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哭倒長城,哭中翹楚!(粉筆生日快樂!加更)
第一三二章哭倒長城,哭中翹楚!(粉筆生日快樂!加更)
眾人正鬧得熱火朝天,忽聞老太太這一聲怒斥,一時全停了下來。錢素雅嚇得兩泡眼淚噼里啪啦地掉,而陳姨娘則是尷尬地僵著身子,半天沒敢動彈。
方才忙著拉勸的,此刻亦全停了下來,老太太冷眼掃看眾人:“鬧什么?吵什么?一幫主子奶奶,當著這么多丫鬟奴才的面,竟然動起架來了究竟是誰教的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通通跟我進來”
老人家喝罷,轉頭就進了屋mén。后頭一幫人推推攘攘,嘀嘀咕咕地跟進來,也不知是誰朝陳姨娘和錢素雅各推了一把,這兩人就那般跌跌撞撞沖到了最前頭,而剩下的一大幫子,則低著腦袋縮在后頭,不關他們的事。
老太太扶著夢心坐上軟榻,一旁早有丫鬟過來擺上托盤,上了幾盤小點心,又擺上一碗清粥,幾碟小菜,老太太拿起碗喝了幾口,這才又帕子擦凈嘴邊,微微抬了下下巴:“說吧,怎么回事?”
安靜。好長時間的功夫,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老太太問話的語氣中雖則并沒有太多情緒的波動,但屋子里頭就是一片安靜,就連錢素雅都忘了哭,只是直挺挺地站著發呆,看上去甚至已經石化了。
“怎么?方才在外頭吵架打架鬧得那般歡騰,如今我來問你們話,結果一個個都聾了啞了?陳氏,你說”見沒人開口,老太太更沒好氣了,一下直接面向陳姨娘,朝她下了令。
又是一陣氣氛壓抑的安靜。
“妾身……”陳姨娘苦著臉干笑了一下,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朝老太太偷看了好半天,才結巴著道:“妾身……老祖宗,這,這,這沒什么大事兒,妾身,妾身知道錯了,可,可是妾身也是迫不得已的,妾身實在沒想到會鬧到這樣,妾身……”
“哦?迫不得已?”老太太點點頭,打斷她,“那你就說說,你是錯在哪兒了,你是怎么個迫不得已法兒,以至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跟自己兒子的妾室動架,在我的mén口,勸都勸不住。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你不妨細細說來,也叫我明白明白,何謂迫不得已”
自夢心入南宮府以來,這還是第二回見著老太太這樣生氣。頭一回是因老爺打青宇,卻將她老人家攔在外頭不肯放她進來,那會兒簡直是鬧了個翻天覆地。而這一回卻是因為這兩位在她老人家屋子mén口打架。由此可見,老太太的權威,根本是不容侵犯的。
“妾身……”陳姨娘被這話一噎,霎時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而錢素雅一聽,悶著聲音,眼淚卻忽然再次滾滾流下:“老祖宗,我,真的不是素雅的錯兒,素雅不過是爭辯了一句,結果娘,娘她就突然打我巴掌……我……我……”
才一聽得素雅這樣的聲音,夢心就整個人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讓她忍不住又想起她的七妹來。自打昨日她醒來至今日,一直都是急匆匆的,因此很多事兒羽揚都還沒跟她交代清楚。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個賈仁究竟在哪兒,老太太知道了這件事自然另當別論,但旁人卻不知道。況且聽羽揚的口氣,倒似乎是將他安置在府外頭的屋子里了,若是看管不嚴,被家人逃出去怎么辦?或是他沒逃出去,而七妹卻又追到京城來了,那又怎么辦?
想到那個mímí糊糊,卻又成天惹禍,看似天真爛漫,卻又手段惡毒的七妹,夢心感覺自個兒的太陽xùe又開始陰陰地疼了。
陳姨娘本來就急得不行,結果一看自個兒兒子的這位妾室,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還在添油加醋,一時狠狠瞪了她一眼,從鼻子里頭噴出了一聲冷聲:“放肆老太太沒問你話,你有什么資格chā嘴,給我住口”
眼看著錢素雅停了口,卻滿臉幽怨地又要哭,低頭想了一陣,陳姨娘突然悲從中來,也開始拿著帕子抹眼淚了:“老祖宗,妾身不該和她一般見識,不該當著眾人的面和她廝打,不該自降身份,不該不顧臉面,不該擾了老太太的清凈,妾身實在是該死,該死……”
一連串的“不該”,把夢心都說得有些驚奇。她原本耳聽得外頭鬧起來,只當是那個沒眼見的丫鬟婆子為了小事吵架,卻沒料到竟是這兩位。雖說因青宇的事情,這婆媳二人關系實在是不好,但也不至于到老太太mén口來打架啊。
真要不順眼,自己窩在自己屋里,隨意怎么鬧,也不會有旁人知曉不是嗎?
