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福寶,荒年也豐收

第191章 唉人心易變啊

沒有讓徐三柳和徐老太失望,三天以后,朱家的媒婆就上門了。

這一次,徐家沒有將媒婆打發出去,而是好好將人招待了一頓。

聽著媒婆的介紹,徐老太這才知道,原來朱俊竟然就是云橋村那個最有可能考中秀才的童生!

這一下,徐老太對這個女婿那就更滿意了。

就這樣,兩人的婚事很快便定了下來。

接親的時候,朱俊信誓旦旦地給徐老蔫兒和徐老太承諾,婚后一定會善待徐三柳,一生只愛她一人,絕不辜負她。

說到這,徐老太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

“那個殺千刀的,當年來我們家接親的時候,可是跪在我們面前,舉著手發誓會對我們三柳好,可是昨天我們收到了三妹捎來的口信,那個畜生竟然往死里打她!”

當年徐三柳出嫁的時候,季大夫剛好出診了,雖然隨了禮金,卻沒有去送親。

但他也聽說,當年那朱俊來接親的時候,排場可不小,普通的莊戶人嫁女兒,男方接親最氣派的也就是一輛牛車罷了。

可是徐三柳當年可是坐著大紅轎子出的村。

可把當時村里年齡相仿的小女娘們羨慕壞了。

這么些年,大家一直以為她過得極好,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這番際遇。

“那朱家不是在云橋村嗎?怎的三柳那丫頭卻在饒和縣啊?”

說起這個,徐老太就更加的生氣了,眼睛瞪得溜圓。

“哼!還不是為了功名!“

朱俊和徐三柳成親的第二年,他便考上了秀才。

這當時在福安村可是傳了好久。

原本徐三柳就嫁地就風光,現在又成了秀才夫人。

秀才雖然當不了官,卻可以免稅。

不僅如此,秀才還有朝廷發放的補貼。

這徐三柳以后的日子,可不就是等著吃香的喝辣的。

福安村的小女娘們說起這事兒,就更羨慕徐三柳了。

可是他們哪里知道,朝廷的補貼只給考中秀才的前二十人,也就是所謂的廩生。

像朱俊這樣,擦邊考中的秀才,是沒有資格領取補貼的。

雖然考中了,卻是擦邊通過的,這讓朱俊很不甘心。

可是他所處的環境和他所能接觸到的資源,能讓他考中秀才就已經是極限了。

想要再繼續考舉人,不光是錢,他還需要更好的老師,更多的資料。

而這些,他都沒有。

抹了一把眼淚,徐老太繼續說。

“那時候,三柳每次回來都愁眉苦臉的,我們知道考功名要不少錢,便私下接濟她一些。本意是想著那姓朱的能看在這份情誼,對三柳好一些。萬一將來他真的高中了,我們虎子說不定也能沾沾光。可沒想到,錢花了不少,那姓朱的卻在考試前拉了肚子,連考場都沒進。”

臨考之前吃壞了肚子是徐三柳回來和徐老太說的,也是朱俊告訴徐三柳的。

秋闈三年一次,這次錯過了,按照朱俊的想法,再準備三年,自己一定考中舉人,到時候,說不定也能謀個一官半職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朱俊的小姑姑給家里來了一封信。

信中,朱俊的小姑姑說自己嫁了個好人家,她那夫婿可以幫朱俊在縣衙謀個書吏的差使,這樣少說兩年,多說三載,以她夫婿的本事,定能讓朱俊在縣衙做個有品級的小官。

這樣,朱俊也算是走上了仕途。

而且有她夫婿的幫助,考舉人也更容易一些。

得知這一消息,朱俊連想都沒有想,便帶著一家老小投奔了他那小姑姑。

作為朱俊的妻子,徐三柳自然也跟去了。

剛開始的時候,時不時的徐家還能得到徐三柳的一些消息,卻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知道她過得還不錯。

后來,世道亂了,就再也沒有收到過徐三柳的消息。

看婆婆哭得厲害,李氏趕緊遞過去一張帕子。

徐老太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

“之前在云橋村的時候,三柳夫妻二人十分的恩愛,所以這些年沒有她的消息,我雖然想念她,但也沒有特別的擔心過。想著那姓朱的怎么說也是個秀才,三柳的日子怎么也不能太差了,哪知道再得到消息的時候,竟然是這番光景了。”

聽了這么多,季大夫也不免嘆了一口氣。

“唉!人心易變啊!”

