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聲脆響,如金鐵交鳴。春娘小手看著白哲如玉,光潔無瑕。斬到長劍上,長劍登時蕩開,仿佛一柄長刀研出。
刺客身形現出,是一個身形削瘦。矮小的中年男子,相貌平平無奇。放在人群之中斷難注意到。
他雙眼微瞇著,平靜無波,一劍不奏功,馬上一折,腳猛的一蹬地板。“略嚓”聲中,身形猛的倒退。
蕭月生微瞇眼睛,大碗端到嘴邊,輕抿一口,搖了搖頭。
春娘輕哼,露出一絲冷笑,站在蕭月生身側不動,白玉似的左手從袖子中伸出來,抬在胸前,中指搭到大拇指上,輕輕一彈。
“嗤!”一道內力破指而出。戈。著凄厲嘯聲,射進了簌簌下落的木屑中。
“砰”一聲巨響,屋子顫一下。似有巨木撞上了墻壁。
眾人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中年美婦已經站在丹陽郡主身邊,渾身緊繃若弓弦,雙眸精芒閃爍。宛如實質,緊盯著紛揚的木屑。
范昆侖臉帶驚色,騰身而起。按著劍柄緊盯著門口位置,忽然一掃身邊,忙跨前兩步,擋在張小姐跟前。
蕭月生放下大碗,摸了摸鼻梁。掃一眼范昆侖,心下暗贊,這個范昆侖,倒是機靈,把握機會的能力很強吶。
春娘羅袖一揮,頓時一股狂風卷了出去,紛紛揚揚的木屑頓時一空,被卷到了門外。
先前的大漢已經躺在了身旁。身形倚著墻壁,無力的癱到著!胸口有一個血洞,歸歸冒血。
丹陽郡主看一眼,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如此血腥的場面,她從來沒有遇到過。
范畏侖仔細看了一眼傷口,見那中年漢子臉色蒼白,已經昏迷過去。心中暗驚,渾身如墜冰窖中。
他不由轉頭看一眼春娘,她美貌如花,世間少有,看著柔媚動人,仿佛春水一般的嬌美人兒。
沒想到,她動起手來,竟如此可畏可怖,一指之力,直接將這個柬客殺了,輕松自如。
若是換了自己,也避不過這凄厲絕望的一指!
他心中冰冷,又掃一眼春娘。忙轉開,生怕惹怒了她,朝自己彈出一指,那就沒命了!
中年美婦緊盯著昏迷不醒的中年漢子,轉頭瞧春娘一眼,心中冷然,緊繃著放松不下來,即使努力放松。也無濟于事。
這樣的一指,若是彈向郡主,自己即使阻擋,也只能硬擋,沒有什么克制之法。
若是連綿彈出這樣的指力,自己束手無策。
這樣的人物,太過危險了,回去后一定要勸郡主,少招惹這些人,免得身陷險境。
“公子”?”春娘轉頭瞧一眼。低聲問道。
蕭月生一直皺著眉頭,若有所思。似乎在想什么大事,聽見春娘問。他抬起頭,看她一眼,又轉向丹陽郡主:“郡主,你幫忙料理一下罷。如何?”
丹陽郡主臉色僵硬,似乎被嚇住了,這會兒聽到蕭月生的話,忽然松馳下來,抿嘴笑道:“好啊,王姨。讓人收拾一下罷。”
蕭月生瞄她一眼,心下贊嘆。這個郡主果然不凡,雖然受了驚,卻能馬上收拾心情,變得若無其事。
這份城府,語嫣可是差得遠,雪睛倒是堪稱比肩。
“是,郡主。”中年美婦輕聲應道,似是不在意的掃蕭月生一眼。轉身出去,招了招手。
馬上有一個護衛出現,走到她跟前,神情恭敬,俯身下來。
中年美婦輕聲叮囑幾句,護衛點頭,很快進來,將地上的中年漢子挾了出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郡主,怎么處置這個從”范昆侖坐回位子,勉強笑道。
丹陽郡主笑吟吟的問:“范公子,依你之見呢?”
她巧笑嫣然,姿態迷人,仿佛一朵解語花,看著無不枰然心動,目眩神迷,難以自制。
范昆侖朗目迷離一下,似是陶醉了。很快又醒過神,微微笑道:“這是武林中事,官府最好不要介入。”
“那怎么辦呢?。丹陽郡主抿嘴微笑。
范昆侖不失傲然本色,劍眉一挑,笑了笑:“扔到城外,任他自生自滅罷了!”
“蕭公子,你說呢?”丹陽郡主轉頭笑問蕭月生。
蕭月生拿著大碗,輕抿一口美酒。笑了笑:“任由郡主處置便是了。不必問我。”
“好,那就依范公子之見!”丹陽郡主輕輕一拍手。
中卉美婦再次起身,又招了一個護衛過來,低聲吩咐兩句,再次坐回到丹陽郡主身邊。
范昆侖轉身蕭月生,嘴角微翹。淡淡問道:“蕭公子,此人是來刺殺你的,不知為了何事,如此深仇大恨?”
蕭月生笑了笑,抿一口酒,淡淡道:“我的仇家太多,數不勝數,猜不出來。。
范昆侖斜睨著他,笑問道:“蕭公子究竟是做什么的,為何有如此多的仇家?”
