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幾朵云,幽然的游走著,細風悄悄閃過,帶來幾片葉,淡黃而倔強的不肯隨風而去,扭捏著,落在她的手里。ksany8uncsu
冰清玉脂的肌膚,纖長細致的指尖,輕輕捻起,湊到眼前,深深如水的眸,在彎彎上翹的眼角里,泛起無盡的笑意。
“快入冬了,這樣在外面吹風,小心著涼。”
牧曦聽著王爺輕柔的聲音從身后靠近,一件厚重的披風隨之搭在她的肩上。
她羞澀微微淡笑,輕輕行禮道謝,他起手扶住,穩穩的站在她身邊,無聲陪伴。
釋放手中的落葉到風中飄舞,牧曦看著風兒帶走了不僅僅是落葉,還有許多的塵埃。
遠處,一片荒蕪的山脈綿延不絕,滿眼皆是蕭瑟,但她心中卻無比溫暖,跟身上的衣服一樣,厚厚的,安全,溫暖的感覺。
“回去吧,身體剛好些,夕陽西落后,溫度會迅速降低的。”
牧曦還不想回去,這樣沒有束縛,沒有折磨,沒有病痛的日子,已經很久享受過了,“看,當太陽老去,卻依舊鮮艷,只是沒有了烈日的矯健,可惜,不如天地洪荒,珠顏易老,歲月流殤。”
“你心中愛慕那陽光,自然覺得,無論是烈日還是夕陽,都是美的。如若不喜陽光,滿心陰霾之人,無論何時的太陽,在他們的眼中,都是可恨的。愛之,自然,愛其所有,無論青春與否。”
王爺深情沉穩的話語,在牧曦的心中開辟出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溪水跳躍著從心間流過,所及之處,皆是溫暖在四射漫延。
她的面色微微羞澀,“我們回去吧”
聽著王爺輕聲回應,牧曦轉身望向前方的小院落,那是由兩間廂房和一間正屋組成的上院,四四方方,中規中矩的坐落在遠方龐大的帳營的邊緣。
“聽說,太平近日派人來找過你?”
牧曦微微點頭,“是,公主希望調理身子,早日懷上皇子。”
“這是好事,你應下了?”
牧曦舉目望著遠處高高的宮帳,那里人頭攢動,宮女侍衛們穿流不息,“還沒有。”
“你是擔心,太平再加害于你?”
“懷孕生子,是兩個人的事,要切雙脈才行,只看一方不夠全面,不準確的方子,我是不會下的。”她站住腳跟,平淡的回應著王爺的疑慮。
此時,大磊策馬追隨著鐵驪剛好從她面前飛馳而過,跑過身前,大磊開心的笑臉向她大聲呼喊“姐姐!!”
她立即同樣開心的笑起來,清澈的眼睛流盼出濃濃的愛意,秀挺的嬌鼻因笑而更顯俊瑤,溫潤的玉腮揚起歡樂的微漾,嬌艷的雙唇微微泛著紅光。
她亭亭玉立在微風之中,輕紗在披風的縫隙間忍不住溜出來飛舞,一頭烏發微微
牧曦向著大磊揮手的瞬間,余光掃過王爺已如癡如醉的面龐,立即面頰飄紅,微低秀顎,輕盈小步,飄飄欲仙般的向小院快速走去。
那王爺似傻似呆般,站在原地望了片刻,才匆匆跟上。
院門外,侍衛見牧曦回來,恭敬的推門放路,院中正屋里,巫醫正跪在凳子上擺放碗筷。
牧曦順手接過巫醫手中的筷子,輕輕放在巫醫觸及不到的桌邊。
“嘿嘿,回來了,今天王爺,帶來的,都是,好吃的,還有酒!”
“自從來了這里,你便整日這樣嬉皮笑臉的傻嘿嘿,也不知你哪來那么多開心事,也不說出來,讓我也跟樂呵一下!”牧曦瞥了一下正在爬下凳子的巫醫,嗔怪道。
“高興啊,沒人殺我,有吃有喝,還有床睡!這還不,不夠高興啊!!哎喲……”
見那巫醫在自己小腿的踝骨上各套了兩塊牛皮,里面再墊上棉布,膝蓋上同樣用布繩扎好,如此,他便可以借著雙手,雙膝的力量自己移動。
此時,巫醫‘站’在地上,努力的向后彎著腰,嘴里不停的呻吟。
“今天又跑了多少圈啊!你應該多加鍛煉了,一天不如一天!”牧曦嘲笑著。
“哎,你怎么不說,大磊王子,越來越重,啊,重了呢!前幾日,騎在我腰上,還能跑,跑十圈,這幾日,他心情好了,我這匹馬,倒霉了,今天,才跑五圈,我就爬,爬下了。”
“大磊這孩子調皮,總是把巫醫當馬騎,也難為他了,整天繞著院子爬,想想都辛苦。”
牧曦聽著王爺的聲音近在桌前,不自然的淡淡一笑,平靜如初的瞥向巫醫,“他愿意,周瑜與黃蓋!”
“對,我樂意,我自豪,我開心,我驕傲,我……我就是沒,沒孩子,我要是,我要是有,有孩子,我……我整天抱,抱著親,親不夠……”
巫醫剛剛還興奮的激情,此時驟然傷感低沉,牧曦關切的向他望去,那巫醫一邊說著,一邊低垂著腦袋,向外面‘走’去。
“王子,回來,回來吃飯了。”
牧曦聽著巫醫從門外傳來響亮的呼喚,聲音中滿是知足與幸福的真情,像是在叫自己的孩子一般親切。
“今日我們小酌幾杯如何?這些日子,你天天都在研究那本寶典,總是深夜才睡,今天,算是休息一天吧,可好?”
她聽著王爺來到桌前,溫情詢問的聲音,看著桌上有魚有肉,豐盛的飯菜,“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王爺如此細致準備了這桌晚餐?”
“只要家人都開心健康,每天都值得慶祝,一家人聚在一起,便是幸福的日子。”
牧曦提起酒壺,輕輕的擺在正位,略略抬頭,見王爺執著的目光正灼向自己,立即又將頭微微低下,“牧曦已經許久沒有家的感覺了,感謝王爺尋到這樣一個既能讓公主可汗放心,又能遠離是非的僻靜之所,讓牧曦再溫家的情懷。”
“這里是皇宮的邊緣,在宮城的范圍內,這里是最遠僻的角落,但又在宮城的防守之內,日夜有侍衛把守,你住在這里,比住在我那里更讓太平和可汗放心,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猜疑。”
“還是王爺想的周全,這一應的用品穿戴也都是王爺籌備布置,王爺對牧曦關照倍致,牧曦無言以謝。”她放下手中的酒壺,微微行禮。
“快快免禮,又來了,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時候,稱呼我為景路吧,這些禮數就再也不必了。”
“是,王爺。”牧曦習慣的又是微微行禮,輕輕作揖的雙手,突然被一雙寬大溫和的手輕輕搭起,雖然僅僅是虛握,但難抵那股暖流從手而起,迅速傳遍全身。
她的手,在他的手中輕輕握著;她的心,在她的胸口緊張跳著;她的腮,在她的臉頰微微紅暈著;他的眼,在她的臉上深深凝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