“行了,你這樣的話,留著給愿意聽的人說去吧,我呢,也老了,如今最不耐煩聽這些沒用的。不過你倒也看得清,也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我還當是這么多年下來,你當慣了主子奶奶,早把南宮府的規矩,給忘得一干二凈了呢”老太太冷笑著,根本不去看她。
陳姨娘嗚嗚哭著,又聽老太太道:“罷了,你也別裝腔作勢了,既然哭成這樣,自是有話要說了。你說吧,趁著大家伙兒都在,也好聽個究竟。”
“那,那妾身可就真個實話實說了……”她抽了抽,一下用手指著一旁忙著掉淚的素雅。
“這,這話得從頭說起了……”陳姨娘捏著帕子拭了拭淚,“這段日子以來,妾身一直活得很痛苦,很難受,每天看著青宇的模樣,有時候我真想,我們這樣對他,究竟是為什么?妾身真希望,那些傷都是打在我的身上……嗚嗚嗚……”
手依舊指著素雅:“這,這一切,都,都是因為她,要不是因為她,青宇怎么會被他爹打成現在這副樣子?老太太,你也瞧見的,這都多少日子過去了,青宇雖說好不容易能站起來走兩步了,但也真的只是兩步而已。若是再多走幾步,就會腿腳發軟,妾身實在是……”
她越說越傷心,這回已經哭出聲來了:“而且,青宇到現在都只敢趴著,連坐著躺著都不成若是當初老爺用力再大一些,青宇就要變成殘廢了啊老太太……”
陳姨娘突然跪了下來,用膝蓋擦著地面挪到老太太身邊,她滿眼含淚,雙手緊緊抓住老太太的褲腳:“青宇還年輕,他連正室都還沒娶,結果就因為一個妾室被老爺教訓,還差點要了他的命妾身實在不敢想象,若是將來青宇房里再多幾個人,這,這……”
錢素雅本來就在旁邊掉眼淚,哭得渾身哆哆嗦嗦的,結果一聽陳姨娘說道青宇未娶正室時,她的哭聲漸漸放大,到最后聽到以后青宇房里還會再多人時,她簡直已經在嚎啕大哭了。
老太太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這日子過得好好的,你哭天搶地的干什么?青宇還沒死呢,你哭成這樣做什么?晦氣”
哇哇大哭瞬間變成了抽泣,陳姨娘聽了這話,也不敢哭得太過,只悶頭擦眼淚,好半天才又道:“本來妾身等帶著少爺小姐們要來請安,結果就見她遠遠過來了,妾身承認,自打青宇被打之后,妾身對她卻是不滿意,但對她和從前并沒有任何不同。”
“該給的,妾身都給的,該用的,妾身也讓她一樣不缺,但今兒個她一來,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知道低著頭就要往里頭跑。妾身不過說了她幾句,結果她還有理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硬是跟我辯駁”
陳姨娘說著,不哭了,卻變成了一臉的憤怒:“我真不知當初怎么瞎了眼,竟覺得她是個好女孩兒還一心想要青宇好好待她,甚至在得知青宇想要納妾的時候,我還勸過青宇。她無視我也就罷了,可是如今……青宇成了這副樣子,也不知何時才能好,她,她竟……”
眾人都瞪大了眼,她怎么了?
