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們聽到外面大山嫂子的話,“姑娘,你真的就這么走了?”
“誰走了?快扶我起來。”這聲音讓白靖軒神色一震,他說著掙扎著從床上下來。
聽風的攙扶下,他就看到寧若雪正帶著綠兒上了馬車,蓮兒則是淚眼蒙朧跪在車前。
白靖軒沒想她真就這么討厭自己,放在身側的大手緊了幾緊,終究他還是低喘蹣跚過去,喊著車前俏容含霜的她,“這是,雪兒……”
寧若雪回眸看著門口面色煞白,被聽風扶著,好像風一吹就會跌倒的男子,清淡道,“你的毒只要找到吳文遠讓他給你按時驅除余毒自可全消,我這也算是還清老爺子對我的恩情了。從此你我個不相欠。”
說完,扭頭看著跪在她車前的蓮兒,手中馬韁緊揪低呵,“讓開。”
“少夫人,你就回到少爺跟前吧,少夫人……”蓮兒滿臉滿眼都是淚水,雖然馬向前了幾步,眼看就要踏上她身上,她還是低泣看著寧若雪懇求。
“你……”寧若雪蹙眉,閉眼猛然一抽馬韁繩。
她只覺手中一震,身下的馬車一個踉蹌,跟著停止。男人清淡不悅的聲音跟著在她面前傳來,“你做什么?”
寧若雪這么一番折騰,早感覺腦袋陣陣發昏。
一想到跟他在同一個屋檐上,心底那種怪異的反應。她自覺是本尊對他的余情未了,這樣想著,她只想逃的遠遠的,心中也早把見到他給他好看的話拋到了九霄云外。
慢慢睜眼,看著他面色微紅,低喘抓著自己的手腕,而另一邊聽風早一手抓著馬韁繩硬把馬停下。
看著他蒼白的臉,以及臉上那擔憂無奈的表情,寧若雪苦澀笑道,“我們早就說好了,你也說過,根本不喜歡我。如此為何就不能灑脫點。”
白靖軒看她這樣,卻是心頭暗顫。
為了救自己,開始初見她時她滿臉的紅潤此時全被蒼白替代,雖然她脊背依然挺的很直,但她抓著馬韁繩那微顫的手,無一不說明她此時的脆弱和嬌弱。
而她的話,更讓他心頭微澀。
之前他是一心不想拖累她,加上查到的她身份的那些事,他一時慌了也沒處理好,忽略了她,特別是水月苑的三天。
想著她醒來后對自己的態度變化,特別是她那次跟自己談判后說的三天的那些事。
他心中的自責更深,也都是他一點點的推開她,甚至不顧她的意愿左右她的人生,間接傷害著她。
如今自己……
她治好了他的毒,卻終究還是讓他再次虧欠她。
“我……”白靖軒看著她清冷的眸子,抓著韁繩的手突然無力。
是呀,當時那么傷害她,不管她處于什么原因放血為自己解毒,他終究都是傷了她,如今自己還有臉面繼續強迫她跟自己在一起嗎?
就在這時,他面前的少女雙眼微迷,搖晃著向車下摔來。
“雪兒……”本打著退堂鼓的白靖軒,看她向車下栽來,想都沒想一把抱住她,抱在懷中擔憂連呼。
“小姐是失血過多才如此,給她吃這個……”綠兒看如此,慌張從后面車簾中伸出頭,說著把車廂中寧若雪放的補氣丸的瓶子交給他。
“失血過多?”白靖軒心頭微顫,責備看了眼身邊的聽風,抱著寧若雪回房。
雖然這一折騰,他幾乎整個人跟著出了身冷汗。
放下她后,感喟她脈象幾乎若有若無,白靖軒這才知道她此時的虛弱和疲憊。
“聽風,她放了多少血喂我?”雖然不理解他的毒她怎么就幫自己解了,眼前少女的脆弱,白靖軒放下她的手腕,眼盯著她臉上,卻帶著怒意問聽風。
“回少爺,有三天,三天……”少爺的反應,聽風這才知道害怕。
本想著少爺一心為少夫人,少爺更是不要命的趕過來見她,她卻那副態度。
當親眼所見她放血為少爺驅毒,他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她。
如今看少爺這么問,聽風才明白自己犯了個極大的錯誤。
少爺和少夫人這明明是互相心中有彼此呀,他在一邊插手做什么。
“三天,你怎么就不阻止她?她的身子本來就淡薄,你還……現在去給我打只野雞,以后每天都給我打來。”白靖軒怒斥著,反手給了聽風一掌。看都不看聽風被他打的捂著胸口悶哼不語的身影怒斥。
寧若雪這一覺睡了很久。
等她再次睜眼,她發現她正躺在間頭頂是竹編的房間中。
隨她起身,滿眼都是竹子編制的家具什么。
周圍還能聽到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這是哪里?綠兒。”狐疑喃問,寧若雪跟著呼喊。
“小姐,你可醒了,白公子……”綠兒隨著進來,看到她坐在床上,欣喜道,跟著回頭看向身后進來的男人。
“……”看到是白渣人,寧若雪第一感覺就是再睡過去。
但想著逃避也不是辦法,她只是清看向接過綠兒手中一個碗向自己走來的男人。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怨著我也恨著我。但先吃了藥,等你吃完,我再慢慢告訴你。”白靖軒好像早猜出她的心思般道,說著坐在床邊把手中的湯碗向她嘴邊送。
“我自己來。”鼻息中聞著湯碗中的藥味,雖然寧若雪不喜喝這些苦苦的中藥,但為了身體快速恢復,她還是一把接過碗雙手抱著一飲而盡。
縱然如此,滿嘴的苦澀還是讓她眉頭不舒服皺起。
“給,”白靖軒好像早準備好了樣,說著手中一枚蜜餞放在她面前。
寧若雪頓了下,還是接過蜜餞放進嘴中。
“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跟她說。”白靖軒看她吃下,轉頭對綠兒交代,看綠兒看了眼寧若雪跟著垂頭而去。
白靖軒突然有些羞赧,看了眼外面,跟著轉頭看向身邊坐在床上眼不看他的少女道,“雪兒,之前確實我糊涂,我也跟你說了。我會讓你看到我的改變的。”
對之前的事,寧若雪不想再抓著不放,但她的臉,她煩躁不滿反問他,“之前的事我不想說也不想過問,那我的臉是怎么回事?你欺騙我讓我幫你處理馬場的事,卻給我下藥還把我臉弄得完全是張陌生的面孔,這件事你如何解釋?”
既然他要跟自己談,她也正好要跟他談談。
之前她是魯莽又煩躁,現在醒來,她只想好好跟他談談,談明他們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