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覓率先睜開了眼睛。
那雙懵懂的眼眸里還閃現著驚恐,偏頭一瞥,看見人兒安靜地睡著他身側,他才放下心。
看了一下時間,才六點,外面已經大亮了,點點光線透過窗簾飄進來。
虞歡睡覺的樣子格外溫柔嫻靜,沈覓一根一根數著她的睫毛,不覺得無聊,他伸手撥弄著她的長發,想到昨晚她的模樣,沈覓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虞歡微微蹙眉,往他懷里縮了縮,光裸的美人肩都泛著粉意,沈覓伸手攬住她的腰,手指在細膩的肌膚上流連忘返。
雖然現在還早,但沈覓有點睡不著了。
他也沒想到一切進展的這么順利,想到她昨晚在自己身下意亂情迷的樣子,那么主動……是不是就意味著,其實她心里也有一點點是喜歡自己的?
并不全是因為他跟沈翊過于相似,而是因為感情?
嘀嘀咕咕的聲音傳來,囁嚅不清的,柔軟的嘴唇觸碰著他的胸膛,有些癢。
在說什么呢?
沈覓貼近耳朵,想要聽清楚她在說什么。
“阿……阿翊……”
沈覓驟然渾身一怔。
酸……痛……淦……
虞歡逐漸從深度睡眠清醒過來,在床上翻來覆去,身體上的酸痛讓她咬牙切齒。
年輕人啊年輕人,真是招惹不起,她又太久沒做過,沈覓正處于身強體壯的火熱年紀……難怪虞薇女士挑男人都喜歡挑二十歲出頭的,還好虞薇女士沒有禽獸到伸手到大學生,不然簡直絕配。
看了一下手機,還沒到鬧鐘響的時候,虞歡掙扎著起床,腳踩在地上軟綿綿的,如墜云端,雙腿還在發抖。
以過往跟沈翊床上床下兩個人的經驗……她對自己的未來生活倍感擔憂。
換好衣服,虞歡才出去,沈覓在廚房內擇菜,穿著簡單的白T恤,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站,頗為朝氣蓬勃。
聽到開門的聲音,沈覓回頭,對她展露一笑:“醒了?怎么不多睡一會兒?”
“起來收拾收拾差不多就要上班了。”虞歡轉身進了衛生間。
她還得留點時間去去一趟藥店,昨晚的事情事發突然,沈覓應該是沒想這么做,兩個人沒有做措施,還晚睡?懷上小孩子你們負責嗎?
沈覓看著她滿不在乎,沒心沒肺的背影,頓時有些心頭發涼,片刻后他又聳肩一笑。
人不能太貪心不是?珠玉在前,豈不是同于宛宛類卿,除卻巫山不是云?
這個世界上有一件事是絕對比不過的,就是那個你愛的人在他最愛你的最美好的時機死去的時候,他最完美的樣子就如此留在她心底,后來者都不過是將就的選擇,亦或是低劣的冒牌貨替身。
但是沒關系,她這樣也正常,哥哥那樣的人哪會那么容易就被頂替,沈覓心頭又酸又甜,甜是因為起碼她心里是真心實意愛著哥哥,酸是因為她分給自己的愛意可能連一分一毫都沒有。
虞歡開車找了一家偏僻角落里的藥店,買了藥就吃了,隨即又去公司。
天氣還是那么熱,虞歡之前還能看見維修火車鐵軌的工人們戴著帽子,穿著黃色的長袖衣服,皮膚都曬成了古銅色,汗流如注。
清晨的街面上人還算多,虞歡能聽到另外一條街道傳來灑水車的聲音。
到了部門,他們都有點像是一朵被太陽暴曬一整天的花,焉的很明顯。
楚寧打了個哈欠,眼下烏青明顯,見虞歡來了,跟她打招呼:“早上好的歡姐。”
“早。你們這是怎么了?昨晚偷菜去了?”
“什么啊,參加你媽媽的生日會啊,到凌晨兩點才散呢。”
虞歡一驚:“那么晚嗎?”
“不然呢。”楚寧葛優躺癱倒在座椅上,“到家洗漱完都三點了,七點又爬起來,哎……年紀輕輕,我好累。”
虞歡怎么知道,昨晚她大概十點多就走了。
“虞歡姐,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一會兒就沒看見你了。”安箏咬著一個包子問,“老大也不見了。”
她這話說的不經意,對此比較敏感的人就好似聞到些許奸情,立馬齊刷刷看向虞歡。
尤其是扶倩和楚銘,就像兩個大號的CP粉頭子,那兩雙眼睛里面星星都快閃到她了,虞歡想不知道他們的心思都難。
那么明顯嗎?謝九川對她的心思。
“我答應我男朋友回去看他來著,我媽就叫我回去了,還叫我帶一些糕點去。”虞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知輕重地一屁股坐下,她差點疼的站起來。
法務部瞬間寂靜無聲。
雖然他們隱隱約約知道虞歡好像有男朋友,而且長的很不賴,但是沒想到發展的這么迅速。
而這也不是他們安靜的原因。
謝九川站在辦公室門口,精神抖擻,薄唇抿直,桃花眼深邃幽暗,看不出情緒來,黑色的西裝裹著一雙長腿,在陽光的撲射投來一片修長的剪影。
真是個腿精。虞歡喜歡看人先看腿,必須是又勻稱又直挺的,她不喜歡麻桿類型和畸形的。
“虞歡,市場部的文件,拿進來給我報告。”謝九川淡淡地說,轉身進去。
沒好事。
謝九川剛剛肯定聽見了,那聽見了又能咋樣?打她一頓?
昨天晚上她還是選擇推開他,虞歡覺得自己在清醒與迷茫,三觀與道德之間反復橫跳與掙扎。
趙望的路也許是個不錯的建議,但是前人之事未必能夠完全適合后來者。
一進門,一條長腿將門踢上,剎那間仿佛天旋地轉,虞歡沒有絲毫反應就被謝九川壓在墻壁上,咫尺之間兩人的身體驟然無限接近甚至緊貼起來,那股男人的味道肆無忌憚地充斥在她的周圍。
謝九川的呼吸聲也縈繞在她耳畔,其中似乎濃重了些,大概是沾染了情欲。
兩人的眸子對視著,謝九川的眸子里更加幽暗了,虞歡覺得他下一秒就能把她吃掉。
謝九川的確是這么想的。
遲來了太久的情感爆發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猛烈,他能夠控制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他多年以來自控力太好的表現了。
然而就在他低頭湊近的時刻,他看見虞歡脖頸處露出點點玫瑰。
顏色很鮮艷,一看就是前不久才留下的。
謝九川的心一沉,低聲問:“你昨天晚上跟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