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

第二一八章 意亂情迷

雖然早已經得知他們之間有了合作,但夢心卻沒料到在這種時候李冬巧竟會親自出現。此刻一見她進來,倒忍不住微蹙了眉:“巧兒妹妹怎么來了?”

口中這般問著,她也不知陳姨娘他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若她沒猜錯,方才那一杯藥已經是被青宇給喝了去,現下陳姨娘既不讓青宇走,也不讓她走,卻又把李冬巧給弄了來,這打得可究竟是什么怪主意?

若說先前,陳姨娘是希望能把藥給她喝了,讓她出丑的話還算可信,但現在那藥已經被她自己推給了她的兒子,夢心突然想起那日在后花園撞見他和離兒的模樣,心中只覺得青宇必定忍不了多久。

可陳姨娘卻似乎管都不管,自己跑出去了,又放了李冬巧進來,這可不是徹底亂了套了嗎?夢心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事兒就是一個字“怪”,哪有當娘的這般對待自己的兒子的?好似除了利用之外,竟是一點關心都沒有了。

今日的李冬巧,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裙,剪裁得體,里頭的衣衫緊緊裹住凹凸有致的身形,而外頭則僅僅套了一件薄紗,越發顯現出她窈窕誘人的媚態。此刻聽得夢心問這個,她一時勾唇,人已經扭著腰肢走到了她身邊。

先是不動聲色地和二少爺打了個招呼,李冬巧才湊著往夢心跟前移了移。

“哎,這不是姨太太邀著大家伙兒都來聚一聚嗎?我心里頭想著,昨兒個在后花園我不是教訓了三兒幾句,結果愣是鬧得人人皆知。后頭來了又吵了一場,偏今兒姨太太不計前嫌請了我,我李冬巧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便帶了幾件禮物提前了一會子,想著要送給姨太太呢。”

她一段話,說的絲絲入扣,若是大少爺身邊并沒有“暗衛”這種人,只怕夢心還真的能被她給騙過去。只可惜,精心策劃的一件事當中,只要有最重要的一點信息透露出去,那么若還想順利完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夢心聽了她的話只是點頭讓她坐下,李冬巧應了,接著四處張望一下之后才問道:“怪了,姨太太人呢?”

“說是去廚房里頭有事兒吧。”夢心道。她不問,李冬巧也不把自己所說的禮物拿出來給人看,聽得夢心回答了她的話,她點著頭,眼睛卻只是見著桌上擺了幾個酒杯,秀眉微是一挑,她起身往后頭轉去。

因著陳姨娘方才要去廚房,本來站在她身后給她倒酒的那個丫鬟,自然便將酒壺放在了桌子后頭的專門做得架子上,人也跟著出去。這會兒李冬巧一來,她身邊也沒有丫鬟伺候,索性自己走到了那酒壺邊去。

背對著夢心,李冬巧笑著道:“原來姨太太這里還準備了好酒,這酒壺蓋子一掀開,一股子的酒香。這些天我一直悶在屋里,哪兒都去不成,先頭藏著的好酒都給喝沒了。大少奶奶……”

她說著,終于轉過身來往夢心這邊走過,執了酒壺便要替夢心加酒,邊動作口中邊笑道:“今日難道我有這樣的機會,我敬你一杯”

“哎,等等”見她這就要倒,夢心嚇了一跳,整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把伸手擋住了她的動作,把李冬巧早已經快要傾倒的酒壺一下給打平,里頭的酒水飛起了老高,因那壺口對著青宇,差點直接澆他個一頭一臉

“你……”這突然起來的放抗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讓在場眾人全都傻了眼。夢心還來不及做任何解釋,李冬巧已經瞬間紅了眼眶:“你……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嘴皮子哆嗦著,這幾個字才剛出口,她眼眶再次一紅,嘴巴一憋,人已經跟著頹敗地坐了下來,好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雙肩坍塌,臊眉搭眼的,吸了吸鼻子,那眼淚跟著便一滴一滴直往下掉,配著她原先就光鮮亮麗的外形,倒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思。

夢心呆了一下,接著便皺了眉頭。

尚未開口,卻聽得李冬巧已經哽咽著哭訴起來:“大少奶奶……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可,可是我不過只是想敬您一杯酒而已,你……你若是不肯喝,那就直說好了,何必,何必突然做這樣的動作?我……我……哇……”

