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為王第六百五十三章編制
“”李相國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恩。葉子悠悠”
張佳木言簡意賅,倒也豐脆。
年富頗感不安,這么雄心勃勃的計劃,得罪的人恐怕能從德勝門排到正陽門還帶拐彎到東便門”就算是張佳木是武臣之首,李賢是文官大佬,恐怕,恐怕也未必能吃得住勁罷?
“太保。”想了再想,年富終道:“俸祿之事,可以沒法,先實發一半,或是三成四成,就算這樣,也很不少了。大家苦一陣子,等錢糧湊手,再來補齊就走了。至于武官分流,愚意,還是徐徐圖之的好。”
“上次奏對。”彭時這時候記性突然好了,瞪眼道:“皇上也說,分流武官自是很好,但大局一定要安穩,不然的話……。”
“此事由我主之,請彭公放心。”
張佳木一句話便將彭時堵了回去,現在以他的權勢,怕就是當著皇帝的面,也能如此。就算是皇帝舀定了主意,他也弄本事叫君王改口。
什么金口玉言,得看對誰。
“哼,太保既然這么說,樂見其成。”
“彭牟想置身事外,難矣!”
彭時想退,張佳木倒不愿放過他。這廝雖然有時可惡,但不失賢良方正,沒有什么手腕心機,想對付人都是笨手笨腳的。
這樣的官兒,平時舀來當名士擺設是好的,有事找他,準沒譜兒。
不過,有件事叫他出來頂缸,倒挺合適乙
“不知道太保有何吩咐?”彭時也很機警,聽了張佳木的話,忙道:“學生于軍務一無所知,如果太保在新軍制上有所吩咐,學生恕不能從命。”
他倒好,先把路封死,不過,張佳木早就想好了,當下微微一笑。向彭時道:“我公不必把話說的太早。”
“哦?”
“我要相煩的,是新官制編制局大使一職。”
如此一說,眾人自也是側目。火耗歸公,新吏治,在中央和地方都進行的如火如荼,到了中央,現在新官制和俸祿都議過好些回了。中央官制和禁軍廂軍制度一起議,彼此糾纏不清,但涉及到俸祿問題,不在一起議又是勢非得已……,財源是有限的,中央諸公,包括張佳木在內,都沒有辦法在短期內變出糧食來。
至于年富的議論,張佳木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向著年富解釋道:“年公,如果是說權宜之計,那么好辦。現在缺的只是錢糧,有錢就是糧,大商人運糧北來,比漕運還要便宜的多,反正有的是辦法。官府不敢海運,只要張榜帖文,敢下海冒險的商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京中必不會缺糧,現在的問題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我的意思,不能頭疼醫頭,腳疾醫腳。要是我等都不守信用,如此大國,還有什么信義可存于世上呢。”
這般說法,不僅是年富,其余眾人都是霍然動容。
一個勛親武官,竟然有如此見識,卻只能教人敬佩非常了。
“那太保的意思就是只能堅守制度,一旦新軍和新官制成,就非得按俸祿足額發放,不然的話,無以取信?”
“是的!”張佳木深深點頭,道:“我意就是如此。一定要取信于民,自然還更要取信于官。現在不準人貪污,節敬炭敬亦免除了,就是要以俸祿叫人服氣,能過得日子。要是俸祿只領三四成,看似比以前還多不少,但這如何能教人服氣?需知,原本少的人,一聽說能多,心中早就歡喜,而原本多的人,看大勢如此,只能俯首聽令。現在一聽說減俸,原本不肯貪污的人必定大怒,以為朝廷欺騙,而原本收入就高的人,更是無法接受。這樣,等于是朝廷自失人心,別的好辦,人心一失,想挽回可就難了!”
確實如此,張佳木此議,洞透人心洞穿七札,看他年紀,不過二十多歲,下巴上的胡子還留不長,而且新婚不久,還沒有子嗣。
但論起對人性的了解,已經到了無可指摘沒有瑕疵的地步了!
“佩服,高明之至!”
便是李賢,也是起身一揖,道:“公之議論,實在是精到的很。”
“相國太客氣了,不敢。
張佳木也是起身還揖,還季賢一個首輔的體制在。
按他的建議,李賢不久就能加太傅了,彼此地位相等,所以他對李賢也是比別的官員更多一分尊敬。
新的中央官制,看似沒有太大的變化,但說起變化的地方也很多。
六部仍然是六部,但高級吏員大為增加,以戶部為例,綜實名核,多加了幾百吏員進入其中,天下戶籍、黃冊,倉儲,物資管理調派,均為戶部所管理。
比起以前的體例,戶部已經很是膨脹了。
但,還不夠!
