說罷。”
“是,師父。”江南云恭聲答道,風情萬種,蕩人心魄的嬌媚完全收斂。端莊如仙。
隨即,她便將自己一行人的行動細細說起,從如何接近。如何動手。如何結束,動手地經過說得極是詳細。
聽得此番解說,王元霸聽得面色不停的變幻,不時擔心的望一眼江南云,這楊如約二人實在兇惡,萬一不小心,中了一枚毒針,可如何是好。
“老爺子放心罷。”江南云瞥到王元霸地神情。她雖然沒有師父一般洞察人心的厲害,察顏觀色卻遠逾常人,笑盈盈地安慰道:“師父地丹藥足以解去銀針之毒。”
“唉……”王元霸搖頭不迭,瞪了蕭月生一眼,哼道:“萬一這一針射到眼睛,怎么辦?!”
“嘻嘻,小女子怎能讓毒針射中自己?!”江南云嬌笑一聲,隱隱透出一股傲然之意。蕭仁川不由一皺眉,心中不服。
他頗有幾分大男子主義,總以為女子生來便是弱者,江南云雖然師出名門,卻仍舊是女子。即使武功高明,也高不到哪里去。
江南云盈盈眼波一掠,將蕭仁川地不以為然收入眼底,微微一笑,裝作不知。卻暗記于胸。
聽完她的講敘。蕭月生點點頭:“你那十個幫眾,倒也是可造之才。需得再磨礪一番。”
江南云嫣然一笑,臻首輕點:“師父,我想讓他們先歇一口氣,過兩日,便去城外的陣中,練一練他們地膽子。”
“南云,這樣太狠一些了吧?”劉菁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江南云嬌笑,聲音越發柔膩:“師母,你是沒見到!……他們殺了個人,便像天大地事情一般,實在太過丟人!”
“女孩子家,別整天打打殺殺的!”劉菁白了她一眼,輕哼道。
“唉……,沒辦法呀,誰讓我這般命苦!”江南云長長嘆了口氣,玉臉一幅自憐之像,瞥了一眼蕭月生。
“瞧我作甚?!”蕭月生哼道,端起玉杯,悠然自在地輕啜一口,透出灑脫的意味。
“你呀,就不會學學你師父?!”劉菁抿嘴一笑,斜了蕭月生一眼,輕聲笑道:“有什么事情,遣手下去做,不要親自出頭。”
“是,多謝師母!”江南云嬌笑著答應,深以為然,用力點頭,確實,自己應該學一學師父嘛。
“就是就是,南云,你雖學了你師父地武功,偷懶這一招最厲害的,你卻沒學會!”王元霸也大是點頭。
“王老爺子,還有客人在呢,莫要讓人家看笑話了。”蕭月生搖頭苦笑道。
王元霸這才省起,還有外人在,怔了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不再多說,這樣聚在一起吃飯乃是經常之事,難免說順嘴了。
隨即,眾人繼續吃飯。
飯后,菜肴撤去,他們來到外面的小亭中乘涼,江南云一直呆在江南云身邊,端茶送水,侍候極為周到。
張盛和三人看得心羨之極,暗道蕭一寒實在好福氣,這般絕美無倫的女子竟這般小心的服侍,實是夢寐以求,若能讓自己享受一瞬間,此生無憾。
劉菁的美貌,確實驚人,卻是一種溫和的,帶著淡淡羞澀,含而不露,越看越是雋永,意味深長。
江南云之美,卻是驚心動魄,一舉手一抬足,一個眼神,便足以將人的魂魄勾去,無法自持。
小亭之中,四個角上懸著夜明珠,夜明珠地清輝灑落而下,將小亭籠罩,宛如白晝。
清風習習,珠輝溢出小亭,落到下面的湖水中,湖水輕輕晃動,波光漣漪。
幾人坐在亭中,品著香茗,可惜月色黯淡,沒有什么可供欣賞,只好聊一些閑話。
張盛和閱歷甚豐,說一些武林秩事,江湖趣聞,氣氛頗是融洽,林震南與王元霸也是老江湖,湊在一起,自然聊得火熱。
孫玉庭與蕭仁川卻有些心不在焉,一直不時的偷瞥蕭月生身邊的江南云,甚至沒有心思驚詫明珠照明的奢華。
夜明珠地清輝之下,江南云越發的美麗動人,風情萬種,眼波流轉,流光溢彩。
江南云對他們的目光自然一清二楚。卻當作不知,這樣的眼光,她見得太多。早已麻木。
過了半晌。她明眸一轉,忽然笑道:“師父,不如弟子獻丑,與這位蕭少俠切磋一番,聊以助興,如何?”
