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玉食

一百一十一章 對策

誠親王妃還想折騰,好在后來那禮物如數抬了回來,她也就罷了。

畢竟,兒子是世子,將來就是繼承王位的人,她雖然是親娘,也不好太給兒子沒臉!

誰料第二天,兒子竟然去了那賤人住的地兒提親去了。

誠親王妃先還不知道的,后來見兒子一臉沮喪地回來,茶不思飯不想的,這才問起來。

他自是不肯說,誠親王妃只得問了跟隨他出門的小廝,這才知道,原來兒子在那小賤人處吃了癟。

人家一個無依無靠無父無母的孤女,竟然拒絕了自己的兒子!

誠親王妃慶幸的同時又覺得心有不甘!

她的兒子是誰?

那可是堂堂的誠親王世子,將來的誠親王,一脈嫡傳的皇親貴胄啊!

那小賤人竟然瞧不上他兒子?

難道這世上還有比她兒子更出色的嗎?

誠親王妃不由氣得直罵跟蕭恪的小廝,“你們一個個都是死的嗎?那賤人這么作踐你家主子,你們還不把她那地兒給拆了?”

兩個小廝耷拉著腦袋不敢吭聲,主子巴不得搖著人家姑娘的下巴晃,他們哪有那個膽子?

王妃這是沒瞧見主子看見羅姑娘那眼神,那簡直就是兩眼放光啊,就跟見了稀世珍寶一樣!

就是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拆了人家住的地方。

誠親王妃見這兩個小廝都不敢說話,越發生氣,恨恨地罵道,“你們一個個都啞巴了,啊?沒聽見我跟你們說話啊?說,那小賤人為何看不中你們主子?”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小賤人到底有什么人撐腰!

誠親王世子妃她都瞧不上眼,難不成她等著進宮做皇妃?

只是做那老頭子的皇妃,能比得上做她兒子的世子妃嗎?

誠親王妃也是氣糊涂了,這會子盡計較起羅錦心為何回絕了她兒子的事情了。倒忘了自己是多么不愿她兒子去提親的。

兩個小廝在誠親王妃的追問下,不敢不答,他們對視了眼,才說出了實話。“王妃,太子殿下也去了……”

“什么?”誠親王妃一拍茶幾站起來,“你們說,太子殿下也去了?”

她面上的驚詫再也掩飾不住,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天。那小賤人到底有多好,連當今的太子殿下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怪不得她拒絕了自己的兒子。

跟太子比起來,一個親王世子豈不是小巫見大巫了?

要是被太子選入東宮,日后,再不濟也得是個皇妃。

憑著那小賤人傾國傾城的容貌,到時候還不得獨占鰲頭啊?

再生下兒子,那還不得寵冠后宮?

果真不得了!

誠親王妃面上驚惶不定,這小賤人要是真的入了太子的眼,到時候,誠親王府得罪過她的人。可就麻煩了。

自己的女兒端慧郡主可是找過她的茬兒,她自個兒也沒給過她好臉子。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手心冰涼。

“你們,打聽到了沒?羅……姑娘,是不是答應了太子殿下了?”

雖然叫得很不習慣,但她終是沒敢把“賤人”那兩個字給吐出來,而是別扭地改成了“羅姑娘”。

兩個小廝覷了眼誠親王妃的面色,很是不解,方才還雷霆震怒的,這一會兒怎么就轉了性了?

還是聽說太子殿下也去了。害怕起來了?

不過主子的事兒不是他們這做下人的能猜度出來的,他們只管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事兒就好。

“回王妃,世子爺臨走時,太子殿下也一起走了的。當時。羅姑娘誰都沒答應!”

兩個小廝畢恭畢敬地回道,一點兒都不敢隱瞞。

“誰都沒答應?”誠親王妃下意識地問了一遍,忽然覺得不對,“聽你們的意思,除了太子和你們世子爺,還有別人?”

“是的。恒王世子也去了。”

兩個小廝實話實說。

“天!”誠親王妃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竟然有這種事兒?”

那小賤人敢情真是狐媚子化身的,不然,怎么本朝最有能耐最優秀的三個男人都去了?