她說著,突然便張了嘴嚎哭起來,眼淚滾得更兇,竟有幾分一發不可收拾的意思,偏偏到了這個當兒,嘴上還是不肯停:“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從我當了大少爺的人那一刻起,您就覺得我是您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您知不知道,我的心里,從來都只有大少爺一個我愛他,我是真的愛他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放棄,為了他,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的。”

夢心此刻的表情已經可以用呆滯來形容了。

這,這是不是也太好笑了一點?她和她,從來就沒有好到可以互相敬酒的地步,就算是在每年南宮府的大宴上,李冬巧也只膩著大少爺,是根本不把她這個大少奶奶放在眼里的,自然也就沒什么相互敬酒的話。

平時關系就不好,今天一看就是設了一個局,夢心又不是傻子。不過是下意識的自我保護而已,結果這位卻弄得好像自己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這哭得臉從白到紅,此刻簡直都要變成黑的了。

不知道人若是看了眼前這一幕,還以為自己是在欺負她呢再說,一杯酒的事兒而已,她竟然能給扯到愛不愛大少爺的身上去,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夸張了?

夢心先是覺得無奈,此刻心中細細一想之后,卻又忍不住瞇了眼:是了,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夸張了?李冬巧的潑辣,可是南宮府人盡皆知的事情,她會僅僅因為自己一個動作,就真的這樣傷春悲秋起來?甚至哭得這般凄慘?

不,不對她不是另有目的,就是想借著自己這般的哭鬧,引來外頭眾人的圍觀

雖然夢心現下也鬧不清她究竟想做什么,但她這酒是絕對不能喝,而必定也不能繼續讓她鬧。因此見她不依不饒的嘴里一直在說,眼淚也一直在流,夢心總算是開了口:“巧兒妹妹你這是哪里的話?”她說著,根本不等李冬巧反應過來,便將她手中的酒壺給拿了過來。

“你們都先下去吧,這里咱們自己來就好。”夢心擺擺手,先將一旁站著的丫鬟全給弄了出去。

接著便給李冬巧倒了一杯酒,而后她在幾乎驚悚的目光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夢心想了想,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惡作劇心態,頓時一轉身,給青宇也加了滿滿一杯:“罷了,巧兒妹妹既然都說了這樣的話,那這樣,這杯酒,我敬你們,咱們三個一道,干了如何?”

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意思,大概就是現在這樣了。夢心是心中打定了主意,馬上直接把口中的酒給吐了,但青宇和冬巧本來就沒想過自己會要喝,一時之間雖也想到把酒給吐了,但問題是,想不動聲色地吐光口中酒,哪里是件容易的事兒?

一時之間,三個人各懷心思,面上的表情都變得異常怪異起來。倒是身后那幾個丫鬟,除了一直跟著陳姨娘的那個,旁的幾個根本毫不知情,而方才李冬巧背對著她們,她們也未曾看到小動作,聽了夢心的吩咐,早出去了,順帶著還把門給帶上了。

夢心笑瞇瞇地,手中酒杯已經瞬間拿捏起來,朝著青宇和李冬巧的方向各迎了迎。

怎么辦?被“逼”的兩人面面相覷。李冬巧自己方才轉過身去拿酒壺的時候,已經偷偷將藥給放進了酒壺里。其實原本照青宇的意思,只要放一半的藥就好,但剛剛她實在是太緊張了,這一緊張手一哆嗦,就把整整一包藥全給倒了進去。

她是聽說,倒一半的藥會讓人在一盞茶之內欲、火焚身,而小半的藥則能撐過小半個時辰,至于全部的藥雖是沒說,但她想想也知道定然藥力驚人。原本因是給夢心喝,她也就沒在意,誰知這大少奶奶,卻倒好像是有了防備一般

而青宇則是知道李冬巧方才回頭定是下藥去了,他剛剛喝了小半的藥,本能撐上小半個時辰,就等著李冬巧就夠得手呢到時候白夢心撐不過一盞茶便會藥發,他們就只要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即可。

只不過后頭他便要裝身子不適回去發泄一番而已。但現在……這,這可怎么辦?

眼骨碌轉啊轉,嘴皮子抖啊抖得想要拒絕,但眼看著大少奶奶將酒杯舉了這半天了,青宇和李冬巧到底耐不住,一時只得也將自己跟前的酒杯給拿了起來,卻偏偏說不出一句適合的話。這口中才想著要拒絕呢,偏那邊夢心一下便笑開了。

“是了,就該如此嘛來來來,這一杯酒下肚,方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就算是以往的恩怨也都不再計較咱們說起來畢竟還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和和睦睦的才好。你們也知道,我這人最是不愿……哎,不談了,喝喝喝”

夢心笑著,原本心中就存了疑慮,此刻看著他們的表情,越發覺得定是有問題。她心中好笑,想著這兩人還不定怎么猶豫糾結呢,朗聲說了三個“喝”字,便朝他們再次一舉,湊著往嘴邊滋溜溜全喝了下去。

若是沒有方才這一段話,他們還能找個借口。可夢心這么一來,若他們不喝,不就是不希望前事一筆勾銷?不想著和解?不想著和大少奶奶大好關系了?