太府寺被大大的加強了!
賦稅的收取、年底財政支出和收入的規化、商稅、地稅、丁口稅等稅費的調整與各地情形不同造成的火耗費用,攤派等等,一律歸太府寺管理。
甚至包括新成立不久的鑄幣事宜,大使余子俊順理成章的兼任太府寺,此事已徑成了定局。
太府寺卿也從四品升到了正二品,體例與尚書相當。
就是說,戶部原本的職權保留,但它發揮不了的財政和稅賦管理作用,將由太府寺來負責,天下稅曹,也自然是太府寺派出。
現在還歸于各地,比如某府稅曹,某縣稅曹或戶曹,以后時間久了,來往通信更加方便之時,可以把各地稅、戶、法、刑都垂直管理,不受地方約束。
只有農桑、水利、道路交通、學校,司法治安,這些自然還權歸地方。
不然的話,地方也沒有什么公務可辦了。
集權和放權,也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在張佳木看來,特別是權力極大的敏感部門,就非得權收中央不可。
不然的話,事事被地方主官掣肘約束,想放手辦法,或是憑典章制度辦事,那么,地方主官因為地方利益而反對時,卻到底是聽誰的?
這個計較,他心中很是堅決,所以,現在設立新官制時,已經是有所準備了。
刑部之外,加設法部,而大理寺的權責也是大有改變,凡刑案之初,大理寺就可以介入,或是提起訴訟,或是蘀犯人抗辯,不論是哪種選擇,都足以左右刑部辦案的過程和結果。
這和現在不同,現在大理寺只辦理重大案件,還有皇帝交辦的會議合審的案件。
要說審案,大明說蘋率是極其草率。
一個知縣就能仗斃犯人,只要他覺得該犯有可死之道。刑訊之下,什么口供不可得?而催科之時,更是把人隨意抓捕囚禁,至于監獄之中,黑暗無比,能活著和健康出去的犯人,百中無一。
所以只要有刑案就必定是地方多事之由,常有宗族出事,要么自己私了,把犯事的子弟自己懲罰甚至是處死,如果是與外族之間的矛盾,或是談判,或是干脆械斗。
只有傻瓜才到官府告狀,一告,衙役和幫役下鄉,不問事非原故,把原告被告并其家人一起抓走,連鄰居也不放過,號稱是人證,一起拘走關押。
非得勒索到人家破人亡的地步,才能停止。
這般的刑法施為,也怪不得人都寧愿械斗而不愿官司了。
以后規矩嚴密,律法控制森嚴,再以直管之策來辦理刑案,恐怕,死于冤獄的人當會少一些。
六部之外,可能會加一個法院。
裁撤一個鴻臚寺,加強太府寺,設國子、將作、軍器、軍法四監,軍法一監,其核心班底當然是錦衣衛,這不消說得。
軍器監,則是錦衣衛在城外的火器與兵仗等局并入,其中還有張佳木不少私產在內,不過,也一并捐獻了。
通政司外,又加郵傳司,原本的驛站系統,也是并入郵傳,由郵傳司一并管理。
監、司一律設大使,副使,大使正三品,副使從三品,比尚書略低一等,也是整個監司衙門比起各部要低一級的意思。
文官系統,大約便是這么續法。
品級是十有都提高了,因為取消了七品以下的輔官,基本上,部曹之中的司官都是三四品了,新入職的也是五六品官,七品以下,年俸在三百石以上的長吏增加極多,百石以上的少吏也很多,辦事是吏員為主,而官員是監督為主。
張佳木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各司其職,大家彼此都能各安其位。
以通過儒家經典科考上來的官員,也就只能這般安排了。不然的話,軍器監的那些活,非得學過算學,并且略通機械制作的人才能管理,讓一個從小死背書的官員親自來管理這些技術部門,非得把事搞砸了不可。
要說改科舉制度…現在他還沒有這種能力,想也不必想。
被張佳木這么將了一軍,彭時自感無法推辭,而且,這種編制新官制的差事,也確實是勇于任事的人才能擔任。一想到此,彭時便無可不可的答應了下來。
至于分流考核武官,當然只能由張佳木這個伯爵都督來親自進行,在進行之前,還要做不少的準備工作。
出門時,年富頗為擔心,但他亦知張佳木的脾氣秉性,一旦決定,便絕不可能更改。
當下只能搖頭嘆息,心中默祝順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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