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為王

第六百零一章 對質

第五卷權傾天下第六百零一章對質

第五卷權傾天下第六百零一章對質

I進詔獄里去,和審問你們的人說去吧。……看著求饒的武官們,張佳木也嘆口氣,道:“你們能當上指揮和同知指揮,想必也是先人在驅除殘元的時候隨太祖高皇帝持竹竿而斗北虜,辛苦血戰,才有你們的今天。按說,你們享樂一些,富貴一些,也是該當的。祖宗的血戰功勞,可就是為了這個,是也不是?”

這話也是說到人的心里去了,當下都是聽著發呆,不知道張佳木說這些是何用意。

“不過”,張佳木話鋒一轉,指著眼前的軍士們,沉聲道:“但你們是爹生娘養,他們也和你一樣是人,你們錦衣華服,他們卻是破衣爛衫,衣不能遮體,飯不能溫飽,如何忍心?凡事不能過逾,過了,就會,三百年一喪亂,你們讀書不讀,知不知道,從商周到現在,換了多少朝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人的遭遇有多慘,你們懂么?”

“承平之狗,強于喪亂之人。

不知道是誰,接了這么一句。

張佳木長篇大論,倒不是真的要開導眼前這一群腦滿腸肥的武官,有些人,說再多的道理也不如一通扳子管用。

他現在說的,卻是對著自己的隨從而談。張佳木一邊說,便有幾今年輕人快筆疾飛,倚在戰馬身上,用硬筆記錄。

這是錦衣衛自己的邸報系統,隸屬陳懷忠的總務管轄之下,凡錦衣衛有什么大政方針,局司調整,設新衛,職權條規,人事變動,當然是事無巨細,全部刊登再出。

朝廷原本也有邸報,官員變動,職司調整,各省情形,包括施政、軍務丶刑科,都會書寫登出,各省地方的官員和士紳,了解京城官場方針大政,就是靠的這個。

當然,這種朝廷邸報簡略的緊,和錦衣衛自己辦的這種卻是無法相比。張佳木今日來了這幾個邸抄員出來,便是要將他的話全部記錄下來,刊映給各地的錦衣衛。

倒不是他的錦衣衛需要用這種辦法來提醒官員不要貪污,張佳木是個制度論者,再壞的制度也比再好的言行好一萬倍。

清朝的嘉靖皇帝也反腐,苦口婆心,舌燦蓮花,比張佳木會說的多了。但此君從來不懲治臣下,不殺人,不關人,所以在他治下,盡管年年反貪反腐,但吏治之敗壞,比他祖父治下卻壞過一萬倍。

錦衣衛內部就有監察反貪的專門機構,前一陣試行,效果不壞,這一段時間,更是在各地建分司,先沒管別人,就是專門針對自己人。

這些天下來,抓的錦衣衛貪官和揮霍浪費的,就有數百人之多。經此整肅,衛中上下憬然,根本不會有人試目挑戰張佳木一手定下來的制度。

再者說了,錦衣衛肥水之多,根本是外人難以想象,收入都是透明公開,而且足夠多。只要做事多,獎勵也多,自是不必再費心力去貪錢了。

“百戶以上,暫且收押,以示公平。”張佳木刮戒完畢,淡淡道:“凡事要經法,關人押人,殺人,都需經法。不過,以我之權力,現在正是督辦京營整編大臣丶爾輩此來,也是要參加整編,以我大臣身份,今:將百戶以下,總旗以上者,悉斬!”

張佳木的名義,就是近期預備成立的軍務處。他為督辦軍務整編訓練大臣,以太保都督的身份,率領五軍都督府的兩府事,權力極重,地位極高,所以當然是他為督辦大臣。

在他之下,自然是京營總兵官侯爵范廣為會辦大臣,預定的京營總兵中,挑了王增、吳謹丶孫鏜等人幫辦。

當然,現在這局面,新軍制已經不可推行,改革京營暫且沒有辦法進行下去,所以這個新軍編練的軍務處只是空殼子,暫且沒有公務可辦。

不過,用來行軍法殺人,倒是足夠了。

在場的人沒有料到,張佳木神色從容平淡,也并沒有特別憤怒的表現,但居然說殺人便殺人,一時間,俱是僵了。

直衛卻不必等第二次命令,新挑的直衛全都是手上有鮮血的老卒了,和當初只是訓練出來的不同,身上少說都十條八條的人命,有著濃烈的血腥味道。

一聲令下,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撲過去,把百戶在內的低級武官全部拿下,也不顧他們哀哀求告,兩人按住,一人揮刀,并不是揮斬,而是用胳膊推住刀鋒的鋒銳之處,順力而使,看準脖子間的縫隙下刀處,用力一堆,再一堆,鮮血蓬勃而出的時候,一顆人頭就落地了。