蕭月生茶盞一頓,粗重地眉毛挑了挑,瞥了她一眼。又瞧了瞧蕭仁川,哼道:“好端端地,怎么起了這個鬼主意?!”
“師——父——!”江南云不依地嬌嗔一聲,眼波流轉,瞥了一眼蕭仁川,嬌聲巧笑:“這位蕭少俠英姿不凡,一看即知身手高明,弟子只是技癢而已!”
“蕭少俠。劣徒胡鬧,莫要見怪才是。”蕭月生對蕭仁川笑了笑。
蕭仁川放下茶盞,抱拳正色道:“蕭先生客氣了,既然江姑娘想要賜教,在下自當應戰!”
“蕭少俠!”張盛和頓時皺眉。暗嘆一聲年輕氣盛。
“好——!”王元霸豎起大拇指,撫著胡須,贊嘆道:“這才是咱們男兒家地英雄氣概嘛!”
他這是唯恐天下不亂,他活了這么多年,也是一根兒老油條。蕭仁川那點兒心思。都放在臉上呢,他自是一眼看出。
對于江南云。他深具信心,南云今日竟被一個青頭小子輕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江南云挑戰之舉,恰合他意,心下大叫痛快,就想看一看蕭仁川出
“南云!”劉菁嬌聲喚道。
“師娘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地。”江南云忙嬌聲軟語,嫣然巧笑,一幅可愛模樣。
“你呀……”劉菁搖頭,橫了一眼撇著茶盞,輕呷茶茗的丈夫。
蕭月生眉頭微微皺起,看了看張盛和,又看了看蕭仁川,見他眼神堅定,非做不可,緩緩點頭:“嗯,切磋一下也好,年輕人,多交流切磋,總沒有壞處,……是吧,張前輩?”
“呵呵,蕭先生所言極是。”張盛和欠了欠身子,恭聲回答。
對于蕭月生,他一直深深戒懼,不敢放肆,因為內力更深一些,感受更深,更加拘謹,反而不如孫玉庭與蕭仁川放得開,乍看上去,似是氣度差一些。
“那好,你們便切磋一下吧!”蕭月生放下茶盞,淡淡點頭。
江南云盈盈而起,嬌笑一聲,沖蕭仁川一抱拳:“蕭少俠,請多多指教!”“江姑娘,請——!”蕭仁川不喜多話,站起身來,來到了小亭外的回廊上。
江南云蓮步輕移,裊裊娜娜,來至他身前,眼波一轉,笑問道:“不知蕭少俠擅長劍法還是拳腳功夫?”
蕭仁川腰間佩劍,右手一直按在劍上,動作利落,一看即知,應是精通劍術,她卻偏偏多此一問。
“在下多是修習劍法。”蕭仁川一拍劍鞘,朗聲說道。
江南云明眸一睜,搖頭感嘆一聲:“這卻不巧得很,小女子卻喜歡拳腳功夫。”
“那好,在下便以腳拳功夫領教高招!”蕭仁川慨然說道,右劍離開劍柄,抱了抱拳。
“那可不成。”江南云臻首搖頭,輕輕一拍手,笑道:“小女子便以拳腳功夫來領教蕭少俠的劍法罷!”
“不成不成!”蕭仁川頓時搖頭如撥浪鼓,這樣的便宜,他斷斷不屑于占的。
“怎么,莫非是瞧不起小女子的武功?!”江南云明眸一瞪,嬌聲哼道,似是生氣模樣。
“江姑娘誤會了!”蕭仁川心下一跳,忙擺手搖頭。
“那為何不屑與我動手?”江南云嬌哼,恨恨的瞪著他。
被她這般一瞪,即使蕭仁川是個不解風情之人,也不由心軟,不由自主地順著她:“那……好吧,依你便是!”