眼看著夢心的喉嚨似乎動了一下,是真的喝了下去,而后眼光灼灼地看著他們。青宇和李冬巧對看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傳遞著一點信息,反正藥是有時間的,喝完之后她們立刻找個借口離開。

到時候大少奶奶自會藥發,他們雖然不能再待著,姨太太卻會把旁人都喊來的。到時候眾人一樣能看到白夢心不雅的模樣,雖說未必能趕她出府,但想要當家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這般想著,兩人再次對視一樣,也只能湊到嘴邊,在夢心緊盯的目光下把酒全給喝了下去。夢心就這么呆坐著一直沒動,就連嘴巴都保持著緊閉的動作。而青宇和李冬巧一喝完,就紛紛站起開口道:“這個,大少奶奶,我們就先出去了。你……”

“咚”一聲輕響。他們的話還沒說完,剛剛還盯著他們看的白夢心突然脖子一歪,就這么直挺挺地趴到在了桌上。

“怎么回事?”李冬巧一愣,忍不住拿眼睛去看青宇,“她,她這是……”

“暈了?”青宇也覺得有些奇怪,不由也湊近了去瞧,接著便是抬頭,“怪了,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兒,喝了藥竟然會暈過去?這不是……呃……”他的話才剛說了一半,就變成了一聲的呻吟。

原來他和李冬巧兩人都是這么一下湊到了夢心跟前,說話的時候又沒注意,兩人同時抬了頭,竟就這樣嘴唇擦著嘴唇,猛的滑了過去。李冬巧是如遭電擊,整個人都好似呆愣了一般,臉上燒地通紅,而青宇則是一僵,眼睛瞬間瞪得滾圓,話也停了下來。

趁著這兩個人明顯意亂情迷的時候,夢心趴在桌上裝死,便偷偷將口中的酒水全都吐在了自己的袖子上,還得小心翼翼地不讓他們察覺到不對。一時之間精神很是緊張,注意力也集中,倒沒發覺到此刻的氣氛已經明顯有些不對起來。

本來還在研究夢心怎么會暈過去這個話題,但青宇突然之間只感覺到一股誘人的芳香襲來,接著唇間便觸到的柔軟。他驀地抬頭,卻見李冬巧俏臉微紅,喘氣微微,眼帶秋波,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勾人的誘惑

他心中一突,接著下身便有了瘋狂的反應。原先還盯著夢心看的眼神,立刻轉向了李冬巧,待得目光隨著她微張的唇瓣,滑至她飽滿的,青宇早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她的跟前:“你……你……”

他的聲音有些發啞,而李冬巧則是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她的眼前似乎有些迷茫,但看向青宇時,卻又有一股無名的吸引力,讓她下意識要往他的跟前走。這一瞬間,她又想起了昨日他們兩人身體相貼時的感覺,差點雙腿一軟,直接摔到在地上。

青宇眼明手快,哪里等她倒下,就已經從旁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我……我好想要吻你……”他突然幽幽說出這么一句話來,接著眼前變成朦朧,而后幾乎是控制不住地,狠狠吻上了李冬巧的嘴

就算夢心再裝死人,此刻聽到這一句太過震撼的話,也讓她立時清醒過來了。只是她本來就是裝暈,偏偏又撞上這兩人突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她,她這究竟是趕緊清醒呢,還是繼續裝下去,心中猶豫著,還沒動作,那邊兩人已經再次停了下來。

雖然這藥的藥力極強,但李冬巧做了大少爺的人這么多年,偏偏還是處子,自是還知道幾分禮義廉恥的。再說她畢竟是大少爺的妾,這會兒和二少爺這般動作,那她……她猛地推開了青宇,抓著自己的領口便嗚咽起來:“不……不行……”

她搖著頭,看向青宇道:“完了,我們,那個藥是不是已經,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你,你讓開,我要去找大少爺……我,我們不能……”

雖然她說的話是沒錯,可問題是此刻她渾身都是酥軟的,又被青宇方才吻得有些不知東南西北,平日里說話就又帶了三分嫵媚,此刻因藥的關系,自然變成了十分的誘人來。青宇是個沒什么廉恥觀的人,又哪里聽得她羅嗦?

