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為王
錦衣為王第三卷奪門之變第五卷權傾天下第五百五十七章正副使
第五卷權傾天下第五百五十七章正副使
送親的主使和副使卻是換了個人,只用禮部尚書來送親成婚,就嫌太單薄了一些。()其實,這是禮制相關,皇帝和太子都不能出臨,不然的話,太子可能不大樂意,但皇帝倒是很愿意自己走上這么一趟,把女兒親自給送過來。
皇家規矩森嚴,但多半是對男兒,因為不論是為太子,還是親王,封藩之后,是家事,是私事,但也是國事,公事。
一個不好,就可能講不得父子情,兄弟義,所以不能不慎重。
況且,太子和諸王生后,各生長于深宮之中,平素除了到父皇母后跟前請安之外,就是自己的生母撫養,到十幾歲后或是為太子居東宮,或是分府為諸王,以后之國,這一生一般就不得見面了。
不僅是兄弟,就算是親母子,亦是如此。
襄王地位夠高,名望夠重,但正統年間太皇太后張后想見這個兒子一面,群臣卻都以為不可,親藩無故入都,不合禮法,所以張后到底在臨死前都不曾見過兒子最后一面,天家富貴享樂無極,但在親情之上,也就真的是平常淡薄的很了。
但公主不同,畢竟是女兒家,而且本朝限制外戚后家,相形之下,公主的駙馬在政治地位上來說,雖遠不及唐,但又比宋強的多了。
大約是駙馬身份地位超然所致,總之,在大明,駙馬雖然仍是無權,在中央的政治舞臺上,一個個駙馬卻也都是留下足跡,并不完全是混吃等死的廢人。這一點來說,比明朝的親藩都要強的多了。
至于張佳木,不僅是駙馬,還是權臣,兩邊相加,怪不得連太子也在疑忌他,確實是權利身份地位,都實在太重了。
太子疑忌,送親的這位正使,卻是一臉誠摯可愛的笑容。
副使仍然是禮部尚書胡瀅,而正使,卻是換了德王殿下。
這位親王是天順元年所封,年紀也很小,騎在高大的菊花青馬上,整個人都似乎被馬鞍給圍攏住了,差點兒就要瞧不著了。
不過,卻是無人敢小瞧于他。德王雖是年幼,但其母妃也很得寵,宮中風聲傳出來,這位親王已經要分府出藩,至于之國,可能還要等上十年八年,但又有什么要緊?只要分府了,就有自己的財權和用人的權力,分府如此之早,顯然是其中大有文章,這么一位炙手可熱的親王來為送親的正使,由此可見,皇家對這一樁婚事的重視程度了。
此時送親的護衛儀杖和嫁妝已經到了胡同口,但隊伍之尾還猶在數里之外,整個胡同雖然比起普通的巷子寬廣甚多,而且為了今日迎娶還特意拆了十幾間矮房和短墻,擴寬了不小的地方,雖是如此,卻仍然顯的甚是擁擠,要不是有大量的錦衣衛校尉維持,恐怕立時就是大亂。
就算這樣,等德王和胡瀅兩人到時,只見到處都是奔走的華服傭仆和宦官,還有手持兵器戒備的禁軍將士,一眼看過去,但只見五顏六色燦爛鮮艷,果然是繁花似錦,富貴非常。
至于為了迎公主見宮,張府高門大開,雖然是白天,一路都是紅燭高照,到處都是點亮的高大戳燈和紅燭,燭中加了香料,更是異香撲鼻。還有那些奔走的傭仆,都是張臂揮拳,興奮異常,至于叫人覺得人聲鼎沸,太過吵鬧,那自然是中國婚事所特有,不足為奇。
張家的大門前是張佳木率著親族男丁跪迎,倒不是迎公主,公主雖貴,儀比郡王,百官貴戚不得平禮,但畢竟是夫妻敵體,沒有丈夫跪妻子的道理。
所跪者,是德王為親王,又以欽差頒旨的身份,所以遠遠跪迎,不能怠慢。
等送親的隊伍到了府門前,這一次張府迎親的大總管,也是錦衣衛前都督同知,現因曹石之變立功在三等,已經官拜左府都督,武官極品的劉勇來提調。
他的新職,不出意料就是團營總兵官之一。
兩年前還只是一個把守德勝門,稽查不法奸徒的總旗,兩年之后,就已經成為武官一品的大員,他自覺這一生已經足了,除了自己官居一品,將來子孫直接就能襲職為指揮僉事,一出生便是四品武官,比起他自己襲的是小旗的世職,他已經強過祖宗百倍了。
上對得起祖宗,下對得起子孫,而一切來頭,自然就是今日奉旨迎娶重慶公主的張佳木了。劉勇這竭誠效力的心思,卻是比任何人都要熱切的多了。
一應提調,都是由他經手,張佳木自己這陣子倒是任事沒管,就算是內里,也是一群錦衣衛大員的夫人提調,她們其實不是富貴之家,但好歹也是低品武官出身,再有宮里來的女官們幫手,大節上差不離也就行了。