大人們在車內嘆氣,小天寶騎著糊糊在車外也跟著嘆氣。

聽了這么半天,她那沒見過面的三姑姑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可是她相公竟然打她,所以那個朱俊一定是個大壞蛋!

揪著糊糊的耳朵,小天寶小聲和它嘀咕。

“哼!等將三姑姑接回來,一定好好好教訓那個大壞蛋!”

糊糊抖了抖另一只耳朵,表示知道了。

中午的時候,眾人在馬車里用地瓜餅子對付了一頓,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出了清平縣。

原本眾人以為他們要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過夜了,小天寶卻從鳥兒的口中知道不遠處有一個破廟。

跟著鳥兒,小天寶領著徐老蔫兒和趙大狗找到了破廟。

將馬車趕到了破廟的院子中停下,眾人從車上下來,松快松快手腳。

在馬車里蜷了一天,胳膊腿兒都是僵的。

趁著這個功夫,小天寶騎著糊糊進了山。

回來的時候,糊糊的脖子不僅掛了兩只山雞,還有兩只野兔,小天寶的懷里還抱著一捧山菜。

徐老太接過山雞和野兔,帶著趙桂枝和李氏將山雞和兔子都給收拾好了,用樹皮捆著放到了糊糊的嘴里。

小天寶則抱著陶罐。

一人一虎又進了山,等再回來的時候,山雞和野兔都濕淋淋的,已經沖干凈了,小天寶懷里的陶罐里也裝滿了水。

趁著她倆進山的時候,趙大狗和趙二狗已經撿了柴火回來,徐大柱和徐二柱也已經將灶壘好了。

接過糊糊嘴里洗好的山雞和野兔,徐老太手起刀落,幾下便將山雞和野兔剁成了大小適中的塊,連著洗干凈的山菜,一起扔進了另一個陶罐里。

加了點兒鹽,又倒了半灌水,就這么直接將山雞、野兔和山菜一起燉了。

拿著勺子,徐老太直起腰。

“唉!條件有限,對付一頓吧!”

眾人對此并沒有什么怨言。

這種時候還有肉吃,已經非常的好了。

趁著天還有光亮,待陶罐里的肉燉好,眾人就著餅子,將這一罐連湯帶肉的都給吃了。

吃完了飯,李氏便抱著小天寶和趙桂枝、徐老太先回了馬車,準備睡覺。

另一輛馬車前,徐大柱他們幾個將徐老蔫兒半抱半架的弄上了馬車。

“哎呀爹!你放心睡覺去吧!這破地方也沒有人,我們幾個輪流守夜,再說還有糊糊在呢!不會有事兒的!”

不讓徐老年下車,徐大柱堵著馬車門。

趙大狗也跟著在一旁勸。

“是啊爹,你就放心吧!好好睡覺,明天你還要架馬車呢!”

想想孩子們說的也對,徐老蔫兒最后也不再固執的非要跟著一起守夜。

“行!這馬車夠大,你們哥兒幾個別都在外面熬著,輪流守夜就行。”

嘴里“好好好”的答應了,可是哥兒幾個誰也沒上馬車,而是搬了幾塊石頭,圍坐在火堆邊嘮起了嗑。

另一邊兒,糊糊已經閉上了眼睛。

月上中天的時候,年齡小的三個被趕回了馬車上,徐大柱和趙大狗哥兒倆將倒在地上的門板搬到了火堆邊兒,也挨著躺下了。

沒一會兒,哥兒倆的呼吸也變得綿長。

木頭燃燒的“噼啪”聲在寂靜的夜里很明顯,但是已經睡著的眾人誰也沒有聽見。

高高掛著的月亮一點一點落了下去,月光消失,太陽卻還沒有出來,天越發的黑了。

“啪”一聲響,一顆火星在火堆中炸裂,在火堆旁假寐的糊糊,耳朵忽然抖動了兩下。

“唰”一下將大腦袋抬了起來,晶亮的虎目看向院門口的方向,糊糊緩緩呲起了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