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意思,夢晴小姐的朋友還有那頭寵物,都很有意思。”一個身著白色寬大衣袍的男人,邁著步子從密林深處走出,雙手倒背,器宇軒昂。他渾身都是白袍,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而已,連腳底板都是白色,打扮頗為怪異。
臭狐貍神色一凝,冷道:“你是誰?還有,夢晴二字可不是你能叫的?閉上那張爛嘴,莫要玷污老娘的名字!”
白色寬大衣袍之人笑得越發從容,氣定神閑停在兩人不遠處,眼里則只有臭狐貍一人:“夢晴小姐,以你的聰明,應該很明白我的來歷與目的,無需我多言,跟我走吧。”
“踏波島?”臭狐貍似聯想到什么,咬牙道。
踏波島三個字,如一柄重錘,給了她狠狠的意外一擊:“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地的?還有,我在飛天城遭遇圍追堵截,你們又是怎樣知道我在那里的?看來,我們陳家又出現叛徒了,此前不止一次發現叛徒,現在,又出現了么?”
踏波島,荒海滄浪域三十六島之首,是勢力最為龐大的島嶼,盤踞一方,實力強勁。
白袍人輕輕一笑,和顏悅色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夢晴小姐,請吧。”說是請,強大的氣勢卻將周圍都籠罩住,逃無可逃。
臭狐貍咬咬嘴唇:“如果,我說一個不字呢?”
白袍人輕笑著,玩味的掃了一眼一旁的江白羽,背著手。仰望著天空,語氣悠然。話語卻森冷非常:“那,就別怪我一個一個滅掉你身邊之人,先從你身邊這位朋友開始,然后,是來迎接你的陳家人,我會當著你的面,一個一個捏碎他們腦袋。”
“狂妄!我陳家可沒那么好欺負!”臭狐貍銀牙緊咬,暗中則握緊了土黃色人偶。輸入一絲玄氣,頓時,一根長達三米的土槍從白袍人腳下驟然刺出,毫無征兆,一槍之威,角度刁鉆,直刺兩腿間……
但白袍人只輕輕一笑。雙膝一夾,那威猛如斯的土槍,便輕而易舉被夾住。
臭狐貍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爆!”
驀地,那土槍驟然爆裂開,最前方的尖刺,則直射對方老二。那里是男人最弱之處。
白袍人好笑的搖著頭,雙腿間水波一閃,形成一股旋轉的水流漩渦,將爆裂開的碎片盡數吸納進去。
臭狐貍臉色一變:“踏波島兩大護法之一的白洛護法?”一抹深深的忌憚涌現在她面龐上。
白袍人笑望過來:“若你陳家如往日那般繁盛,我自然要忌憚三分。但現在,你父親病重。陳家就只剩下些上不了臺面的爛渣,彈指間便可滅掉。”
笑談著,白袍人瞥了江白羽一眼,搖著頭輕笑:“妄我踏波島還以為夢晴姑娘外出尋來的陳家世交之家的援助,會是何等厲害角色,沒想到僅僅是乳臭未干的爛人一枚,這種人,不配呆在夢晴小姐身邊,我不介意替夢晴小姐順手清理一下,以免臟了夢晴小姐。”
“你敢!”臭狐貍緊咬著牙,內心暗自焦急,思索著如何脫困。
“哈哈,抱歉了,話嚴重了。”白袍人輕輕一笑:“我怎么會對夢晴小姐的朋友出手呢?”不著痕跡,他掃了江白羽一眼,暗暗記下面貌,冰冷的殺意也一閃而逝。
“好了,啰嗦夠了,現在,夢晴小姐請吧。”白袍人坦然一揮袖,轉身跨步而出:“三息內,立即跟隨我離開,慢一息,我殺你朋友!慢兩息,我殺你父親!慢三息,滅你全族!”
臭狐貍滿臉煞白,妙目中布滿掙扎,此去踏波島,必定再也回不來,可若不去,家族怎么辦?父親病重,幾位兄弟爭權奪勢,本事沒幾個,自相殘殺卻是各個厲害,此人修為之高,已然有胎息八層巔峰,只差一步就是胎息九層模樣,家族如何抵擋?
正自她內心焦灼,作天人之戰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飄來。
“臭狐貍,這裝逼貨誰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江白羽斜睨著白袍人,上前跨了一步,拍了拍臭狐貍肩膀。
白袍人腳步一滯,冷眼回頭,眸如閃電:“小子,知道我是誰嗎?”
江白羽上下掃視著被白布裹得一絲不露的白袍人,指了指自己腦子:“嘁!你是在考驗我智商嗎?一身白桑布,你要敢說自己不是回家哭喪的,我立馬吃了它!”
“小子!”白袍人含笑的眼神,凝聚出冰寒:“給你三息時間,跪下磕頭,否則取你狗命!”
“一!”白袍人滿眼寒冰,豎起了三根手指,彎下一根,冰冷的吐出一字。
江白羽嗤笑道:“又是三息?裝逼貨!”
肌肉猛地顫動,白袍人索性放下了手掌,白影如風來到了江白羽面前,抬掌拍向其頭頂:“我喜歡給人機會,哪怕是一個爛渣,但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爛渣,就沒必要給機會了!”
