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夜遇二皇子
第八十九章夜遇二皇子(含補更及分紅120加更)
O了。祝大家元宵節快樂
月至中天,當南宮府后花園中還是一片歡騰之景時,羽揚已經帶著夢心偷偷坐馬車自偏門出去,繞到了朱雀街上。
今日他倆依舊只帶了德榮一個,并沒有驚動其他人,但夢心實在忍不住要想,這聽雨樓里原本燈火通明,結果忽然間黑燈瞎火的,想不被人懷疑都不可能。
家中那么多人,實在保不準會不會又出一兩個上門試探的,到時候只怕又要鬧不清了。
因著腦子里一直盤旋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夢心根本就沒個心思好好瞧街上的熱鬧。從馬車上下來,就被羽揚一路拖著走,隱約間只看到滿眼的燭光亂閃,將夜色照得仿若白晝,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今日上元節,京城的夜市全部開放,街上竟比上次除夕夜還要熱鬧。不少小攤販更是擺出了各色小玩意兒,什么紙扎的燈籠,手捏的糖人兒,胭脂水粉發簪佩飾,一應事物應有盡有,小販們更是卯足了勁兒的吆喝,就想著借此機會好好大賺一番。
好在這一回,德榮倒是沒再被羽揚趕走,一直跟在后頭,讓她心下又覺得安全了幾分。
三人走走停停,有時也進街邊小店隨意看看,只是夢心渾渾噩噩的,心思壓根兒就沒通在這里。
她只不斷盤算著,也不知冷清月會不會搞出什么名堂,又想著家中也不知會不會出事,老太太若是知道大少爺帶她出來,又會怎么想。以至于羽揚一直在她耳邊跟她說話,她竟是一個字都沒能聽清,總之整個兒就是一個心神不寧。
羽揚早知道她的德行,再看著她那副魂游天外的模樣,就更知道她在想別的事,他也不點醒她,只是越發拉著她亂轉,隨手抓起身邊小攤上的東西就問:“夢心,你瞧這個好不好看?要不,爺買一個送你?”
“恩。”她隨口應了,心中卻只想到,今日只怕是不可能太早回去了,老太太那邊明兒還得想法子如何去回,該怎么說才好呢?實話告訴她老人家,她被大少爺帶著出門了?那本倒沒什么,可這大少爺身子不舒服,又兼喝醉酒的事兒,可不就敗露了?
他手里拿著一根翡翠簪子,看其形態雕工,鏤空之處不得要領,刀法生硬線條駑鈍,不過如此,就算是玉的成色,種水不足,顏色不佳,也根本不值一提。不過夢心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聽到問話,只瞪著眼睛,下意識點了頭。
羽揚微一挑眉,忍住嘴角的笑意,越發來了勁兒:“那好,老板,幫我把這個包起來。夢心,這可是你要的,回去若是你不戴,我可不饒你。”不等夢心反應過來,他便讓德榮付了銀子,又拉著她到了一個脂粉攤子跟前:“這也替你買一個?回頭我幫你擦。”
“恩。”不行,這樣不好,倒不如說是大少爺喝的太多,非拉著她出門賞燈去了。
只是……這豈不是說明她太沒本事照顧人?或者她更應該以不變應萬變,量他們膽子再大,也不可能私闖聽雨樓,到時候就只說她服侍大少爺睡下了。可是萬一老祖宗派人進去看過了……
夢心想著,又覺得不妥當。現在已經不單單是要考慮各種可能突發事件的問題了,而是她和他出來若是被人發覺,又該怎么解釋。
羽揚看得實在好笑,就連德榮在旁都有些呆了。大少奶奶可知道她自己在應承什么?就這種胭脂水粉,送給他他都不要的貨色,大少奶奶居然還“恩”?這一路上,大少爺已經拉著她買了起碼十來樣根本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了!而且每一樣都是被她給“恩”出來的。
德榮無言,可羽揚卻根本不管這么多,聽到這一聲“恩”,越發笑了開來:“這可是你答應了的,到時候可不許反悔。還有證人在呢,德榮是吧?到時候你可得替爺做主。今兒買的這些東西,明兒你看著大少奶奶,讓她必須得用。還有這盒水粉……什么價?”
