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可汗,每一代大巫醫的傳人,都是由神靈早就選定好了的,不是由我,更不是由你來決定,無論你喜不喜歡,曦格特爾,都是我的下一代傳人,而且,我已經完成了傳授儀式。”
大格特爾的身材僅僅到可汗的肩膀,她昂首挺胸冷漠的抬眼望著可汗憤怒的臉,漠然的回應。
牧曦緊張的握著胸前的狼牙,心中依舊想著羽朗現在會身在何處,為何自己總是感覺他一直就在身邊,卻怎么也沒有他的消息。
“曦格特爾,這兩本手冊你要收好,牢記在心。”
牧曦還不適應這個新稱呼,被大格特爾拉動了手臂,才恍然回神,轉眼看去,大格特爾手中遞過一個用皮條扎住的布包,她趕緊應聲接過,“是,牧曦,啊,曦兒謹記師父教誨。”
“不行!我不同意!大格特爾,自從孤王上位以來,你就突然失蹤,找了你這么多年,現在大敵當前,孤王身邊已經毫無兵將可派,國內又是連著多年的天災,這么多大事,怎么能讓這個漢人奴隸來參與呢!不行,孤王不同意!”
可汗依舊站在大格特爾身邊怒吼,粗壯的手臂在空中揮得輪圓起風。
大格特爾突然婉然淡笑,回頭身桌上的藥香望去,香已殆盡,她轉過身拉著牧曦的手,一股溫暖從手掌熱到心間,牧曦頓時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和糾結,像是母親回到了身邊,突然很想依賴。
“曦兒,時間到了,我該走了,當你遇到困難時,跟著你的心走,別輕易相信你的眼睛,別忘記你說過的話,順其自然,一切,都會豁然開朗。”
“師父,我什么時候能再見到您?”牧曦輕聲追問。
大格特爾拿起桌上的香爐,“手冊里有制作藥香的辦法,這香爐留給你,待你的香制作的合格了,點燃藥香,我便會來了,只是,你覺得,是粉色的房子好看,還是灰色的房子好,要么,綠色的?”
牧曦被大格特爾突然轉換的話題問得一楞,但迅速飛轉的腦海中,立即閃現出當時小霞粉紅色的房間,巫醫住過的灰色石頭房子,那綠色?她左右思量,實在想不起綠色的答案是什么,跟著心走,她毫不猶豫的回答:“綠色。”
大格特爾哈哈大笑,滿意的拍拍牧曦瘦弱的肩膀,轉身向門外走去。
“大格特爾,我定會殺了這個顏牧曦,你最好馬上再去給孤王找一個大巫醫來解決現在的困境!!”可汗站在房中,怒氣的手指著大格特爾的身影喊著。
“哈哈哈哈,耶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遲早會離開你的,你若想殺誰,是你的事情,我的徒弟我做主。”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格特爾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可汗氣得眉毛胡子全部豎立起來,瞪大了眼睛看向牧曦,別扭的嘴撇了半天,終究還是用鼻子怒哼一聲,甩袖而去。
牧曦微微低頭避過可汗的目光,見他離去,輕步的跟到門口。
“今日之事,切不可外傳”門外,可汗低聲叮囑后,牧曦聽到文立穩穩的回應聲。
牧曦直聽到門外現沒有了聲音,才終于釋然的回到床邊,身體里到處亂竄的力量已經沿著穴位的走向開始有序的流動,不同的力量正在慢慢的接觸,她感覺到的,除了疲倦就是餓,撫摸著手中的布包,對著胸前的狼牙看了又看,漸漸的,窗外開始有了來回走動的人影。
她趕緊將圖騰收到衣領里,將布包放到枕下壓好,剛剛側身躺倒床上,只聽得房門打開,“主子?您醒了嗎?”
金卓的聲音問候而來,牧曦轉過身,金卓立即釋然的松開緊緊皺著的眉頭,扶著牧曦坐起,“剛剛不知怎么,我居然在藥房睡著了,主子是不是等久了,沒生金卓的氣吧。”
“你也累了,我剛剛也休息了一下,我餓了。”牧曦淡然的回應,面無表情的向窗外望去,一個身影突然從窗外閃過,牧曦心中暗驚。
“好,我這就去廚房給主子拿些吃食回來,霞姐姐還沒回來嗎?那我快去快回,主子先喝點茶,還溫著。”金卓遞上手中的茶杯,待牧曦喝完,將空杯順勢放回桌上,輕手輕腳的向外奔去。
雨什么時候已經停了?牧曦透過窗,居然能夠看到星光,一陣微風,牧曦感覺到自己身邊有輕風掃過。
想必剛剛窗外那黑影,此時已在她的身邊,牧曦穩穩的坐在床上,閉目等待。
“在等我?曦格特爾。”
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牧曦微笑著睜開眼睛,文立正站在床頭,臉上卻一點輕松的表情都沒有。
“你怎么來了?有重要的事?”牧曦壓低聲音,向外看去,確認沒別人,才又將目光移到眼前文立的臉上。
“不用擔心,可汗派我來向你請教應敵之策。”文立略帶喜色的望著牧曦。
“來坐下說”牧曦釋然的拉著文立坐在床邊,“王爺的情況,小霞已經告訴了我一些,知道王爺連戰連敗,已然是腹背受敵,可汗打算怎樣?”
“可汗?”文立遲疑著,微嘆一口氣,在牧曦面前,她已經完全放松,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袒露無疑。
“可汗自然是希望一石二鳥。”文立略帶不滿的憤憤說著。
牧曦了然于胸,低沉著聲音,雙唇微動,喃喃說著:“可汗一定要置王爺于死地嗎?為什么?”
“其實也不至于此,只是王爺帶兵有方,手下將士各個忠心不二,這讓可汗感到了危險,再說,據說當年這皇位,本就是傳給王爺的,是當今的可汗將王爺騙到這宮中幽禁了多年,可汗才有了今天的皇權,這些年,雖然王爺一再退讓,但,在可汗的心里,文韜武略樣樣都強的景路王爺,永遠都是心頭上的一根刺。”
文立湊到牧曦身前,目光沉靜,面色已經蒼老的她,雙眸依舊炯炯有神。
牧曦謹慎的思索,“那王爺呢?這些年以來,他當真有反叛的意圖嗎?”
文立轉目思索片刻,“這個還真不好說,這些年,王爺一直偷偷與原來的兵將們聯系,我懷疑他有的圖謀,但王爺太精明,我一直沒有找到證據。”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