在他看來,這李冬巧簡直就是他心目中最想要的女人,想要的,當然要搶過來。再說,他從小到大,就是因為出生,一直落了大少爺一頭。家產輪不到他來繼承,老太太雖然疼他,但也從來沒想過要讓他取代羽揚的位置。更是因為大少爺的娘,害的他娘一輩子不能扶正。

他恨死了大少爺母子,即便夫人很早以前就死了,他還是恨大少爺擁有的東西,他憑什么不能擁有?就好像眼前這個女人,都已經被自己摸了親了,她居然還想著要去找那個該死的王八蛋

心中來了火氣,再加上那股,兩種火這么一燒,青宇越發蠻橫起來。一把抓住李冬巧的手,另一只手已經覆上了她飽滿的胸前拼命揉搓起來:“你還想跑?我告訴你,這藥厲害的很,若是不能和人,你就等著七竅流血而死吧”

他怒吼著,伸手便將她身上的紗衣給扒了:“到了這個當兒你還想著去找我大哥?你覺得他會上你嗎?奸貨”他胡亂地罵著,話說到最后已經是不堪入耳,越來越難聽。夢心還趴在桌上,這會兒更是不敢動彈,只是腦門子上的汗卻流了一頭。她,她也實在是太倒霉了吧

兩次,已經有兩次,她親耳聽到這樣的活春、宮,她是不是天生和青宇相克的啊這一瞬間,夢心真希望自己耳朵聾了聽不見。

只可惜,那在房中拼命折騰的兩個人根本不了解夢心的心思,一整包藥的藥效已經徹底發揮出來,再加上青宇先頭還先喝過小半包的藥,此刻更是根本等不及。三下五除二便將自己的衣服給褪了個盡。

李冬巧平日里就算再如何大膽,她畢竟沒和大少爺真的做過這檔子事兒,自然更加沒見過男人這般。嚇得臉都漲紫了,偏偏眼睛卻又忍不住去看,就聽得青宇一聲悶笑道:“大不大?”

那李冬巧也不知哼哼了兩聲什么,接著便聽到衣衫被人撕裂的聲音。李冬巧驚叫一聲,忍不住掙扎起來:“不,不行的,二少爺,一會兒姨太太要帶大家進來。到時候若是看到我們,看到我們這樣,那,那我們……”

她話沒說完,就聽見青宇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再次傳來:“怕什么?娘說過要等小半個時辰才放人進來,咱們抓緊時間快一點做完。快,快點……我真的忍不住了,讓我……啊……”他說著,突然發出一聲顫抖的叫聲,接著便是李冬巧跟著的低叫。

“好痛”

“你……你居然是個處子”青宇猛地往前一個挺進,誰知道卻一下被那緊窒的肉壁給包裹住,頓時一僵,而后卻又是一股地狂喜,“你,你好緊,好舒服啊……啊,啊啊……哦,夾緊我,抓住我,摸我,嗷……”

夢心趴在桌子上翻白眼,真的恨不能現在就去死好嘛,第一次起碼還是在后花園,離得還有一小段距離,現在可好,就在自己身邊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暈倒還究竟能裝多久,也不知這兩人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折騰完。

心中這般想著,那股惡心的感覺就又來了。但她好歹忍住沒動彈,卻聽地那李冬巧開始還推推搡搡的似乎在拒絕,結果到了最后藥性連帶著她本身對這種事情的渴望,就徹底變成了享受的呻吟。

青宇是滿口子的胡言亂語,到了最后更是大聲叫了起來:“快,快,快一點……啊,啊,啊啊啊啊就是這樣,我……我要,我要……啊……”

夢心直覺自己快要瘋了,若是再沒有人來打斷這一切,她真的要不管不顧直接爬起來出去。哪怕是被發覺她裝暈但是,那樣畢竟太不合算,到時候雖說是打擊了青宇和李冬巧,卻也讓南宮府眾人徹底丟盡了臉面。

幸好,進來之前和老太太約定的時間終于到了,就在夢心差點真的暈過去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幾個小丫鬟驚奇的聲音:“老太太,您怎么來了?”

夢心趴在桌上聽得清清楚楚,但偏偏那兩個人卻正到了緊要關頭,簡直是什么聲音都聽不見,直到老太太“嘭”一聲將門直接給踢了開來,那早已經赤身抱在一處的兩人這才驀地一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