那賣東西的小販一看這兩位便是有錢的主兒,身后的德榮自然被他輕松無視了,只是這位夫人對這公子爺不理不睬的,想來肯定是少爺想買了討好這位夫人呢!
這小販整日在外,各色人等也不知見了多少,自然知道其中妙處。因此一個根本不值錢的小貨色,被他立馬翻了二十倍的價錢。
“這位公子爺,您真是好眼光,小的這水粉可是咱們這條街最好的。十兩銀子一盒,您若是給夫人買回去,包您喜歡,包您好用。要說這種粉色,絕對能配起夫人的樣貌來。來來來,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
什么東西十兩銀子?!夢心忽然被驚醒,瞟著眼睛就朝他說得地方看,只是什么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便被羽揚一拉:“好,這個也替爺包起來。德榮,付他銀子。”
胭脂水粉?夢心心中一急,總算是清醒了,連忙朝那地攤上瞧去。那粉盒里頭,都明顯是最下等的貨色,連府中丫鬟用的都比這個好。她倒不是嫌棄,若真是他要買來送的她也就罷了,但聽聽那小販要的價錢,他這是瘋了嗎?
十兩銀子?!這是在搶錢!十兩銀子都夠一個平常人家過一年半年的了!她還依稀記得上次出門,他為了幾文錢和別人討價還價,可如今十兩銀子就這么沒聽見聲響,居然就要換來這么一盒破玩意兒,他是怎么想的?
“等一下,我不要這個!”她心中一急,不等細想便連忙出聲阻止,就連平日固定的稱謂都沒了,音量自然也跟著抬高,“我不要這個,咱們去別的地方瞧瞧吧?”
“不要?”羽揚不理她的拉扯,只站定了身子,彎腰拿起攤上那粉盒放在鼻子尖兒上輕嗅了一下,“恩,確實不太好聞。可我方才問你的時候你不是沒反對嗎?你說了‘恩’,怎么,難不成是嫌爺給你買的不是好東西?還是說,你看不上眼?恩?”
他說著,便將那粉盒遞到她跟前。
這兩個問話有區別嗎?都是說她看不上這東西,叫她如何選擇?可她實在并不是因為這個才不要,而是花十兩銀子,就為買這么個破東西,也實在太過浪費了。
南宮府雖然是京城的世家大族,家中也有足夠的經濟來源,可也經不起這么揮金如土的啊。若是今兒他堂堂大少爺開了這個頭,往后人人都可以這么亂花銀子,那就算是有千萬的家產,也不夠這么用的!
夢心這么一想,心中那股“辦正事”的精神頭立馬沖了上來,也不管那許多,開口便道:“爺,這個不值這么多銀子的。再說了,我平日也不太用這些東西,咱們,咱們還是往別處看看去吧……”
“你覺得不值?”羽揚忽然勾了唇,一把將她擁進懷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忽然對她做出這等親密的動作來,把夢心嚇得差點尖叫出聲,她連忙掙扎著就要推開。只是他卻根本不放手,而是將手中的粉盒微一掂量,這才又開了口。
“可爺卻覺得太值了!不說這小販很有眼見,知道叫你夫人,就說憑這十兩銀子,能讓你回了神,爺也覺得簡直值透了!”他說著,便將那盒水粉遞給德榮,“給他十兩銀子,就當是賞他的眼力,給他的謝禮了!”
那小販本來以為一場生意就要泡湯,聽了夢心的話,更覺得這兩位定然也是懂貨的,只怕想要訛詐機會實在渺茫,都已經做好放棄的準備了,卻沒料到忽然來了這么一出,居然真賺了十兩銀子回來,一時千恩萬謝,肚子里卻嬉笑著,直覺今日碰上了冤大頭。
羽揚根本不在意,將東西收好,便拉著夢心又要往別處去逛。銀子花的究竟值不值,從來只有他自己知道。
夢心見他發瘋,又明顯是不肯聽她的勸,越發急得直跳,但她剛剛一直在走神,確實冷落了他,如今自然更加不敢當面再反駁激怒他,只得連忙朝德榮使眼色,希望在緊要關頭,他能幫著稍微勸一勸。
只是她不看還好,一看就有些傻眼。
德榮身上東掛西掛,也不知什么時候,掛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左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外帶一個寶葫蘆模樣的糖人兒,還提著兩個小紙包,也不知里頭是什么。而右手則提著一個兔子模樣的花燈,外帶一只老大的風箏,胸前鼓啷啷的,一看就知道塞了不少東西。
這是怎么回事?她實在疑惑到不行,剛想開口問個究竟,卻忽然聽到身后傳來幾聲響亮的擊掌,伴隨著大笑聲傳來:好!”
