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緣繡程

第兩百四十六章:花兒草兒

“大……大人,快……快……西城門那里,來了好多……好多……”

“西沙來了很多兵?”宋林插話問道,這個他們早就猜到了。

“不……不是!”那守衛急的,卻越發的結巴了。

“大人,是這樣的。”

好在這里還有一個較為冷靜的守衛,幫著解釋道:“也不知怎么的,前兩天,西沙兵不但增多了很多,而且很多兵不是人,是樹,來了很多樹兵,那樹兵很高,根本不需要爬城墻,站著就有城墻高,且又力大無窮,一伸手就直接將我們的人從城墻抓了下來,沒奈何,太子殿下只得令人出城……砍樹!”

宋林等人聽的目瞪口呆,這守衛說的簡直跌破了他們的認知。

謝巖卻來不及聽守衛說了,帶人立刻便騎馬穿城,往西沙正在攻的西城門而去。

一到西城門,城門雖然還勉強關著,但是里面的慘烈景象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一個又一個重傷的兵士被從城墻上抬下來,謝巖縱身一躍,直接上了城墻,雖然是大晴天,可是城墻上卻是昏暗的,那是一棵接著一棵緊挨著的巨大樹木,它們投下的陰影如同遮天蔽日一般,將本應該明亮的城墻遮掩的猶如黃昏。

這并不是最緊要的,最緊要的是那些巨樹上的枝丫像是猛獸之爪,不停地撕抓城墻上的兵士,數十人組成一隊的兵士圍攻一棵巨樹,卻還顯得很是吃力,謝巖伸手彈射出一物,將目之所及的抓住一名兵士就要撕扯的一根枝丫打斷,只是那枝丫就像長了眼睛一般,在謝巖救下一名兵士后,猛的就朝他“看”來。

雖然巨樹沒有長眼睛,不過它那一瞬間的動作就像一個人在盯著自己一般,謝巖微微瞇了瞇眼,這些樹是樹,可是或許已經不僅僅是樹了。

謝巖朝城墻下看去,大寧的兵士正在一邊和西沙的兵士對抗,一邊瞄著空砍樹。

西沙兵士雖然比大寧兵士要少,可是巨木粗壯,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砍斷的,更何況他們手里拿的還不是砍樹的專用工具斧頭,而只是佩刀。

總之,謝巖看下面幾個兵士好不容易才瞅著空砍幾刀,那也只給巨樹身上砍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刀痕,依他推測,若是按照這個速度,恐怕再過幾個時辰,以那棵樹下的大寧兵士少一半為代價,恐怕……或許……應該能砍斷一棵樹。

“阿巖,你回來了?”

“太子殿下,哎呦,殿下你可不能上城墻,太危險了……”

一個穿著甲胄的瘦長身影出現在城墻樓梯處,正是太子謝禹,而他身后則跟著金公公,金公公一邊喊一邊追著,甚至想要不顧尊卑上手去拽太子了,一張還不算太老的臉幾乎皺成了菊花。

“殿下?”謝巖朝太子拱了拱手。

太子急道:“阿巖,西沙那邊不知使了什么邪術,竟然讓這么多大樹移動到城墻外攻打我們,而且那樹……唉,你看到了吧,簡直就像人一樣,能打能殺,且力氣又大的驚人,短短兩天,我們已經損失八千多兵士了,而西沙竟然只死了不到一千人。

我派了三撥斥候前去打聽,卻無一人歸來,想必已經遭遇不測,若是西沙從此之后,皆是如此戰力,我大寧可就……”

“殿下,此事乃是西沙國師所為,是一種邪術,將西沙普通兵士融進了大樹中,以這巨樹的體型,人的意念要指揮大樹,一棵樹中起碼要有五到十人,總共有多少棵巨樹?”

“四十九棵!我們好不容易砍斷了四棵,現在還剩下四十五棵樹。”太子立刻道。

謝巖冷笑一聲,“他們也知道此術太傷陰德,不敢弄五十棵,不過四十九棵,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只饒一棵,是一點余地不留一點虧也不吃啊!”

“阿巖,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太子疑惑。

謝巖道:“殿下,有金銀嗎?玉石珠寶也行,越多越好。”

“啊?”太子怔愣,不知這個時候謝巖要這些做什么。

“殿下,我們大人要布陣,滅了西沙的國師。”滿臉血污的廣海明抽空回頭解釋了一句。

太子也不知有沒有聽清廣海明的話,只趕緊點頭道:“有有,要多少?”

“現在有多少就先拿來吧!”謝巖想著西沙那里還有追回來的七彩珠七色貝,現在花的不管算太子的,還是算朝廷的,到時有那么多七彩珠七色貝,也能抵了。

謝巖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慢慢布陣,而是直接從金銀中抽取靈氣往他能看到的一切植物上面灌注,他并不像西沙國師一般,只看重巨樹,他不挑,藤蔓也行,毒草也行,帶刺的花兒他也不嫌棄。

西沙的兵打著打著,就發現似乎哪里不對,腳下明明是平地,怎么忽然就絆了一跤,臉上又被什么蟄了一下,先疼后癢再疼然后眼發花頭發暈,暈倒前還能看到一朵大紅色的花兒在眼前亂晃。

看來眼睛的確是花了,這戰場上都是大老爺們,沒有一個女人,又哪里來的花兒。

這種情況發生了幾十起,才終于有人發現了邪乎,忙跑過去向在軍帳中坐鎮的國師稟報。

“不好了不好了,國師大人,大寧他們也懂仙術了!”

西沙那個實際上已經一大把年紀老的不能再老了的國師,頂著一張還算年青英俊的臉正在慢悠悠的喝茶呢,聽完后手一頓,不過立刻恢復如常,慢悠悠問道:“逢仙呢?不是讓他在那里看著嗎?”

“逢仙真人說……說戰場上人太多,那些草兒花兒也多,他布不了陣,也管不了那些草兒花兒的。”

來通稟的是一位西沙小將,為了表示尊重,西沙這里攻打大寧的領兵大元帥并沒有派普通兵士前來,不過即便是有些見識的小將,遇到這樣的情形,現在說起來也是顛三倒四的,國師皺了皺眉,不悅道:“什么亂七八糟的!說清楚些。”

“哎呦,國師大人,這個末將說不清楚啊,末將也不知道那些花兒草兒為什么都像活了一樣,還認人,在戰場是只找我們西沙的兵麻煩,就像末將也不清楚那些大樹為何聽逢仙真人的話一樣,國師大人,末將只懂得打仗,其他啥也不懂,您還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