在場的人,看的都是心砰砰的跳。

張佳木說一聲殺人,頃刻之間,已經是五六顆人頭落地。穿著官服補服的身體還在抽搐著,但卻是已經人首分離。

這么一弄,不僅是一群犯官傻了,便是跟隨來的陳懷忠等人,亦是有點兒接受不了。原本以為,總要有一個過程,不料就是眨眼之間,就是連殺數人,鮮血流了一地都是,幾顆人頭也全被直衛們笑嘻嘻的拎在手里,一顆顆人頭在手中直晃,而且,還正在往下滴著鮮血。

張佳木卻并不怎么看這引起直衛殺人,他只是看著一群驚呆的人,自然,剛剛和張佳木對答的一群小兵,也是全部面色慘白,身體瑟瑟發抖。

這些百戶和總旗官,都是當地的地主軍頭,小兵們世代為小兵,他們就是世代為百戶,掌握著土地和相當的打手,軍戶的生殺予奪其實就是掌握在他們手中。因著這么一群小兵,把這些人壞了性命,不知道將來會不會遭人報復,這自然也是這群士兵的第一想法了。

“我不是好殺之人”,張佳木對著他們道:“人生便是苦楚,要受多少罪,才能從小兒成長,父母精血和心力苦力,費了多少,才養大成人。所以,人命至貴,無端殺伐太威者,濫用權柄殺人者,豈能沒有報應?”

話說的很直白,眾人都是凜然,不過自然也有人不服,幾顆血淋淋的人頭在場,現在說這種話,末免也叫人覺得太過虛偽了一些。

“可能會有人覺得我虛偽”,張佳木繼續道:“人頭在這里,怎么說這種話?豈不知,我殺人,便是因為人之至貴,就因為這樣,才不得不殺他們。適才我過來,看眼前這些軍士丶哪一個不是面黃肌瘦?帶得一些錢,被你們搜刮的干干凈凈,吃的是豬狗食,干的是牛馬活。我人雖不至,也是知道,沒有賄賂就會被列入班軍京操,同樣,沒有賄賂,就會久留京師,一直到勞累而死,或是半死不活的時候,才會有幸返鄉。都是人生父母所養,這般殘忍苛刻,哪有人心,哪有人性?此輩不誅,國家設刑法何用!”

他說的正是眼前所有軍士們的苦楚之處,一條條一樁樁,都是各人心底里最苦的地方,一席話說完,卻是有不少軍士淚若雨下,想想自家苦楚,自是怎么忍也忍不住。

班軍京操,實在已經是一種惡政,是使得不少軍戶家庭破產的大惡政。而且,對國防也完全沒有用處,就是把一群軍戶調入京師,充當勞役使用罷了。

“我不服!”

周千戶知道,雖然是暫且保住性命,不過,以他在本衛干戶的惡行,包括強逼軍戶種地,克扣糧餉、軍服布匹,甚至有人命等情事,一旦查出,性命也是必然不保。

當下橫下一條心來,叫道:“太保,不能專門對付我們武官,你也是武官出身,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去看看那些匠戶,咱們這里好歹有口飯吃,那里有時候就餓著做事,匠戶比軍戶又差遠了,工部的人哪里把他們當人看?況且這里也是工部的首尾,怪在我們頭上,我是頭一個就不服。”

適才一路行來,也是看到不少匠人,果然是豬狗一般。而且,和軍戶不同,軍戶好歹還有一口飽飯吃,而且一般也不會受人欺凌。

匠戶卻不同,是個人就能欺負他們,要打要罵,都是隨意的很。

“拉下去吧。”

張佳木懶得理會,指著不遠處一個騎馬的官員,問道:“這人是誰?”

“巧了。”李成桂是事先做過功大的,因笑答道:“這人是就是負責這里的工部主事。”

“如此正好,叫他過來。”

遠處倒真的是工部負責這片城墻工事的主事,六品官銜,景泰五年的進士,官運算是一般,沒有進翰林院,也沒有任御史這樣的清秘官,所以想做給事中或是將來入內閣丶都不大可能。

唯一出路,便是好生做事,在進士同年中廣結善緣,將來要么外放,由州府做起,一路到布政使司,要么就是在部里熬資格,只要不太倒霉,侍郎敏仕的把握還是有的。

聽到張佳木召喚,雖然不大情愿,不過這主事還是老老實實的過來了。畢競官位相差太遠,到得這邊下馬,也是行禮如儀,并不敢有絲毫怠慢。

張佳木并不客套,直截便道:“這里的武官控你克扣軍士糧餉,你認不認?”

“這是污蔑,下官不認。”

“那邊的工匠的飯食銀子,你克扣了沒有?”

“太保雖然官大,但下官讀書十余載,亦不能平空污下官清白。”

“好。”張佳木笑了一笑,道:“那就給你一個機會,辯白清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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