蕭月生搖頭,笑而不答。
正在此時,忽然腳步聲響起,隨即人影閃過,兩道淡粉色人影出現在屋中,奇快無比,屋內頓時一亮,仿佛陽光照進來。
隨即,她們身后出現了四個護衛。乃丹陽郡主的隨身護衛,將二女圍在當中,隱隱擋著丹陽郡主。
四人身形魁,
“丑“怕,雙眼精莫四射,銳毒酒人,仿佛出鞘戶劍,他們周身緊兒,川時要出手攻擊。
兩個女子身穿淡粉色羅衫,身材窈窕曼妙,衣衫剪裁恰到好處,將身材凸顯無遺,臉龐嬌美動人,不輸于丹陽郡主與張小姐。
她們明眸閃動,望著蕭月生,襝衽行禮:“公子,周圍共埋伏有十個人,已經制住了!”
“嗯,知道了”甚好,退下罷。”蕭月生點頭,擺擺手。
二女齊應一聲:“是,公子!”
兩人的嗓間嬌柔圓潤,悅耳動聽。襝衽為禮之后,倏忽后退,仿佛化為兩道輕煙,直接沖出了四個護衛的包圍,趁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消失不見。
“這兩個是”?”丹陽郡主訝然,怔怔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笑了笑,春娘開口回答:“啟稟郡主,這是我的姐妹,也是公子的侍女。”
丹陽郡主明眸睜大,怔怔看著蕭月生,半晌過后,搖頭輕嘆:“你哪里來得這么多侍女?!”
蕭月生但笑不答,端起大碗:“來,郡主,咱們再喝兩碗!”
丹陽郡主端起大碗,一飲而盡,抹了一下嘴角,重重一放大碗:“蕭公子,你究竟有幾個侍女?”
“侍女?”蕭月生抬眉笑問。
“就是這般厲害的侍女,你究竟有幾個?先前我見過雪晴妹妹。還有這位春娘,個個武功高強!”丹陽郡主明眸緊盯著他。
蕭月生笑了笑,看了一眼范昆侖與張小姐,笑道:“她們么?,加上雪晴,一共十三個。”
“個個都如此武功?”丹陽郡主追問。
蕭月生笑道:“差不多吧”。郡主問這個做甚?”
丹陽郡主吸了口涼氣,這才覺得有些后怕,這斤。蕭觀瀾,不僅自己的武功厲害,這些侍女也個個了不得。
她們拿出一個,都勝過自己的八大護衛,怕是王姨也敵她們不住,不用別的,不說無量劍派,僅是這十三個侍女,就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若這些人想刺殺自己,可是防不勝防,根本就擋不住。
況且,這個家伙膽大包天,西夏的皇帝都敢刺殺,想必也不會害怕自己,根本鎮不住。
春娘替二人斟滿大碗,退后一步,乖巧溫柔,仿佛一泓春水,看著令人忤然心動,惹人憐惜。
范昆侖看她一眼,覺得可惜,這么絕頂的美人兒,又有如此絕頂的功夫,若是在少陽派,定可成為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可如今,她竟站在蕭公子身邊。只是一個侍女,斟滿伺候,委實暴珍天物,不可原諒。
想到這些,他心中有氣,對蕭月生仍充滿了敵意,只是他也并非沒腦子,知道自己武功差得遠,只能忍隱不發。
不過,他心下決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跟師父說道說道,讓師父來試探一下這個蕭一寒的斤兩。
“怪不得呢,蕭公子你有恃無恐,侍女個個這般厲害,自然不怕別人的刺殺嘍!”丹陽郡主抿嘴笑道。
蕭月芒笑了笑,搖頭道:“麻煩能少一些,最好不過,人不能一直緊繃著,總得休息放松
“嗯,看來我是白操心啦。”丹陽郡主搖頭輕笑。
她又道:“我本來是想借幾個護衛給你呢,現在看來,就不用出來獻丑啦!”
蕭月生拿起大碗,一飲而盡。呵呵笑道:“郡主好意,蕭某心領了,不必勞煩!”
丹陽郡主集頭,不再多說。
京師南郊,一處莊子掩映在樹林中。乍看上去,看不到異樣,仔細搜索,方能看到這片莊子。
范昆侖沿著樹林,慢慢往里走,轉過幾道彎兒,來到這座山莊前,徑直進了山莊。
山莊前站著八名護衛,手按劍柄。傲然而立,仿佛一座座雕像,雙眼炯炯,銳利逼人,仿佛手上的長劍。
他們見到范昆侖,點頭致敬。沒有多說,仍望著四方,八個人各看一個方向,各不相同。
進了山莊,便是一片平闊的練武場,乃是黃泥地,但堅硬而不失柔和。踩在腳下,不會震傷腳跟。
場四周擺著兵器架子,上列刀劍戟叉,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還有石鎖,石墩等器械。
練武場上,約有兩百余人,個個練功,熱火朝天。
范昆侖朝場上看了看,收回目光,沿著邊上往前,一直來到了場子最北頭,那里正擺著一張椅子。
椅子上坐著一個老者,身材高大結實,長方臉,絡腮胡子,雪白如銀絲,雙眼滄桑,似乎活了很多年。
他撫髯而坐,日光柔和,灑落在場上四周,時而飄忽,時而凝聚,仿佛天上聚聚散散的白云。
老者只是孤零零站著,沒有人陪同,他撫髯觀望,神情沉靜,目光閃爍,又顯出他的不平靜,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師父。”范昆侖走上前,抱拳行禮。
老者撫髯轉頭,打量他一眼,淡淡點頭:“是昆侖回來了,可有什么心事?”
“是,師父。”范昆侖緩緩點頭。沉聲道:“師父,我今夭跟丹陽郡主一塊兒吃飯,遇到了一個高手。”
“高手?”老者神情自若,淡淡道:“你一向眼高于頂,目空一切。稱之為高手,想必武功極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