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羽嘴角抽搐。
從端木進來之時,江白羽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盡量偏過頭避免正面被發現,只是,他和秦瑛往外走,對方剛巧進來,此種情形,想不引起他注意都困難。不過江白羽略感意外的是,端木驚訝的并非江白羽一個王獸怎么跑到人類城市,而是激動的懷著感激的心情,甚至下跪拜謝,這讓江白羽很是松了一口氣,如果端木當場喊出他是王獸,并且曾經出現在妖皇城,那又將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
眼下看來,情況還不算太壞。
“跟我出來!”江白羽臉色微沉,甩袖往外走,端木聞言,立即慌忙的爬起來,畢恭畢敬跟在其身后,大氣都不敢喘,敬畏之極。
一眾人石化之后,不由自主的跟隨著要一同出去。
江白羽皺了皺眉,回頭淡淡道:“你們都呆著別動!”
聞言,一眾人頓時剎住了腳步,雖然江白羽只是語氣平淡的吩咐,甚至有點命令的味道,可心底仍舊回蕩著震撼的他們,不受控制的停住了腳步,江白羽神秘莫測的身份,實在讓他們猜不到,連端木前輩都敬畏之極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人?無形中,這個他們看輕的少年老師,給他們一股沉重的壓力感。
秦瑛也不由自主剎住了腳步,嘴巴夸張的張得老大,黑溜溜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比在場之人更明白端木在他們這些大家族當中是多么吃香,連她的娘也是考慮過請端木教導她和秦凡的。只是被二叔搶先一步罷了。
但,這樣一位吃香的傳奇煉妖師,對江白羽這個才十五六歲的少年露出了這種敬畏無比的表情!還下跪了!秦瑛徹底的懵了。娘給自己請來的這位老師,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此之前,她覺得江白羽最多只是一個少年老成的人而已,但現在,江白羽在她心中形象天翻地覆,眨眼成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無上存在,一股極其高大的形象不知不覺在她心中豎立。
“咳咳……那個。堂妹呀,江老師是從哪里來的?”秦蕓驚訝得合不攏嘴,自己引以為傲的老師。居然對那個啞巴一樣的年輕人敬畏無比,這讓秦蕓悚然之余,對自己的堂妹又格外嫉妒!為什么族里最好的東西都是她的,連請一個老師都這么驚動?我的老師在她老師面前。居然還要下跪感激。一口一個前輩?懷著不甘心,秦蕓開始試探起來。
秦瑛一愣,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屋的人全部在看她,那些眼高于頂,有名望的老師們,不時投來期待和疑問。迫切想知道江白羽的來歷,那急切的眼神。就像急得團團轉轉的猴子。而剛才還暗暗笑話她的族人們,也各個眼里密布著羨慕和嫉妒,以及揮之不去的震撼。
一股無法言喻的暢快感自秦瑛心間油然而生,自豪的心情令得她一腔郁悶頓時一掃而空,無比的驕傲和榮耀升騰著,令得她極為享受,很是揚眉吐氣了一番。
不知不覺,她挺直了胸膛,小臉上藏不住傲然之色:“哼!這是娘專門為我請來的,身份神秘著呢!”
秦瑛越是藏著掖著,秦蕓越是嫉妒,不甘心的陪著笑繼續試探:“那堂妹呀,江老師平時有什么喜好呢?”
喜好?除了欺負我,似乎沒特別的喜好吧?秦瑛歪著腦袋想了想,她發現自己似乎完全不了解江白羽,除了覺得他很嚴厲,真的很少關注他本人生活,這讓秦瑛有點心虛,似乎,自己對江白羽關注太少了啊……秦瑛掩飾著心虛,故意揚著下巴,哼道:“他喜好什么?我為什么告訴你?”
秦蕓訕訕一笑,很是尷尬,可眼里則迸射出一縷妒火,心里暗哼:“哼!得意什么?不就是一個老師么?看著吧,看我怎么把你的東西搶過來!”似乎想到了什么,秦蕓眼里滑過一縷嫵媚之色:“年輕英俊,身份不凡,咯咯,這不正是本姑娘最喜歡搜集的類型么?”