先不說太子殿下了,人家的位子擺在那兒。

就說那恒王世子吧,十五就上沙場征戰,硬是打出了赫赫戰功來,在恒王戰死之后,依然成為皇上身邊的紅人,享有“戰神”的封號,也讓恒王府屹立不倒。

這絕對是個人物!

相比起自己兒子來,人家可是真刀實槍掙出來的功勞。

自己兒子雖然也不錯,但到底是世襲而來的榮耀。比起真功夫來,人家恒王世子不知道強了多少!

關鍵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恒王世子是自己女兒看中的人。

那五十壽辰,女兒無端找茬,為的還不是恒王世子?

她就見不得恒王世子對別的女子好,這才吃醋,被那小賤人給說中了心事,氣得大病一場!

如今倒好,自己女兒看中的人竟然也去向那小賤人提親了。

自己兒子不顧他妹妹受到的屈辱,也去了。

提親倒也無可厚非,關鍵還被人家都給趕了出來。

她這輩子都沒丟過這個人啊。

誠親王妃都快氣暈了,氣自己兒子不爭氣,也氣林玨跟著湊熱鬧。

不管如何,事關自己兒子女兒,她再也坐不住了。

于是,她扶著丫頭的手匆匆地去了前院的書房。

她要找誠親王商量商量,這事兒怎么才能善了。

不然,傳了出去,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她還生怕女兒知曉了,下了死令讓下人緘口不提。

可是紙里終究包不住火。

林玨去提親的事兒,端慧郡主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她氣得大發脾氣,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

端慧郡主對林玨一見鐘情,早就想著要嫁給他了。

兩家又是門當戶對的,她以為這親事是早晚的事兒,只等著自己及笄就好。可是沒想到,再差半年她就及笄了,林玨卻已經向那賤人提親了。

其實,依著她的驕傲。她完全可以再找一個更好的男子。

本朝的世子又不止林玨一個,家世比他好的也有,可她偏偏就對林玨情根深種了。

自打那日在街上看到那騎在雪白戰馬上凱旋而歸的林玨,端慧郡主那顆少女心就凌亂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子。只一心一意地喜歡上了林玨。

上次誠親王妃五十大壽,她特意讓哥哥蕭恪邀請了林玨,本想著到時候尋個機會,兩個人能單獨說說話兒的,可誰料到竟然被羅錦心那賤人給打亂了。

她怎能甘心?

她堂堂親王郡主,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克父克母的狐貍精?

可是眼下的事實就是這樣!

端慧郡主生夠了氣,這才想起來要去找母妃拿個主意。

誰知到了誠親王妃的院子,并沒有找著她,聽說她去了父王的書房,端慧郡主也顧不上什么矜持。急匆匆地帶著丫頭就去了誠親王的書房。

一進去,她才發現,不僅是母妃,就連她哥哥都在這里,一家子,都聚齊了。

“母妃,哥哥,你們,都在啊?”端慧郡主眼圈兒有些發紅,看著誠親王妃時。泫然欲泣。

誠親王妃一見女兒這樣,頓時就明白了什么。

她抬頭看一眼正端坐著的誠親王,忍不住就急切地喊了一聲,“王爺……”

誠親王抬眼看了眼女兒。端慧郡主那張小臉兒有些蒼白,眼角處還有些濕潤,這副樣子一看就是哭過的。

誠親王年過五旬,身邊只有這一對子女,自然愛得如寶似玉的。

特別是這個小女兒,平日里古靈精怪。可謂是他的掌上明珠,公務繁忙之際,女兒就是他的一枚開心果。

他哪里舍得讓女兒受一絲委屈?

再看一眼立在書案邊,如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兒子,誠親王不禁長嘆一聲,“都說兒女情長,果真如此啊!”

自己的一雙兒女都抵不過這些,他還能有什么招數!

“恪兒,就按照我們方才商量的,明兒你再去羅姑娘那兒一趟!”

蕭恪聽了誠親王的話,臉上有了些喜色,忙點點頭,“孩兒記住了。”

端慧郡主沒有弄明白,方才他們三個說了些什么,聽到這兒忍不住問道,“父王,您還讓哥哥去那個賤人那兒做什么?”