一連三個好字,讓夢心和羽揚皆停了身子往后頭看去。在他們身后不遠處,正站著兩名男子。前頭一個,一襲青白色云紋錦袍,雖是素色,但做工講究,繡工精細,也不過十歲的模樣,還帶著少年的稚氣,雖然沒有佩戴過多的飾物,但卻自有一股天然的高貴氣息。
他身后只跟著一個中年隨從,穿著藏青色的長衫,看模樣雖然精瘦,但這么冷的天,他卻只著一件單衣,眼中偶爾露出的光華,更讓人有種無形的壓力。
羽揚看清來人,明顯僵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但又忍住了。倒是德榮,有些尷尬地朝那邊笑,身子彎了就想請安。可他身上東西實在太多,才剛動了一下,就從胸口掉出兩包包著的糕點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那年輕人估摸著還從來沒見過這等好笑的事兒,一時朗聲大笑著阻止了德榮繼續的動作:“罷了,既是在外頭,就不必多禮了。”
他說著,又轉頭朝羽揚笑道:“人人皆說南宮將軍風流倜儻,溫柔多情,爺平日還只當是眾人說笑而已,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哪!為了討好美人,居然愿意用十兩銀子買來這等破玩意兒,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夢心從未見過此人,但能夠用這種語氣和大少爺說話的,除了皇親貴族,不可能再有旁人。
她越發不肯吭聲,但羽揚卻似乎有些為難:“二……”見那人微一擺手,他忙又微一停頓道:“二爺,這大半夜的,您怎么出來了?今兒不是上元節嗎?您不在家里,這要萬一出了什么事兒,被老爺知道了,可……”
“無妨,我都把他給帶出來了,你還怕什么?”他無所謂地朝后頭那人指了指,“等晚上再逛一陣子,明兒一早我便回去了,自然不會有什么耽擱的。倒是南宮將軍,今日倒是好興致啊?這位想來就是大嫂了吧?我從前倒是遠遠兒的見過,只苦于沒機會說話。”
他說著,便往身上掏摸了一陣,拿出一塊玉佩來。
“初次見面,也沒帶什么東西出來。這個可是我娘當年賞給我的,如今便給嫂子做個玩意兒吧。”他口中說著,并不等夢心反應,便自顧自上前來,將東西硬塞進了她的手里,又轉頭看向羽揚,“南宮將軍,既然遇見了,不妨一處喝一杯如何?就去如夢坊?”
夢心心中皺眉,這人可真夠無理的。她與他非親非故,從前根本連見都沒見過,更不知道他究竟是誰,怎么能隨意收他的東西?
不過她既然猜不透此人的來歷,自然不能隨意就得罪了他,見他拉著羽揚就要走,她忙將東西拿在手上,幾步又走回了那年輕人跟前,微微一福身,將玉佩雙手奉上道:“謝謝這位爺。可是……這塊玉佩,夢心不能收。”
“哦?為何?”那年輕人想是沒料到她竟會拒絕,不由愣了一下,又有些恍然大悟,“哦,你是覺得太過珍貴了吧?其實這種玉佩,也不算是最頂尖的貨色,爺多得是,你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夢心低了頭并不朝他看,這人不是自大狂妄,就必然是貫來生于高位,根本不覺得這是一種無禮。
她沒有反駁,只恭恭敬敬地回道:“爺的好意夢心心領了,只是夢心在今日之前,并未曾見過這位爺,也并不知爺究竟是何人。如此貴重的禮物,夢心實在不能收。更何況爺方才也說了,這是您的娘送給您的,那我便更加收不得了。”
“為何收不得?”那人步步緊逼。
“無功不受祿。”夢心淡然回應。
“若我非要送你呢?”聲音帶上了威脅的味道。
“那……夢心也絕不能收!”依舊是不悲不喜的回答。
話音剛落,那年輕人忽然一個背手轉過頭來,微瞇了眼,甚至略有幾分肆意地上下打量了夢心一番,根本無視了一旁羽揚的存在,反倒忽然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將臉靠至夢心的跟前,竟差點就要與她碰上!