屋外,僻靜處。
江白羽背著手望著遠處的天空,眼中彌漫著思慮之色,一絲絲殺意時隱時現,嘴上則似笑非笑道:“端木,你被妖皇子困了十幾年,僥幸才能回來,沒想到一回到人類社會中,反倒成了一代傳奇煉妖師了?在帝都,你似乎非常受歡迎,還真是意外呀。”既然已經認出了彼此,江白羽也就不掩飾了。
端木老臉頓時脹得通紅,訕訕發笑:“前輩請見諒,并非我刻意宣傳,實在是我的事跡被人傳來傳去,漸漸被夸大,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逐漸成了如今這般,我解釋過數次,奈何都被人當做謙虛,這份榮譽,來得實在很無奈。”
江白羽莞爾,應該是以訛傳訛吧,人們喜歡對傳聞添油加醋,本來端木是一個被妖獸囚禁的可憐老頭,結果傳著傳著,他就成了在妖獸森林歷練了十幾年的偉大而可敬的傳奇煉妖師。再加上,端木常年在妖皇城,能接觸到外界根本接觸不到的稀有妖獸材料,面對妖皇子的壓迫,他又不得不孤獨的苦心研究煉妖術,十幾年過去,想不有所成就都難。
看來端木雖然被囚禁了十幾年,但并非一無所獲啊。
“我一直記得前輩的恩情,當日沒有前輩暗中出手相助,恐怕我只能死在妖皇城了。”端木感激而恭敬道。
江白羽目中殺意漸濃,臉上卻帶著微笑:“呵呵……你怎么知道是我在暗中出手?那可是你自己在壓抑中爆發的結果。”
端木苦笑道:“前輩請不要再打趣我了,是我愚昧,當日居然真的以為是自己爆發的結果,直到回到人類社會中,與五品煉妖師劉前輩交流一二才知道,原來,是有一位不弱于劉前輩的高人暗中相助,想來應該就是前輩您了?能混進妖皇城,并且靈魂之力強大到輕易碾壓妖皇子,這樣的本事,也只有前輩您了。”
原來,跟劉正方一番交流,劉正方很敏銳的提出來了,他能贏并非自己的爆發,人的靈魂是固定的,可不是說爆發就能爆發,十有是一位比他劉正方還強大的煉妖師在暗中幫助,而靈魂能達到這種強度,只可能是人類,不會是區區一個三級王獸,那個天龍,極有可能是人類的高手偽裝而成,這也解釋了為什么一個妖獸會幫助他這個人類煉妖師的原因。
所以,端木恍然得知,江白羽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些時日,他一直想感謝江白羽救命之恩,如今終于見到,激動得有些過頭了,以至于情不自禁的跪謝。
劉正方么?江白羽微微有些凝重:“你上次看到我的事,還沒有告訴過別人吧?”
端木連忙道:“當日只是匆匆一瞥,不敢確認,所以沒有對外人講,前輩,劉前輩很希望能與你見一面,不如我通知他如何?”
“不用了!我還有要事在身,不想引起任何人關注。”江白羽回頭,徐徐收斂殺意:“妖皇城的事,以及在這里遇見我的事,希望你都能保守秘密,如果外人問起今天的動靜,你知道該怎么回答嗎?”
端木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對方能深入妖皇城那等兇惡之地,此刻又出現在勢力龐大的秦家,必然在圖謀大事,當然不便露出身份,當下恭敬道:“是!敬遵前輩吩咐,我絕不向外人透露半點妖皇城之事,如果有人問起今天的事,只說是一位受過恩德的前輩,絕不會暴露前輩的存在。”
聞言,江白羽這才徹底收斂殺心,端木還算識趣,如果敢壞他的事,他不介意送此人上路!驀地,似乎想起了什么,江白羽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似乎,有件事可以拜托端木去做,他做此事比任何人都適合!
“你現在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江白羽壓低了聲音。
端木豎著耳朵聽著,聽完渾身劇震,滿臉驚駭……
秦瑛此刻被一群族人環繞,嘰嘰喳喳的對她說個不停,不少人則討巧哄著她,逗得她哈哈大笑,相比較之下,秦蕓就冷落在一旁,嫉妒得眼紅。族人對她的少年老師都異常好奇,因此巴結著她,全部圍著她打轉,這讓秦蕓越發打定了那個注意。
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自門口響起:“秦瑛,我們走。”
聞言,秦瑛一個激靈,立即分開人群,小跑著追上江白羽的步伐,只是這次沒有像以往跟江白羽并肩行走,而是稍微落后他一點,跟在他身后,不知不覺,秦瑛對他也格外尊敬了幾分,經此一事,秦瑛終于知道自己跟了一位了不得的存在。
對此,江白羽一笑置之,這個丫頭其實已經將他當做老師了,只是嘴硬不肯喊罷了。算了,反正江白羽也沒指望她喊一聲老師,他盡好本分就足夠了。
接下來十天,江白羽都在訓練秦瑛,望著她一天比一天進步,漸漸褪去稚嫩,他也由衷欣慰。
這一天,江白羽盤膝坐在一個大石頭上,秦瑛則背著一塊巨石,負重圍著巨石奔跑,鍛煉身體靈活性。
江白羽手中則捧著一本黑書,面色有幾分蒼白,望著它,江白羽瞳孔中彌漫著一絲期待:“已經連續二十五天用靈魂之力強行穿透,只剩下五道封印就能將靈魂徹底滲透進去了,不知道里面到底被封印著什么,真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