話音未落,就被誠親王一口給喝住了,“端慧,別口無遮攔。”

端慧郡主還從未被父王這般呵斥過,頓時委屈萬分,看著誠親王妃就哽咽起來,“母妃……”

“傻孩子。”誠親王妃把女兒攬進自己懷里,拍撫著她的后背,“你哥哥要是能把羅姑娘娶回來,你還愁嫁不了林世子嗎?”

蕭恪要是娶了羅錦心,那林玨不就對羅錦心死心了?

到時候,誠親王再請皇上出面賜婚,那端慧不就能嫁給林玨了?

端慧經了誠親王妃這么一提醒,忽然如醍醐灌頂,明白過來。

這可真是一石二鳥啊。

當然,她和哥哥可不是鳥兒。

“父王,這主意可真妙!”

她喜不自禁地掙脫開誠親王妃,就跑到誠親王身邊,摟著她父王的脖子就親了幾口,“父王,我就知道您最疼我!”

“瞧這孩子,多大了還這樣!”誠親王妃看著這嬉笑的爺倆,滿面笑容。

蕭恪也露出了一絲淡笑。

只要父王母妃這關通過了,他就有了很大的把握了。

等明兒一早,他就給羅錦心送帖子,借妹妹的賞荷宴,他和羅錦心好單獨說說話。

雖然林玨和太子都有意,但蕭恪也是信心滿懷。

林玨再好,卻是個異性世子,就算是將來能繼承王位,也要出生入死才能守護住家族的榮耀。

戰場上瞬息萬變,誰能保得住他這個戰神就是個常勝將軍?萬一將來戰死沙場呢?

羅錦心那般聰慧,不會想不到這些的。

太子比起林玨和他來,那不知道又高了幾個帽頭了。

只是人家已經有了太子妃,更有了嫡長子。羅錦心要是嫁過去,頂多是個側妃,將來再好,也不過是個貴妃。

哪里比得上做他的世子妃?

他身邊絕對不會有那么多的女人,她嫁過來雖然是繼室,但也是正兒八經的正妻。

三下里一比較,他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十有能成。

當晚睡覺的時候,蕭恪的心情格外輕松。

因著心情好,他的身子就亢奮起來。

想起羅錦心那柔媚的樣子,他躺在床上就難耐起來。

終究,他沒能壓抑住身子的,找了個丫頭按在床上發泄了一通。

東宮。

太子蕭裕一無所獲地回去了,剛進大門,就被太子妃林環給堵了個結實。

林環當著下人的面兒就板起了臉,“殿下,這是上哪兒去了?”

蕭裕不悅地皺了皺眉,很是不耐煩地看了林環一眼。

這個女人,仗著自己的胞弟能征善戰,這幾年,越發跋扈了。

當真沒個樣子,在這么多下人面前也要下他的臉面。

不過蕭裕還是不想和她撕破臉,只淡淡地道,“有些公務在身。你怎么在這兒?這兒風大,快進去吧。”

林環聽了這話,就哽咽起來,“殿下還知道這兒風大?您這個大忙人竟然親自跑去買糧了,也不嫌外頭風大?”

蕭裕沒想到自己去了羅記糧鋪一趟,林環就知道了。

他頭一個就想到是不是林玨來學話了。

不然,林環怎么會知道得那么清楚!

“你兄弟來了?”蕭裕正恨林玨恨得牙根癢癢,卻又拿他無可奈何。林玨要是真的來跟他姐姐下了舌,他不敢保證今晚不動手。

“都這么晚了,我弟弟他會來?”林環就著大門外那米黃色的燈籠覷著蕭裕的臉色,譏笑道,“殿下是不是做賊心虛了,害怕我弟弟來?”

蕭裕被她的話給噎得面色一白,生氣地瞪了林環一眼,拂袖進了大門。

他不想當著下人的面兒和林環吵,身為天潢貴胄,這點兒修養他還是有的。

可林環卻不依不饒地跟在他身后,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襟哭起來,“殿下如今被美人迷住了眼,越發看不得我們娘兒們好了是嗎?可憐兒子大病一場才剛好起來,殿下作為一個父親,去看了他幾次?他念著父王,只可惜他的父王卻被狐貍精給迷住了眼!”

這些話相當難聽,林環也是急昏了頭,竟像個潑婦般罵罵咧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