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一排排,淡云輕悠悠,幾只山雀突然被驚起,在天空中飛騰著,驚叫聲,吸引來了小霞和時藝。
牧曦也曾讓時藝回到大遼,無奈他執意跟在牧曦的身邊,她也只好讓時藝參加云庵的守護工作。
相處的久了,就是比這山中原有的侍衛要容易使喚得多,此時,只是山雀驚起,時藝立即部署下去,嚴加防范,有人來襲。
果然過不多時,山下侍衛來報,在山中密林哨卡,發現有黑衣人在活動。
經探子來報,對方大概只有一人,行蹤不定,卻只是圍繞著云庵附近打轉,并未攻擊也不偷襲。
“大概是哪里來的探子,去探探他的底線,看看對方的實力如何。”
時藝的安排之下,侍衛小步傳令下去。
“我也去湊湊熱鬧,既然有仗可打,剛好我想活動活動筋骨。”
南雪從樹上落下,來到牧曦身邊,請示之后,得了牧曦的認可,又轉身跟著侍衛的腳步,輕步跑去。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南雪便從山下折返,而且回來的時候,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主子,今日遇到了一樁巧事,有人被人追殺,跑到云庵來投靠山頭來了!”
南雪似笑非笑的說話間,向身后一指,一個青年男子,被三五個侍衛押解著,跪在她的身前。
望著這個青年,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模樣,衣衫襤褸,身上血跡斑斑。
“羽朗在哪里,去請他到這里來。”
云庵,畢竟是羽朗的山頭,從來沒想過這里會有人來投靠,既然眼前就有了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問一問這個山頭的主人的意思才好處置。
未等侍衛去請,羽朗已經來到房前。
“羽朗,此人前來投奔,我想先爭求你的意見。”
牧曦指著地上的男青年,向羽朗說道。
羽朗恭敬的行禮回應后,才向地上那男青年走去,“你來自于哪里,為何,被何人追殺?”
“我,我姓李名斗,前兩日殺了村里的惡霸,官府要抓我治罪,我一路逃到前面的鎮上,聽說這里有個云庵,都是些俠客義士,所以,想上來投靠,以求自保。”
細觀此人,說話間,語氣雖然聽上去膽怯顫抖,但是,氣息卻穩如泰山,不緊不慢,這說明,此人膽怯的樣子,是裝出來的,一出口,便如此可疑,牧曦默默向羽朗投去眼色。
“云庵并非草寇,不是收留勇者義士的地方,你找錯地方了,這里不能保護你的安全,給你二兩碎銀,即刻下山另尋活路去吧。”
羽朗說罷,時藝走上前來,從懷中取出碎銀塞在李斗的手中。
“我不要錢,我要命,沒有命,要錢有什么用?”誰知這李斗不僅不謝,反倒將銀子捧在手中,雙手奉上。
“少莊主,山下有人求見。”此時,有侍衛來到房前請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住在這深山之頂,卻也并未減少這些雜亂事情的騷擾,牧曦想了想,不知此時會有誰來見她,干脆不去想,吩咐手下將李斗先帶下去,依舊是看押起來,才傳令,讓山下的人上來相見。
小霞對牧曦如此接二連三的處理事務,很是不滿,不時的提醒著牧曦喝水服藥,或者,有時間馬上就抽空休息片刻。
是福不是禍,躲是躲不過的,這是牧曦一貫的風格,一直不曾改變。
待求見之人跟著侍衛的腳步來到房前,她放眼望去,不禁一驚,來人正是元青。
只見元青一身男裝打扮,孑然一身,背個包袱,乍看上去,就是個出遠門走親戚的農家少年。
但無論她怎樣喬裝打扮,總是逃不過牧曦的眼睛,人剛剛走到身前,一眼就被牧曦看穿,吩咐周圍的閑雜人等全部退出去后,牧曦才低聲詢問,
“你怎么找我的,見我有何事?”
“曦主子,我是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才跟到這里,聽說您在這里停留,奴婢以為您就打算在這里長居久住,所以,才敢冒昧的上來乞求,求曦主子,收留元青在身邊伺候吧。”
說著,她雙膝落地,淚如珠簾的跪地乞求。
元青能找到這里,景路也一定知道牧曦的位置了,剛剛山下探子發現的一個黑衣人,不知是不是正是元青。
牧曦也是猜測,沒有語據,只好先按照往常的態度相回應:“我留你在曦然身邊,與金卓共同伺候新主子,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居然獨自跑到這里來,還來求我嗎?”
“主子,元青不求衣食不求寶貴,只求能夠跟在曦主子的身邊,給奴婢一個照顧您報答您的機會。”
再說下去,無非也是些感恩報答的老生常談,牧曦漠然的等著元青表完忠心,“是景路派你來的?”
“是,沒有可汗的允許,元青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自離開皇宮離開新主子半步,曦主子明察秋毫,一定更加知道元青心中的苦,還請曦主子成全元青的這一點愿望。”
越來越有意思了,一個小小的山頭,不僅吸引來了金國的太子,現在,又來了大遼皇帝的使者,山下,不時的還有來算宋朝皇宮大內的江湖勇士。
看著元青,牧曦突然明白了時藝不肯回遼的原因,原來,不是不肯回去,而是不必回去,元青的到來,十之,是時藝送出去的消息,暴露了牧曦的位置。
她向時藝看去,雙方默默無聲的四目對望,各自安靜的以心交談。
扭過頭,再向元青看去,就像是看到了景路向牧曦看來時的眼神,“你回去轉告可汗,謝謝他的惦念,我很安全,我很好,不需要更多的人手在我身邊。”
“牧曦”
牧曦剛要揮手示意侍衛將元青帶下山去,正在此時,羽朗突然出聲阻攔。
“牧曦,依我看,暫時讓元青先留在你身邊,過些時日,再送她回去,也不遲,雖然山上的房間少,但是,山下,承受百人同時居住,都是游刃有余的。”
羽朗的話,讓牧曦仔細的琢磨,為何,他突然替景路說話,難道,別有其意?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