夢心大驚,一個哆嗦直往后縮,若不是大少爺眼明手快在后頭托住她,只怕她立時就能摔個大跟頭。
她怎么都沒料到,大庭廣眾之下,甚至還當著大少爺的面,居然有人敢做出這等輕佻的動作來。卻聽那人壓低了聲音在她耳旁冷笑道:“怎么,你害怕了?你知不知道,就憑你方才的一句話,爺就可以讓你死無全尸?恩?”
“你……”夢心從來沒見過這等邪魅之人,剛剛還一臉稚氣,此刻竟變得仿若魔鬼一般兇狠,讓她一時根本無法反應。正發愣間,卻忽然感到在身后托著她的羽揚,在她的后背輕輕寫了幾個字。
是他?難怪……夢心瞪著眼睛,決定不再說話。
倒是那年輕人,在看到夢心的反應之后,忽然抬頭朝羽揚哈哈大笑起來:“南宮將軍,你這個夫人實在是有趣,有趣的很哪!南宮將軍,我若是你,只怕寧可只取一瓢飲,也未必要沉溺溫柔鄉啊!哈哈,哈哈!”
他說著,便一拍衣擺往前走。
羽揚不動聲色,只上前跟著他,朝夢心使了個眼色道:“二爺說笑了,這京城人人都知道,我南宮羽揚別的不愛,愛就愛這美色。否則您以為,我那滿屋子的嬌妻美眷要來作甚?好在我這個夫人,真可謂我永泰第一賢妻,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不是嗎?”
夢心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大少爺,邪氣風流,甚至連說話都沒個正形。
方才她就懷疑這年輕人究竟是誰,此刻羽揚在她背后寫的字,越發證明了她的看法。二皇子,當今圣上最寵的柳妃所生,因其母得寵,他自然也成了太子的有力競爭人選。
不過因為前有大皇子盡得人心,后有三皇子子憑母貴,他的光芒,自然被抹殺了不少。坊間傳言,說這位皇子的愛好,不過是經商賺錢,脾氣雖然古怪,但根本沒什么心眼兒。可惜今日一見,只怕傳聞也未必屬實了。
雙手捧著那玉佩仍想還他,但二皇子卻理都不理,徑直往前走,見羽揚雖跟上來了,可夢心卻一動未動,他忽然冷冷一笑,轉頭道:“爺送出去的東西,還從來沒有收回來的理。你若是覺得無功不受祿,那就扔了吧。沒有價值的東西,爺從來不心疼!”
羽揚連忙拉過他好言相勸,卻在背后偷偷給了夢心一個手勢,示意她不要激怒此人。夢心微皺了眉,看來,這人的性格果然有些古怪,她對他并不熟悉,一切還是聽大少爺的比較好。
悶著頭跟上,德榮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他手上身上還掛著好多東西,又不敢先回去放下,只得垂頭喪氣跟著走。
夢心腦子里頭忍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早知道那會兒,她寧可他繼續折騰她,也不該同意他出來逛什么燈會!如今可好,她根本什么都沒看到,卻遇上這么個人物,還不知一會兒會怎么樣,真正是麻煩!