“她竟然也不樂意照顧青宇了每日青宇那里除了咱們,有時候老太太也會去,夢心她們都會去,唯獨她她這個所謂深愛青宇的妾,卻連幫著照顧一下都不肯,每天只知道窩在房間里頭哭”陳姨娘越說越憤恨,此刻簡直已經是義憤填膺。
“娘,我沒有這么做您冤枉我您冤枉我嗚嗚,娘……青宇受了傷,我真的很自責,人家,人家是真的在傷心嘛,您為什么冤枉我?您是不是生氣了?您是不是……不,不是的娘,我真的不是不照顧青宇,而是,而是我真的不會嘛我……哇……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照顧過人……”
一旁的錢素雅也突然哭著叫了起來,她跺著腳,拼命用手背擦自個兒臉上的淚水,但卻怎么也摸不完,剛擦掉,卻又掉出來,擦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掉的速度。沒過一會兒,一張小臉瞬間又成了花貓。
黑的白的紅的黃的,五彩繽紛,五顏六sè,直接成了個大染缸。
陳姨娘不理她,只自顧自說自己的:“老祖宗,是妾身實在瞧著她太過跋扈,才打了她一巴掌,沒想到這丫頭根本不思悔改,竟然給我哭鬧得好似我已經要了她的命一樣nòng得整個院子的人都以為我在欺負她,老太太,您可以替我做主啊”
這回連“妾身”都不用了,直接變成了“我”。
夢心就坐在老太太身邊,忽而看見陳姨娘偶爾瞧她的目光中,閃過得一抹極難察覺的詭異光芒。她心中一緊,果然,就聽得她繼續道:“這些統統都罷了,可這個賤丫頭哭鬧著,竟然說我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夢心您說,這話是從何說起?妾身實在是不能忍受,所以……”
“行了。”
沒等她說完,老太太忽而開了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原來你覺得這件事都是我不好,我這個老祖宗,竟連孫兒的婚事都不該知道。所以你覺得夢心教錯了,素雅告錯了,你覺得應該讓你的兒子胡作非為,為非作歹這才對是不是?你,你簡直就是荒唐”
老太太拄著拐杖猛敲地面,一臉怒容,陳姨娘卻嚇得慌忙搖頭:“不是不是的,老太太,這不是妾身這么想的,是素雅她……況且,妾身哪里敢說老太太的不是……”
“是嗎?陳氏你當我不知道你心里頭在想什么?這么多年,你在我們南宮家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哄得正德團團轉,你真當我是老糊涂了什么都不懂?我警告你,有些事,還是適可而止地好,否則若是哪一天因此釀成大禍,天都救不了你”
“老太太,
妾身沒……”
陳姨娘還要開口,但老太太瞇著眼說完,就一腳將她踢了開去:“有,還是沒有,你自個兒心里頭最有數,又何苦要我把話說的那么明白?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陳姨娘根本不敢反抗,神sè慌張,面sè詭異地又看了夢心一眼,張了張嘴,到底跪在地上不說話了。
錢素雅哽咽著還在哭,老太太看著心煩,一時揮手道:“行了你們兩個,既是來請安的,這安也請完了,就回去吧。青宇那里還需要人照顧,你們不待在他身邊,還有這等功夫吵架打架,去吧。”
“可是老太太,素雅真的知道錯了,咯,素雅,咯,再也不會這樣了……嗚嗚嗚……若是下一回二少爺還要納妾,素雅就算真個心里頭不舒服也會答應的。我,我一定會把大嫂當成我的榜樣,往后,往后隨便,嗚嗚嗚……哇……”
她似乎很想表決心,但畢竟還是小孩子心xìng,根本不懂何謂人情世故,說了一半,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實在是不愿意和人共享一個丈夫,因此想要說出的話立時變成了嚎啕大哭。
老太太皺著眉頭,微閉了眼:“行了你,就你這個模樣,真要學得像夢心,沒個百八十年只怕根本未必能成。你瞧瞧你怎么哭成那樣?你爹娘從前沒教過你嗎?大戶人家的妾室該如何言行,怎么感覺你竟是什么都不懂?”
