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幽光著腳在雪中練劍,她氣息順暢,左右手力道已然一致,雙劍在她手中靈活如初,少了一根骨,對于她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影響,反而是感覺內力有些增強。
“你給我幽兒吃了什么藥?感覺她手暖了些似的,內力也有增加。”蕭璀一邊把手里捋好的藥遞給冥藥去切。如果冥藥知道他是什么人,應該可以向世人炫耀一輩子了,這位人物給我打過下手。
“當然是好藥啊!還能是什么!其中有一味就是你們那天散步捉回來的那條大蛇的蛇膽,在給你補腎和給她補身之間,我選擇了她。”冥藥見不得人身上有怪病,特別是月九幽這樣的,她哪里有毛病就想給她治好了才能睡得著覺。先是左肩膀的傷,然后是手冷沒知覺的胎里病,順道給她補了點內力。
想起那天的事,冥藥又搖了搖頭,這兩人是他見過去最特別的人沒有之一。
那天一早在屋里沒見到人,他們還在納悶人去了哪里,卻見兩人從外面走回來,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樓棲雀嚇暈死過去,只見蕭璀拖著月九幽的手,而月九幽的手則拖著一條怕有一丈來長的大蛇。那大蛇全黑的身子,無眼卻有一朵火紅的冠子,兩顆牙長長的毒牙足有二寸來長。
這出去散個步都能散條巨蛇回來,也是厲害了。
“這東西世間怕是只有這么一條了,我在這谷里只看到過一回,追蹤了數年都沒有再被找到,結果被你出去散個步就給殺了。”冥藥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
“哦……這可能是有點巧了……”蕭璀聽到說他們是去散步了,看來并不知道他們昨晚沒有回來,他輕捏了下月九幽的手。
昨夜纏綿疲累,又知這谷里無人打擾,兩人竟都放心相擁睡著了。待到天微亮,月九幽先醒來,一睜眼就發現火堆旁有一只黑色的怪蛇,它的一半身子在火堆旁,另外一半身子在二人所合蓋的披風上,也就是說它有一半在二人身上。如果他們一動,這東西肯定要過來咬人了。
她正在尋思要怎么辦時,蕭璀早不醒晚不醒偏這個時候醒了,他一醒就要拿臉湊過來親她,這下可好,那蛇也被他的動作吵醒了。抬起上半身就張開了大口,兩顆藏在嘴里的毒牙彈了出來,眼看就要咬過來。月九幽拿身體擋在蕭璀身前,一手扯過他們身上蓋的披風,擋住了它噴出毒液。蕭璀還沒有回過神,就見月九幽騰地跳起,直接拿手捉住了那怪蛇的七寸,那蛇并沒有即刻就死,而是尾巴一掃,纏住了月九幽的身體,月九幽用力越大,它也纏得越緊。睡眼惺忪的蕭璀聽到月九幽的低吼聲才看明白現場的情況,兩人出來并沒有帶上任何武器。
月九幽兩手不得空,就叫了聲:“釵!”蕭璀忙拔下月九幽頭上的釵,看準那蛇的頭部狠狠扎了下去。
一對幾乎沒有穿什么衣物的男女,手抓著一條巨蛇,以詭異的姿勢一齊倒在了地下,蕭璀說:“這種說早安的方式,下回還是不要了……”兩人的狂笑聲鋪滿整個山洞。
“回去問下冥藥,肉可不可以吃。”月九幽道。就這樣,兩人穿好衣服,手牽著手拖著條蛇走回了竹屋。
冥藥和樓棲雀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肉可以嗎?”月九幽果然問道,蕭璀還以為她是在開玩笑,反正他是不會吃這東西的肉的。
“你……吃它的肉?你知道他在黑市上值多少金子嗎?曬干了磨成粉,就這么一小撮,十兩金子都換不了!”冥藥氣憤地答道。
“那就是可以吃,煮了吃吧!”月九幽對蕭璀說,“給主上補身子!”