說起來他一個皇子,大半夜的到處亂跑干什么。而且方才聽他說要去如夢坊,如果他就是二皇子,那家酒樓不就是他自個兒開的嗎?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夢心也不敢再開口,雖然那玉佩她不想要,但她卻更加不能扔。也只好等回去之后再跟羽揚好好商量一下了。從前,她向來只管家中之事,根本不去關心他這個人,如今她既然已經遇上,就必須得問個清楚明白了。
一路上,那二皇子和羽揚說說笑笑,一派天真模樣,哪里還有剛剛一點點的兇殘?讓夢心簡直有種錯覺,如果不是手上還拿著那玉佩,她甚至都要覺得方才那一切根本就只是她的想象,壓根兒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南宮將軍,前些天我聽說,睿親王又往你府上送了人?這次可都是些難得的美人兒啊。如何?南宮將軍可還滿意啊?”前頭傳來二皇子帶著笑意的問話聲。
這消息傳得倒快,看來大少爺的一舉一動還真是受人矚目,連這個皇子竟然都來過問了。夢心冷笑,只不過這其中居然出現了冷清月這樣的人,那就算是美人兒又如何?存了二心,再美也是有毒之物。
不過大少爺卻提都沒提,只忽然一停身子,轉過臉來看向二皇子道:“怎么,二爺羨慕了?這回送進來的,可是三個小美人兒,二爺若是有興趣,等得了空兒,也讓老爺賞幾個給你不就成了?至于我的這幾個嘛……嘿嘿……我可舍不得給你……”
“你……”那二皇子臉色僵了一下,但不過片刻便又朗聲大笑起來:“有趣有趣!南宮將軍還是真性情!可惜啊,老爺子怎么會賞人給我呢?大哥和三弟都還不夠他老人家忙活的呢。要我說,南宮將軍雖然愛美色,可有時候也該看看,什么該收,什么不該收。”
這話說到最后,二皇子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就在夢心以為他要生氣的時候,卻聽羽揚忽而無賴笑道:“噯,二爺此話差矣!我是什么人,您還不清楚嗎?我這一輩子,只愛三樣,美人,美酒,美食。至于什么該不該,根本不在我的考慮之中。”
他說著,忽而朝二皇子曖昧一笑:“二爺,您說對不對?”
“你……”他顯然沒料到羽揚會這么回他,一時有些僵住,不過多年來的宮廷生活,早讓他可以極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因此見大少爺這般無賴,他也知道不是再打探情況的時候,索性轉了話題。
“罷了,不說這個。倒是年前咱們還約了大哥一塊兒喝酒,那會兒可真是痛快啊!怎么樣,要是等過些天得了空兒,我把大哥再給叫出來?咱們再好好的暢飲一番。當然,記賬自然算我的,反正我開了這么多的酒樓子,自當要好好招待的不是嗎?哈哈……”
這二皇子似乎很喜歡這種放聲大笑,從剛才到現在,已經不知朗聲笑了多少回了。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會覺得此人生性豪放,可經過剛才那一役,夢心卻聽得毛骨悚然。也不知他這笑的背后,究竟藏著的是怎樣的嘴臉。
大少爺卻似乎已經習慣了,竟笑著和他勾肩搭背起來:“那自然一切都聽二爺的。只要老爺不追究,我是無所謂的。反正我這個人胸無大志,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及時行樂,才是正道。來來來,這一頓啊,我請……噯,還是二爺請我!”
兩人說話間,已經行到了如夢坊的門口,南宮羽揚一派放蕩不羈的浪蕩子模樣,拉著二皇子就要進去。倒是二皇子聽到羽揚的最后一句,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但這一回,不過片刻他就又收了笑,不置可否道:“胸無大志?是嗎?南宮將軍謙虛了。”
夢心跟在他們后面,實在是聽不明白他們滿口子的在說些什么,好像聽著是風花雪月,可再聽時,卻又變得不太像。也許,是她多想了?
沒空再去細細琢磨,里頭的掌柜的看見來人,早彎著腰迎了上來:“啊喲,主子,這么晚了,您怎么來了?這要是被老主子知道了,奴才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喲,這不是南宮將軍嗎?快請請,請進來。咦,這位是……”
那頭發花白的掌柜,在看向夢心的時候愣了一下。主子進這里,怎么可能會帶著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婦人?
正疑惑間,卻見南宮羽揚忽然從旁邊晃了過來:“這是我夫人,今兒陪我來逛燈會的。行了你,我和二爺在一塊兒,你還有什么怕的?只管帶咱們上去不就成了?羅里羅嗦,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頭?”
他說著,甚至伸出拳頭來朝那掌柜的晃了兩下,把那掌柜的嚇得腰更彎了:“喲。小的這是有眼不識泰山。快請快請。南宮將軍,您可別為難小的,這要是老主子知道了,奴才可……”
那老頭兒還想再啰唆,卻忽然看到二皇子的眼神已經明顯開始不耐煩,他到底沒那么大膽子,一縮脖子便停了口,只命人帶他們上樓。邊心中忍不住嘀咕起來,這南宮將軍看來真不是什么人物。
好好一個男人,成天混在女人堆里,就算馬背上的功夫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個浪蕩子?實在不明白皇上為什么就和他那么要好,弄得主子都想著法子要巴結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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