陳姨娘一聽老太太又夸夢心,臉sè更難看了。而素雅則是嗚咽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老太太,一臉的哀怨憂愁,眼淚又開始嘩啦啦往下掉:“可是,可是人家是真的不懂……爹娘都不在,這里,這里只有我一個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好孤獨……哇……”
站在她們身后不遠處的一眾少爺小姐,并兩個姨娘,此刻的表情真是萬分精彩。原本最小的兩個因看著她們打起來嚇得哭了,但此刻再一看卻都嘻嘻笑了個樂開懷。而周姨娘和方姨娘則是撐著臉,目瞪口呆地看向素雅。
至于三少爺南宮暮云,臉上則是一點兒表情都沒有,雖然眼睛是看著這邊的,但眼神卻是空dòng的,好像……好像根本就是在混有天外一般。而大小姐南宮瑾則是低著頭抿著嘴,兩只肩膀直抖。
夢心真慶幸今兒一早羽揚又一次賴床不肯來請安,否則遇上這樣的情況,再加上他在,還不知會鬧成什么樣兒呢
老太太顯然也很頭疼,估摸著她老人家這么一輩子都沒遇到過這么能哭的女孩兒。開心了哭,不開心了哭,說兩句哭,罵兩句哭,打了更哭得恨不能讓黃河都跟著發大水此刻她都不追究了,結果她自個兒說話,還是哭
也難怪那日青宇實在受不了,只道她除了哭什么都不會,如今眾人才算真個了解了這話的意思。
這里正鬧著,外頭又丫鬟來報:“老太太,大少爺的一眾妾室來請安了。奴婢想著里頭還在說事兒,就讓她們先在外頭等著,不知道要不要現下就讓她們進來?還請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皺著眉頭,看看跪在地上用帕子拭眼淚的陳姨娘,在看看張著大嘴,恨不得將長城都給哭倒了的錢素雅,一時不耐煩地揮手道:“行了行了,就說我這里頭忙得很,今兒沒空,讓她們回去吧,明兒再來。才幾個人就鬧成這樣,若真個再放幾個,那還得了?”
“撲哧”不知是誰,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笑立時仿若帶上了魔力,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笑聲已經傳遍了整個屋子。除了兩個當事人笑不出口,就連老太太都實在有些好笑:“我說你們呢,也實在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mén。還鬧什么?還嫌鬧得笑話不夠大嗎?”
陳姨娘沒敢吭聲,但肚子里頭卻早罵了起來。老太太這話看似沒什么,實則還不是在罵他們一家都是荒唐貨sè嗎?青宇怎么說也是她的親孫子啊,怎么能這樣說他?那個南宮羽揚究竟有什么好?憑什么個個都把他當神一樣,卻只把她的兒子當小孩子一樣哄
還有這個該死的青宇也是胡鬧,怎么就不好好爭爭氣呢本想著當年畢竟是老太太把他帶大的,怎么說都也應該有點感情吧?即便真個沒有,也至少該比羽揚強。可現在再看,老太太最喜歡的還是羽揚憑什么?
她低著頭胡思露àn想,老太太卻笑著擺手道:“罷了,我也不和你們作氣了,你們回去吧。還杵在這里,等著旁人看你們笑話不成?”
陳姨娘和錢素雅兩人停了好一會兒,本還想著再求情,但眼見得老太太實在沒興趣在搭理她們,二人一個趾高氣昂,一個哭哭啼啼,又出去了。
屋子里一時安靜下來。
夢心低著頭,直到此刻才不得不好好去想這個問題。
她一直是知道的,大少爺的娘親去世的早,雖然傳說老爺和夫人的感情非常非常好,但再好的感情因為時間的洗禮也會越來越淡。夫人不在畢竟就是不在了,而陳姨娘還年輕,又有足夠的美貌,想要霸占住男人,自然更加方便。
當初夫人不過為南宮府生下一個孩子,而她陳氏卻為老爺生了四個孩子,其中有三個兒子。不得不說她確實很幸運,但,又著實不幸運。
她幸運,因她兒子多,她不幸,因她不是正室。
南宮府的規矩向來如此,家產永遠只有嫡長子可以繼承,旁人即便再優秀,只要是庶出,將來總也免不了被分家脫離南宮府的命運。到時候她他們就再也不是什么主子爺,而她也不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主子奶奶,只能淪落到一般富貴人家的地位。
這叫他們如何能忍受的了?若是從前,夢心即便能想到,也未必會在意。但今日被老太太這么一提醒,倒讓她有些明白過來。