說罷,緩緩抽出長劍,迫不及待的動手,若再任由江南云說話,說不定自己不戰而降了。
江南云飄身而起,身姿曼妙,左掌輕輕拍向他胸口,絕美的臉上是淡淡的微笑。
蕭仁川不去看她的臉龐,一心只注意于她的肩頭,見到她瑩白的玉掌拍來,長劍出鞘,劃出一道寒光,直刺其掌心,奇快無比,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念,只想將其打敗。
江南云玉掌一斜,躲開劍尖,睨了他一眼,心下暗自一哼,身形繼續向前,陡然加快,似是身體要被長劍貫穿。
蕭仁川心下一驚,忙要撤劍,卻聽“叮”的一聲,長劍一震,只覺一股大力傳來,幾乎要脫手而出。
他頓覺莫名其妙,睜大眼睛,發覺自己地長劍被江南云的右手食指輕輕彈了一下,斜斜蕩開,不由自主。
“好一招彈指神通!”王元霸大聲喝彩。
張盛和忙望向王元霸,虛心請教:“王老前輩,這便是赫赫有名的彈指神通?”
王元霸轉身瞧他一眼,忙又轉回去,望向動手的二人,輕撫胡須,嘴里答道:“彈指神通,可近可遠,南云這一下,可威力不小吶,這小伙子能拿得住劍,果然有兩下子!”
張盛和疑惑,卻來不及多問,場中此時激烈起來。蕭仁川手心與胳膊俱覺發麻,方知這個江南云不可小覷,認真起來,身形一閃,腳步斜踩,長劍順勢削斬,再不容情。
江南云咯咯一聲輕笑,身形一晃,已然出現在蕭仁川身后,探掌輕輕拍去。
蕭仁川一見她身形在眼前消失,心知不好,極是機警,長劍倒刺,自腋下刺出,恰好刺向江南云的玉掌。
她搖頭一笑,這個姓蕭地,倒頗是機靈,玉掌繼續向前,迎上刺來的劍尖,將要被刺中時,玉掌陡的一翻,順勢抹過劍身,再次屈指一彈劍脊。
“叮”的一響,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蕭仁川只覺手上長劍涌來一股巨力,頓時掙脫自己之手,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瞧著它飛出手掌,劃出一道圓弧,墜到一丈遠處地地上。
“當當”聲中,長劍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停了下來,恰好落在了孫玉庭地身前。
孫玉庭俯身撿起長劍,走到蕭仁川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長劍遞還給他。
孫玉庭看出,蕭仁川地武功雖高,但與江南云江姑娘相比,相差實在不可道以里計,無異于天壤之別。
“蕭少俠,承讓了。”江南云淡淡抱拳,然后返身回到了蕭月生的身邊。
小亭內一陣寂靜,便是王元霸也不說話,小心打量蕭仁川的臉色。
雖說他想要一挫蕭仁川這個小子的威風,只是見到蕭仁川此時的神情,也不由有些擔心。
蕭仁川呆呆站在那里,提著長劍,神情木然,似乎猶不相信,沒有回過神來。
蕭月生橫了江南云一眼,見她吐了吐香舌,不好意思,只好作罷,重重清咳了一聲。
這一聲具有清心靜神之效,蕭仁川頓時身子一顫,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緩緩轉身,望向喝著茶茗的江南云。
“蕭少俠,怎么了?”江南云露出疑惑之色,淡淡望著他。
蕭仁川勉強一笑,抱了抱拳:“江姑娘武功高明,在下甘拜下風!”
“蕭少俠過獎,小女子拜了一個好師父罷了。”江南云嫣然一笑,宛如春風拂過大地。
“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望江姑娘準許。”蕭仁川想了想,緩緩開口說道。
“蕭少俠請說。”江南云嫣然點頭,伸了伸手。
“在下想加入東園幫!”蕭仁川緩緩而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