一見使者來到,劉勇便高呼一聲:“欽差及公主駕到,跪迎。”
一聲吆喝,自張佳木以下,府中所有男子并親丁一起跪迎,鑼鼓喧天之時,眾目睽睽之下,德王安然翻身下馬,滿臉含笑,胡瀅卻是教人扶了下來,兩人一前一后,一個是稚齡童子,一個是須發皆白的八旬老人,一個昂然前行,一個龍鐘在后,這樣的情形,倒也格外的新奇有趣。
不過,此時沒有人去看胡瀅,眾人矚目的對象,卻正是快步而來的德王。雖然是跪著,孫錫恩仍然向著年錫之小聲道:“德王雖是年幼,氣度倒也沉穩。”
“禁聲。”年錫之白他一眼,輕聲道:“這是什么時候”
孫錫恩無所謂的一笑,仍然是瞇著眼,打量著這位親王殿下。
今天德王穿的是皮弁服,與親王平時所著的常服相比,皮弁要華美漂亮的多。他身量雖小,這一生穿在身上,卻仍然是威風凜凜,一見之下,就叫人覺得與常人不同。
古人的衣裳設計,貴族的衣飾設計就是以華美和尊嚴而見長,眼前德王所著的皮弁威嚴華美,以烏紗為帽,前后各九縫,以珠玉飾于其中,外以金飾,所謂金簪朱纓是也,而身上則以絳紗為袍,玉帶,紅裳中單、蔽膝、玉佩、大帶,一應俱全,比起四團龍袍的親王常服,更增了幾分威嚴,雖然是小小人兒穿著在身,卻也是盡顯華美尊貴。
“駙馬,請起來吧”
德王大步近前,十一歲的幼童卻是熟諳眼前事體的樣子,到得張佳木身前,伸手將他扶起,笑吟吟的道:“要在小家子,孤還得叫駙馬一聲姐夫,給駙馬見禮呢。不過,今日之事,卻只能依禮而行了。”
“殿下說笑了。”張佳木神色輕松的道:“居此官,行此禮,國家設禮正為吾輩。”
“嗯嗯。”德王連連點頭,看看身后,又是笑道:“胡大人年紀老了,不過,今天的冊文,仍然由他來宣讀為宜。”
這話張佳木不必答,只是默然而應。他自己不便說什么,也不好盯著德王看,倒是他身后的錦衣衛官員們有不少已經知道張佳木的打算,此時便也是毫無顧忌,只一直盯著德王來看。
德王雖是裝的小大人樣,端莊矜持的樣子擺的也很不錯,但畢竟也就是十余歲的小童,被眼前這一伙強人圍觀,沒多一會兒,就覺得毛骨悚然,似乎有一股絕大的壓力就在眼前,他忍不住轉過身去,就這么一小會的功夫,這位親王已經是汗流浹背……剛剛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這會子他才在心里想著:怪道說張佳木厲害,就眼前這一幫人,除了他,誰能管伏的住?怪不得父皇連連給他加官進爵,實在是管他一人,比管眼前這么一伙人要輕松的多了
德王不似太子,要想二十年后的事,只是就眼前來說,他的想法其實是和皇帝的做法不謀而合的。
張佳木的部下能人實在太多,各方各面都有,就剛剛那么一會功夫,看著德王的全是衛中最狠的猛人,從孫錫恩到黃二,再到李瞎子余佳等人,要么負方面之責,要么就是殺人如麻的狠貨,要么就是心機深沉之輩,不要說德王,就是普通的江湖上的好漢,遇到這伙強人也得尿褲子,象德王這樣手于深宮的半大娃娃,這幾個家伙要不是礙著身份,三兩下就能把這小娃娃剝光生吞了。
“還不壞。”看到德王轉身,李瞎子笑道:“叫我看著還成,剛剛那一下,換一般人都得尿褲子。”
適才那樣,換了一般人還真扛不住,德王也就是微感不適,轉身避讓了一下,由此來看,李瞎子的評論也不是沒有道理。
“現在不是說此事的時候”劉勇職責當前,喝著他們不要再說下去,而且,此時此刻胡瀅已經走上前來,掃視著眾人。
盡管都是一伙強梁之輩,不過,當著這個須發皆白的老尚書,各人還都是老老實實的趴伏在地,并且低下頭去。
這老不死的老家伙可是在永樂年間就是國朝大臣,備受太宗皇帝的信任和倚重,現在皇室也是對此老敬重有加,可以說,雖只是一個禮部尚書,但國朝大事,哪一樁哪一件少得了他?這樣的重臣當前,就算是錦衣衛眾人再強,也都得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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