“上路吧!下輩子眼睛亮一點!”掌聲如風,白袍人猛拍了下去。
江白羽平淡拍出一掌,打在他胸口上,黑色掌印一閃而逝。
在臭狐貍瞪大的眼睛中,堂堂踏波島兩大護法之一的白洛,倒飛而去,砰的一下砸在了石頭上,生死不知。
但隨后,砰的一聲響,他的胸膛里炸出一團黑血,順帶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洞口,貫穿身體前后,那里的心臟,早已不見了蹤影。而這位不可一世的白洛大護法,正瞪著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不敢相信自己的死亡是真實。
一掌,滅了胎息八層的白洛!
臭狐貍知道江白羽有些不同凡響,否則也不會從假清高手里把寶貝全奪走。可抬手間滅了一位胎息八層,對她而言。依舊過于震撼。其實,以手套的威力,普通一掌殺不死胎息八層,可若打在了致命處,將心臟等重要器官滅了,自然能滅掉。
就像凡人人類的一拳,打在敵人腦袋這種致命處,和打在屁股上。一個是要命,一個是要菊花,差別終究還是很大。
望著江白羽彈指間殺人,臭狐貍忽然有些恍惚。
一個嘻嘻哈哈,灑脫不羈,一個說殺就殺,狠辣無比。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江白羽沒理會她的異樣目光,上前搜了一下白洛的尸體,嘿嘿一笑:“踏波島的護法,應該有隨身攜帶錢袋的良好習慣吧?畢竟是滄浪域三十六島之首的護法誒,應該不會那么窮酸才對。”
但是,檢查白洛時。江白羽手一僵,他目光定格在白洛臨死的眼睛里,那是一雙瞳孔擴散的無神雙眼,是屬于死人之眼,但。在那死人之眼中,江白羽竟發現了一條黑色的蟲子。正在眼睛深處蠕動,似是發現了江白羽的察覺,立即扭動著笨拙的黑色身子,鉆進了眼球深處,不見了蹤影。
“這是……”江白羽渾身猛地一顫,瞳孔擴散,腦中一片空白,有剎那間的失神,仿佛突兀之間遭遇了雷劈!
他輕松的面龐,在失神剎那之后,從僵硬逐漸變得凝重,從凝重逐漸變得陰沉,從陰沉化為森濃殺意,最后,竟自言自語的長笑起來,甚至笑得有些猙獰:“戮魂之蟲!巡天使以本源之力培育的獨一無二的蟲子!二重天竟然就遇到了!”
站起身,江白羽冷著眼環視四周,渾身散發著令臭狐貍顫栗的殺意,那殺意之深,讓臭狐貍仿佛望見了一個白衣少年立于無窮的尸山血海之上,對天一戰,殺氣遮天蔽日。
笑了,江白羽笑得幾近殘忍和冷酷:“前一世二重天還沒遇到過巡天一族之人,這一世,卻提前遇到了!”
“如果是巡天風使在二重天那便罷了,如果是巡天雷使……呵呵,那么算你倒霉,遇上了我!!”江白羽寒光彌補,他隨意的出手,卻震驚的發現了巡天一族存在的痕跡!這種戮魂之蟲,是風火雷本源之力培育而出,除了巡天使一族,無人能再培育!
戮魂之蟲,往往被用來控制巡天使的族奴,在族奴尚是人類之體時,將戮魂之蟲打進族奴體中,戮魂之蟲會以寄主的靈魂之力作為養料,當寄主靈魂之力泯滅,就是戮魂之蟲成熟之時,他們會占據寄主的身體,操縱寄主,而需要巡天使本源之力才能存活的戮魂之蟲,自然離不開巡天使,它們會忠心無比,誓死效忠巡天使。
如今,二重天居然遇到了相同手法!毫無疑問,附近有一位巡天使的存在!
踏波島,他有必要親自去一趟!
若遭遇了巡天雷使,他將不惜一切代價滅掉對方!
“好了,我們就此告別吧,你的族人似乎要來了,我要去一趟踏波島,請告知方向。”江白羽面色冷峻道。
臭狐貍面龐有些僵硬,她有點怕這種狀態的江白羽:“小……小白羽,要不先來我陳家做客?我想,既然你要尋找留仙島,闖蕩各海域,海域地圖總歸是要有的,你遲早還會在別的人類城市搜索,海域地圖一般都是玄士探險繪制而成,流傳在市面的,多半是普通海域地圖,那些偏僻的角落,或者重要海域,以及罕有人去的海域,這些地圖,玄士多半不會輕易泄露,即便泄露,細密的地方,也不一定愿意講出來,比如哪里危險,哪里安全,他們未必肯講。”
“而我陳家在滄浪城多年,涉足過的海域數不勝數,加上累積數百年,或多或少從其余玄士那里得到一些補充,如今海域地圖已經相當完善了,如果不嫌棄,可以移步我陳家。”臭狐貍有條不紊說道。
江白羽回頭一笑,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笑容:“臭狐貍,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陳家如今的處境,似乎不太妙啊,莫非,是希望我幫你陳家出手,對付踏波島?”
見江白羽又恢復了人畜無害的一面,臭狐貍心里一松,咯咯一笑,也不掩飾,妙目一眨:“就知道瞞不過你這個小混蛋!怎么樣,很合算的,到了別的城市,可未必有家族愿意提供寶貴的海域地圖。”
江白羽摩挲著下巴,海域地圖,的確是必備之物,否則偌大的荒海域,一頭扎進去,會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也好,那就先去你陳家。”江白羽瞬息間做了決定。
不用他們迎上去,陳家人已經趕到了,但是,來者不善,一聲不男不女的陰陽怪調聲音,劃破了山林的寂靜。(