“不要!”蕭璀和冥藥同時叫道。
“我不用補,我好得很。”言下之意,我是不吃這惡心玩意兒的。
“十兩金子!”冥藥則是心疼錢,手一直比著那一小撮的姿勢。
“我們又不缺金子,缺肉吃。”月九幽很堅持,這些天都是吃粥和野菜還有就是各種藥,確實一直沒有吃過肉,而她又是無肉不歡的,可是這谷里又沒有活物,她每日都去尋也尋不到,今天好不容易打了個活物,怎么能放過它的肉。
“管管你的人。”冥藥已經無話可說了。他無可奈何地對蕭璀道。
蕭璀十分同意冥藥的觀點,他拉過月九幽道:“幽兒乖,不吃這個肉好嗎,讓先生入藥吧,以后可能有用。我們過兩天出谷,給你獵兔子吃,天氣冷有雪兔了。”
月九幽十分不舍地看了那蛇一眼,點點頭。兩人總算松了口氣。
兩人現在想起那天的事,還感覺一身冷汗。蕭璀接著問醫月九幽的事情。
“先生為何要這樣醫她?莫不是垂涎我幽兒的美色?”蕭璀打趣道。
“我呸!我冥藥是那種為女色所動的人嗎?”冥藥啐了他一口,“我就是想把的身子養得好好的,以后給我煉藥。”這下一不小心把話給漏了出來。
“什么?她應了你,把自己的身體給你煉藥?”蕭璀急得站起身。
“你看你,急什么!我又沒有讓她現在給我煉!”冥藥說。
“我不許,你要其他的東西吧!你要敢動她,無論你救沒救我的命,我都肯殺了你。”蕭璀狠狠道。
“主上,小事,不要急。”月九幽收了劍,走到兩人身邊,才知道他們是在談論這個事情。“我們談妥了,是在我死了以后,他會給我收尸,然后再拿去煉藥。”
“那也不許,怎么可以……”蕭璀握住她的手臂說。
“死都死了,還怕什么。所以,如果我死在你眼前,記得把我的尸身收好留給冥藥,這是我應下的,就得認。”月九幽笑著答。
“不許死!那讓他把我也煉了吧,一起煉了。”蕭璀摟緊月九幽,孩子氣地說。
為了避免再說下去,月九幽對冥藥說:“先生再幫看看主上的身子還有沒有什么地方不妥,我們打算這兩天就出谷了。”
“目前看來,是沒有什么不妥了,內力有些損耗,慢慢再補吧。反正他武功也不如你,就先把藥給你補了。反正不急,路上慢慢觀察,隨時調養著。”冥藥答她。
“你……這是要跟我們一起出谷?”月九幽問。
“是啊,我得跟著你啊!萬一你死了,我得立馬用來煉藥,如果臭了就用不了了!”冥藥理所當然地答道。
“我看是我太縱你了!她是我的人,怎么在你口中像根草一樣低微。”蕭璀抓住冥藥的衣領,就要伸手打。
月九幽和樓棲雀忙過來攔。
冥藥拍拍蕭璀的手,意示他放開,接著對他說:“我對你有用。這世間,只有我真正會用‘沉歡’和‘浮世’。”
蕭璀松了手:“難道不是煎來就可以?你又是從何而知?”他從未聽說還有專門的用法。
“因為這是我先祖練出來的藥,我自然知道用法,你若不想浪費這藥,需得我。”冥藥挑了挑眉對他說道。
蕭璀沒有出聲,從他可以換骨來看,他說的可能是真的。這次去曜國送藥,順便還幫人給醫好了,這倒是好事。
“要讓我幫你用‘沉歡’,我也是有條件的。”冥藥見他松開手,整了整衣襟道。
“她尸身我要,我還要金子。”冥藥提出了自己條件。
“你!”蕭璀就是過不了這個坎。
“給給,都給,尸身也給你,金子隨你要,要多少有多少。”月九幽攔住蕭璀,替他回答。“不過你不是高人嗎?不是應該對銀錢看得淡嗎?為何要金子?”
“有些好藥,自己采不到的,需要買,那還是得要銀子的,而且有些器具我自己制不出來,需得找人去曜國定制,也要花好多銀錢。”冥藥如實回答,“我們雀兒要出谷,我就不打算讓她回來了,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她也沒有親人,我怎么也算是娘家哥哥,怎么也是要備點嫁妝的。不能讓她被人瞧不起。”
“原來是這樣,我們主上別的不多,金子總是花不完的,這點你放心,我們都是雀兒姑娘的娘家人,是她以后的靠山,沒有人敢瞧不起她的。”月九幽笑道,她沒想到這冥藥看似無情,但是對樓棲雀是真心的好,把她當親妹妹一樣。
蕭璀聽到他說這些話,心里的怒氣總算是消了一點。他盤算著,讓冥藥與他們一道去曜國,那辦成事的機會又多了幾成。
“我就只是金子多?沒有別的?”蕭璀坐在床邊看月九幽收拾東西,手里把玩著兩個白晃晃的玩意兒,那是黑蛇的那對毒牙,他讓冥藥把這牙給了他,他有用處。
“金子多,人多,智慧多……您說說,您還想要什么多?哦,以后女人也多……”月九幽笑著將他的衣服疊好單獨放在一邊。
蕭璀從她身后攬住她的腰,將頭擱在她的肩上,也笑道:“我幽兒吃醋呢,人都沒有見著,就開始吃醋了。”
“怎么沒見著?我可是見過那上官家的琬琰小姐,您未來的王妃。”月九幽回過身,也反將他攬住。頭正好放在他的心臟位置,能聽到他的心跳。
“怎樣?”蕭璀將她摟緊了,問。
“還沒長開……”月九幽忍不住也笑了,那姑娘虛歲十五,就是十五都還沒有到,“還是個孩子模樣,怕您下不去手……”
蕭璀也被她逗笑了,將她按倒在床上,笑道:“就你,讓我下得去手……”說完就吻住了月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