陳姨娘本想要老爺將她扶正,但這么多年下來,孩子都生了這么些個,老爺子那里偏偏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連老太太都沒提過。整個南宮府仿佛早已經確認,將來南宮家的主人,就是羽揚
她也生了兒子,都是兒子,將來的待遇卻不同,她自然會不服。老爺那里討不到好,她就只能打小的的主意。羽揚本人她對付不了,就來對付他的夫人。這個道理真正再簡單不過。
至于錢素雅鬧事,而青宇又因為此事被打,對陳姨娘來說,也許只是一根導火索,她心疼自個兒的兒子不假,但也想利用這個機會把夢心的名聲給搞沒了,以此來一點一點打擊羽揚,而將來,則還會發生更多意想不到的事,也難怪老太太會發這么大的火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夢心發覺自個兒雖然暫時不能說話,但卻也多了一向好處。那就是在這等尷尬的時刻,她不再需要硬著頭皮活絡氣氛了。
又過了好久好久,久到夢心差點直接睡著,老太太擺擺手,才輕聲開口:“行了,這兩個人,可真是,一大早就鬧得我頭暈。你們來也來了,都坐下吧,一起用早膳,用完就散了吧。周氏,我平日里瞧著你還算大方得體,夢心這段日子受了傷,家里你就先幫著照看著些。”
那邊早有丫鬟上來重新換了一遍擺在案幾上的點心粥食,又將每個桌前都擺好一應物件,眾人應聲坐下,老太太又擺了手,眾人才開始用早膳。
其實平日里早膳大家伙兒都是回去用的,但因今兒個老太太的心情實在不好,雖然最后似是笑開了,但誰知道她老人家心里怎么想?再說她又開口留人,他們就算心里頭再不愿意,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因此一時間,就看到一幫人神情詭異,氣氛壓抑,悶不吭聲地拼命動筷子,愣是沒一個人說話。
夢心倒覺得無所謂,反正她沒法子開口。不過因為羽揚還在東廂房,她心里頭想著,便索xìng站起身來,朝老太太示意,老祖宗點點頭,又囑咐了幾句,無非是她身子不適,暫時就不必再來請安了,至于羽揚定是有他自個兒的事要忙,只別徹底忘了她這個老祖宗之類。
夢心自然笑著一一點頭應了,便朝眾人躬身告辭,幾乎是在眾人無數嫉妒羨慕的眼神中,帶著銀雀先出來了。
一大早請安,竟然就碰上了這么多的事兒,夢心實在有些無奈,不過此刻,她也沒功夫再去管那么多了。羽揚還在家,萬一他已經起身,而后覺得她這么久卻還未回,特意跑出來,那可就不太好了。
清晨的太陽溫暖和煦,夢心帶著銀雀回到東廂房時,才發覺自個兒的擔憂實在有些沒意義。
將銀雀留在mén外,夢心推開mén進去之后,才無奈地上前推推他。這么一會兒的工夫,他竟然又睡著了,而且這一回,是整個人半邊身子都露在了外頭,側著將被子全部抱在懷里,睡得正香。
“唔……”睡夢中,隱約感覺有只細嫩的小手放到了他的胳膊上,羽揚蹭了蹭腦袋,忽然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了夢心的手,閉上眼,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去。
夢心都傻了這,這算什么?她彎著腿弓著腰,因手被人拉了去,她連站都站不直,哭笑不得地用力推推他,再推,羽揚總算睜開眼:“啊,你回來了?行了,這兩日我快累暈了,你出mén讓銀雀給把yào給熬了吧,我再休息一下。”
他說完,身子扭啊扭,背轉過去,又繼續睡去了。
一聽的羽揚的吩咐,夢心幾乎本能地就要答應,但直到他整個人都轉過去之后,夢心突然愣住了,讓她去吩咐銀雀熬yào?她不能說話,怎么吩咐?夢心僵愣在屋子中間,過了好一會兒,羽揚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突然一翻身。
“抱歉我忘了,”而后拔高嗓mén朝外頭喊,“銀雀,去把你主子的yào給煎了,兩貼,一貼是治喉嚨的,一貼是治身子的,還是照昨兒的規矩來。去吧,對了,還有,命人nòng些清粥,一會兒送進來。”
外頭應了一聲,羽揚瞇著眼,慵懶地看向還傻站在當場的夢心,忽然開口:“怎么?又看我?好看?或者說,你現下更希望再上來躺一會兒?”
不不不,這就不用了。夢心趕緊搖頭,但下一刻,一股大力拉著她,一下倒進了一個強勁而有力的胸膛。唔唔唔……
悶死她了鼻子都撞歪了
7000字。累死俺了。。。。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